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事情总会有结束的那一天。你总是要找一个依靠的。”
温庭莫的话令秦晚失语，且不说她为什么一定要找一个依靠，就算要找，那个人也不会是他的。
他们之间的爱情早就消散，她也不会重新回头。
是他们现在正常的互动让温庭莫以为她放下了过去，能够给他机会吗？
“那也不会是你。我们只会是同事关系，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确实，你帮了我很多忙，那也足以抵消了过往的事情，但是也仅此而已了。”
秦晚把话说得很明白，表情也是异常严肃，想让温庭莫明白，他花费心思在自己的身上毫无用处。
她已经很明确地和温庭莫说过很多次这样的话，但似乎根本就没有效果。
温庭莫的嘴角浮起了一个无奈的笑容：“我总是以为有机会的。你的身边就那么几个人，我不认为他们会比我更了解你。”
“温庭莫，不要这样了。你如果真的了解我，你就知道，我是绝对不会回头的。”
“是吗？”温庭莫眼神里有什么情绪在翻涌着，他沉吟了片刻，追问道，“那薄靳深呢？”
“这和薄靳深什么关系？”秦晚不解。
温庭莫看得出来，当初秦晚和薄靳深在一起的时候有多喜欢对方，那种幸福的神色就算是和他的热恋期，他也很少在秦晚脸上看到。
薄靳深确实始终影响着秦晚，就算是现在秦晚已经改变了很多，但是只要提及薄靳深，她就没有那么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
无论是爱还是恨，它总归是一种刻骨铭心的情感。
“你还是很在意薄靳深。”
否则，她也不会在听到薄靳深咳血时候失神。
人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情感、表情，却难以控制自己下意识的反应。
那是最真实，最容易暴露他们内心的举动。
也许秦晚自己都不知道她究竟对薄靳深抱着怎样复杂的感情，但是从温庭莫的角度来看，或许里面并不完全是恨。
因为爱得太深，才会如此恨他。
秦晚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抬眼看向温庭莫，想要反驳他，却对上了他异常笃定的眼神，仿佛在说，你无论怎么狡辩也没有用，这就是事实。
“真的吗？”秦晚笑了一下，说不清是因为觉得好笑，还是无奈，“所以有什么用呢？”
就算如温庭莫所说，她还在意薄靳深，这有改变任何的情况吗？
没有。
“薄靳深害死了我的父亲，这一点已经足够让我们永远是对立的。人的情感很复杂，我比你更理解。我们或许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但是我们可以控制自己的行为。这就是作为高级动物的能力。”
秦晚很平静地叙述着这一切，眼神也毫无波澜。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要承认这些有多困难。
无人会是一个没有情感的完美机器，可她也憎恨自己有这么多复杂的情感，让自己从一开始就处于弱势地位。
“我们至少是朋友吧。”
“嗯？”
“我们至少是朋友吧，超出同事关系。”
温庭莫重复了一遍，是在回应先前秦晚定义他们关系的话。
秦晚点点头，却仍旧加了一个限定词：“普通朋友。”
她知道温庭莫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决定放弃了。
相处多年的默契在这一刻还是有些用处的。
“我很希望你好。”温庭莫叹了口气，“这几年我总算意识到自己当初的错误。我总是在想，如果当初我娶的人是你，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你也不会迅速成长，变成一个独当一面的人。”
如果可以，他多希望秦晚还是那个只会为剧本烦恼的无忧无虑的女孩。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太沉迷于过去，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秦晚并没有被温庭莫这一番话打动，他们之间早就渐行渐远了。
对于过往，秦晚也不愿意再多回忆。
“你真的变了很多。”
如果是几年前，秦晚或许会愤怒地质问他，或者要他闭嘴。
但是现在，她已经平静得像是听着一个陌生人的话，再也没有起任何波澜。
是彻底放下了，才会这样。
心有不甘，但温庭莫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了。
有的时候，错失一个人，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
“我耳朵听这句话都快要生茧了。”
秦晚回到北城之后，只要是当初熟悉的人，都会说这么一句话，似乎在感慨物是人非。
“知道了，去工作吧，还有些事情得你来处理。”
温庭莫知道，点到为止就好，现在继续谈下去，整个对话也是没有任何意义了。
“嗯，我去了，温总。”
最后疏离的称呼，把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远了一些。
秦晚确实是在故意为之，不想再给温庭莫更多的幻想，要他能够正视他们之间的关系。
温庭莫一愣，心中被这两个字戳中，狠狠地痛了一下。
但秦晚已经转身离开，只给他留下了一个背影。
回到位置上，萧潇悄悄地走了进来。
“嗯？他们不是说你去处理事情了吗？”
秦晚抬头看到萧潇，有些疑惑。
“是，我刚回来。我刚才看到薄靳深一脸苍白走进停车场，状态好像很差的样子……”
“你过来就是和我说这件事情的？”
“差不多……”萧潇本以为秦晚会对这个消息感兴趣，但她此刻好像并不太在意，“我之前就听有人说在医院见过薄靳深，本来想问问自家在医院上班的亲戚他怎么了，却被告知不能外传这个消息。看上去好像很严重的样子，并不是一般的病。”
联想到刚才听到同事说他咳血的消息，秦晚眉头微蹙，看来好像真的是得了什么病症。
“或许吧。”
或许得了什么病症，可是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萧潇有些尴尬，觉得自己多管闲事，毕竟他们的关系有些复杂，这件事情又不知道会怎么影响秦晚。
是她考虑欠妥了，才会急匆匆过来告诉她。
“啊，我想起来还有几个合同没有处理完，我先回去了。”
萧潇在如此窘迫的情景之下，只好找了个借口，快速逃离秦晚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