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侍郎和几位将军面面相觑,到底其中有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将军率先开口。
“微臣以为,楚王断然不会受了楚王妃失踪的事情所影响,一切以国事为重,若楚王肯出兵讨伐边塞小族,定然会大胜而归!”
对于几位将军的一致推荐,皇帝内心也十分赞同,只是他到底忧心宋芷柔被贼人所掳,饶是薛慕白意志坚定,怕也会从中发生变故。
“皇上,边疆快报!”
正在此刻,小德子踩着小碎步来了皇帝跟前,双手奉上了一封来自边疆的快报,皇帝接过后迅速扫了一遍,面色却越发凝重起来。
“怎会有一条丝帕?”
边疆快报中夹杂着一条淡绿色的丝帕,上头还绣着桃花的样子,薛慕白抬眼望去,心脏不由得跳漏了一拍。
无他,只是因为边疆快报中夹的这条丝帕,乃是宋芷柔素日里常用的丝帕,此番宋芷柔被贼人掳走之际,身上带着的也是这条丝帕。
见薛慕白的面色陡变,皇帝叹了一声,他已然猜到这条丝帕乃是宋芷柔的随身之物,看来,宋芷柔就在边塞小族的人手中。
如此,可以推断出两件关键之事,一则,是宋芷柔被边塞小族的人抓走,二则,他们之中有武功不弱于薛慕白之人,实难对付。
“王爷,你且细细看看,是否是楚王妃之物?”
接过了犹自散发着丝丝熟悉味道的丝帕,薛慕白的手颤抖不已,他绝对不会认错,就算是有人可以仿造图案,可这桃花乃是宋芷柔当时一针一线亲自绣上去的,当时自己还调笑着手艺不佳,可却是世上独一份。
可就是这样独一份的东西,却落入了边塞小族之手,可见,如今他们正是拿着宋芷柔做了人质。
“回皇上的话,正是楚王妃的贴身之物,臣不会认错。”
听了薛慕白的话,皇帝原本还有着一丝希望的心也逐渐沉了下去,看来,此番边塞小族做足了准备,其目的就是要薛慕白投鼠忌器,再也不敢上战场。
毕竟,堂堂战神之名,早已令边塞小族闻风丧胆,若是薛慕白能够不出现在战场之上,那么边塞小族的胜算就又多添了一分,想来,这也是他们为何掳走了宋芷柔的目的。
死死地捏着丝帕,薛慕白的脸色青了又白,想到此刻宋芷柔被边塞小族所掳走,不知道要遭受多少折磨,那些人本就粗鲁,又是铁定了心只要宋芷柔做人质,想来也不会善待于她。
想到这里,薛慕白又怒又急,竟是一股子腥甜之意冲到了喉咙上,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楚王!”
小德子连忙上前一步扶住了薛慕白,此刻的薛慕白脸上毫无血色,就连呼吸声也甚是急促。
“传太医来!”
薛慕白只觉得周遭的声音都好似消失了一般,他只看到周遭之人的嘴开开合合,却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是觉得胸口犹如千斤大石压着,甚是憋闷,又觉得好似千万只蚂蚁噬咬般又痛又痒,薛慕白再难忍受,竟是昏死了过去。
见薛慕白如此,皇帝也是脸色大变,如今战事将近,薛慕白却昏死了过去,那么要谁去对付边塞小族呢?
命人将薛慕白挪到了偏殿,这时候太医也快步赶了过来,见薛慕白双眼紧闭,面色犹如死人一般呈现青白之色,太医不敢怠慢,连忙为薛慕白诊治。
半晌,太医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原本太医以为薛慕白乃是中毒所致,若是救不回来,他这太医也算是到头了,好在薛慕白没有性命之忧。
“皇上,微臣适才已经为王爷诊脉,如今王爷突然昏死,乃是因为心脉受损,想来是因为万念俱灰所致,身子倒是无碍的。”
听太医这样说,皇帝微微颔首,如今薛慕白和宋芷柔夫妻情深,得知宋芷柔被边塞小族抓走,薛慕白自然会担忧至极。
“想来如今王爷已然无法上战场对付边塞小族,罢了,就送王爷回去好生照料。”
小德子应了一声,亲自驾车将薛慕白给送了回去,这时候薛慕白还没有醒过来,差人将薛慕白抬了出来,唬得管家几乎魂飞魄散,“哎呦,王爷这是怎么了?”
“不必着慌,王爷这是听了楚王妃被边塞小族掳走的事儿,是以怒火攻心,方才晕倒在御书房,如今太医已经开了方子,只需好生调养几日,王爷自会好起来。”
命人将药方交给管家,小德子方才叹了一声,“好生照顾王爷吧。”
管家连忙拉住了小德子,“德公公,还望指点一二,可否透露御书房内到底是何等情形?您也知道,如今王爷昏迷,楚王妃又被人掳走,这偌大的楚王府,着实是没了主心骨呵,我这一把老骨头,可经不起这般折腾!”
说着,管家偷偷塞了些东西给小德子,见管家如此,小德子又是叹了口气,“说来也是边塞小族捣鬼,竟然将楚王妃掳走,便是为了让王爷投鼠忌器,不能当面对付边塞小族,可想不到边塞小族竟如此强大,如今竟是没人能出头。”
了然地微微颔首,管家自是谢过了小德子,这才目送小德子回宫。
命人将薛慕白好生安置到了东院,管家亲自带人前后照料着,并下了封口令,不可将薛慕白昏迷之事透露出去,至于宋芷柔被人掳走之事,更是提都不能提。
底下之人自然一一应了,而管家则是焦头烂额,他守着薛慕白不由得连连叹气,楚王府的大事自然是薛慕白在做主,一应小事更是被宋芷柔料理得十分妥当,如今二位主子昏迷的昏迷,失踪的失踪,竟是连个主心骨都没有。
别说是二位主子,就连大丫鬟秋月都自行去寻了宋芷柔,他手边连个可以用的人都没有,可要他如何是好!
管家想到如今楚王府的处境,不由得万念俱灰,可他也只能这般接受,看着薛慕白不过一日未见就变得瘦削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