秦晚轻轻摸了摸张欣蕊的头，有些心疼。
来自父母的伤害总是最令人难受的，秦晚不可避免地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姐姐，对不起。”
“嗯？”
小孩子的思维总是跳跃得很快，秦晚一下也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就发出了一声无意义的声音。
“你的眼睛的事情……”
张欣蕊举起了手，肉乎乎的手指着秦晚那双干净的眼睛。
她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也知道药粉最终会让秦晚失明。
但她还是这样做了。
甚至其实内心也不怎么挣扎，就像是去做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一样。
成年人不能以自己的标准去评判一个儿童，也不能用自己的思维去思考这件事情的。
“没事，现在不是能看得见了吗？”秦晚也只是笑笑，神色柔和，只有在面对孩子的时候，她才会露出这个表情，“不用有负担，我没有怪你。”
“那……”
张欣蕊嗫嚅着嘴唇，有些紧张。
“你说，没事。”秦晚鼓励着她开口。
“我可不可以不跟爸爸生活？”
秦晚一愣：“是怎么了吗？”
“他打我。我不想跟他一切生活了。”
说着，张欣蕊拉起了袖子，白嫩的手臂上有淡淡的疤痕，虽然已经痊愈很久了，但密密麻麻的，看上去令秦晚心惊。
“张青朗做的？”
“嗯……”
秦晚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想过很多关于张青朗的动机，也想到过他对张欣蕊的态度不一定好，否则正常人怎么会舍得让自己的女儿跟着十分危险的人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那你想跟妈妈生活吗？”
张欣蕊的双眼里面亮了起来：“可以吗？！”
“我们努力。”
秦晚点点头，看着她喜形于色，内心却免不了酸涩。
也许是对话起了很大的作用，张欣蕊对秦晚不再那么惧怕，带着她在小区内散步，只是一圈结束之后，还是期期艾艾地问了一句：“结束了吗？”
秦晚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没有任何的消息：“可能还要等一等，不着急。”
她其实还是有些担心，如果翰森不告诉他们的话，以往日里薄靳深的作风，发生什么事情都是很有可能的。
但是那个时候，她又要怎么和张欣蕊解释才好？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秦晚再往前走了几步，不远的前方传来了陌生男人的声音。
“蕊蕊。”
张欣蕊比秦晚先一步反应了过来，直接冲到了翰森的面前，拉住了他的手。
秦晚倒是好奇，第一次见到居然有人能够从薄靳深的手下完好无损地离开，甚至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她的视线穿过说话的两人，再往前了一些。
薄靳深就站在那里，一身灰黑色的大衣把他衬得很冷。
可是，他只是淡淡地往前瞥了一眼张欣蕊和翰森，脸上没有太多的神情。
明明应该是一个很冷的人，但秦晚却从这么远的地方，从他与往日并无多大差别的举动里，感受到了寒冬里的暖意。
其实，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薄靳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