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在街巷的末端,这里来往的小贩叫声稀少,马车停到门口就有小二出来接,宋芷柔快步的走进楼中,一路领的到清场的雅间儿里。
“王爷许久不出来了,如今这雅间儿倒还喜欢,都是按照昔日的布置重新收拾的。”
“掌柜的费心了,下去吧,等会儿客人要来,好生伺候就行了。”
掌柜退出房内,宋芷柔便坐在临窗的位置,看着远处的残荷败柳,水面上波澜不惊,看到底下有几条锦鲤来回游动,这眼神怎么也不愿意看向薛慕白。
深明大义又怎么样?可自己明明是她的正王妃,却要做出这般事情来,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一心一意,又怎么会快乐呢?
“许久没有听到边塞那边的消息了,不知道擎临是否还在那里为非作歹呢?”
“边塞游牧小卒结合在一起,本身就是有季节性的,没有粮食的时候就开始攻打边塞的城池,获取粮草,眼下正是丰收季节,他们也可以缓和些。”
薛慕白说的有理,若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做出这些事情的只是可惜了,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就要遭此噩耗。
二人正在说着呢,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管家带着杨雪琴来了,只是这身华丽的衣服穿在身上穿着,她那小脸儿又凄凉了不少。
这副模样,要是杨彪看见了肯定又会责怪了,不过杨彪也能纵容自己的闺女,在楚王府为非作歹,想必私下里跟杨雪琴也是说了不少。
“王妃的身打扮看着素净了不少,还以为是楚王府没什么钱财,亏待了你呢。”
“本王妃无事,因要进宫伺候太后,不能过于华丽,反倒是侧王妃要多珍重,尽快给王爷生个大胖小子要紧的。”
杨雪琴冷哼了声,气呼呼的坐在一边喝着茶,本就是没什么话说,若不怼她几句,不知何时又跑到自己头上了。
为今之计还不能过于惯着她,薛慕白倒是安静,坐在一边没能说话,反倒是眼神一直在往宋芷柔身上撇去。
昔日的她过于柔静,心肠柔软,没想到如今像个小辣椒一样,反倒别有一番滋味了。
“楚王邀请微臣,不敢不来,不知来的可算太晚了?”
杨彪直接推开门,夹杂着一股凉风闯了进来,这背后带的仆人倒也有七八个,这样大排面的来赴宴,倒还真有些薛慕白要害他的意思。
杨雪琴听到父亲的声音急忙起身,把自己近日受的委屈恨不得全部化成泪水,要和自己的爹爹说道说道。
“爹,你都不知道楚王他是怎么待我的,不光把我关在了屋里,还打了我的丫鬟,若真是哪天气大了,打到了我,估计你都没有再见女儿的福气了!”
话音刚落,杨彪的脸色就变了,再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可不能见到女儿受此折磨,可也不可能上来和薛慕白打上一架,还如何得了?
这二位极其会演戏的父女紧紧的抱在一起,任由着哭天喊地的声音从雅间传了出去。
“爹,女儿的下半生可还怎么过呀?你一定要救救我呀!”
酒店的老掌柜小二都知道,今天楚王在雅间设宴,可这一声声鬼哭狼嚎的声音传了出去,听着倒像是苛待了什么人似的,反而闹得大家都不愉快了。
这凄凉之情伴随着吵闹的哭声,宋芷柔觉得自己身心俱焚,真想连人带桌子一起投入这湖里,不过话虽说但也没什么大事。
谁曾想,杨雪琴说着说着,竟要一头撞向那石柱子上,“爹,女儿再也不活了……”
宋芷柔被杨雪琴突如其来的动静给惊到了,这是在楚王府受了多大的委屈才能哭成这样?又寻死觅活,下意识的看了薛慕白,察觉到他眼神的不屑,随即也放下心来。
“多日不见杨大人,倒是添上不少愁容了,可要多加保养。”
毕竟是要缓和下两家关系,自然要说些好听的,薛慕白是不可能说这些,宋芷柔便先拿出气势来,也省的被反咬一口。
杨彪心疼自己的宝贝闺女,拉着杨雪琴的手眼泪汪汪,无奈叹息,“小女虽骄纵了些,但楚王也要顾及她是你侧王妃,多加善待才好。”
连看都不看宋芷柔,直接把矛盾直向薛慕白,这让宋芷柔有些不好开口了。
雅间还没上饭菜,舞曲,四个人干巴巴的坐在那,大眼瞪小眼,看着杨雪琴哭泣,薛慕白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爹,我想回家,我不要回楚王府了,那里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他也不是我的慕白哥哥了,我再也不要回去了!”
“雪琴乖,已经嫁人了,就要明白是非,这是皇上赐婚,不是闹着玩的。”
父女二人相互诉苦,肝肠寸断还连带抹泪,宋芷柔淡淡的喝茶,心里记挂着太后,眼神盯着窗外开败的荷花,寂静萧条。
感受到宋芷柔的不喜,薛慕白捏块糕点送到她嘴边,宋芷柔看了眼含着笑接下来,却始终没有张开口,保持着距离。
杨雪琴看到这细微的暧昧心里又不好受,怎么说自己也是御赐的婚礼,又是和薛慕白一起长大的,可这宋芷柔凭什么占有这么多?
话不投机半句多,原本想好好沟通,可这哭声不断心烦的很,宋芷柔招呼小二可以准备上菜了,歌舞也都进来吧,省的再被着哭声吵闹。
推开门,一阵香气扑鼻莺歌燕舞的女子蹒跚进来,丝竹音乐响起,菜也一盘接一盘的上来了,杨雪琴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人,索性擦了脸端坐在一边。
很快满桌子都是山珍海味,桌前的空台上受过训练的女子婀娜多姿,跳着当下时兴的舞曲。
杨彪看着宋芷柔深深察觉不到这个女人的动机,想当初自己把宋府送入牢狱,她得到皇上庇护,可却没有和自己撕破脸。
“如今侧王妃已经入府了,自然是楚王府的人,将来孩子也是姓薛的,杨家和薛家自然是同仇敌忾的,对吧,杨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