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猜到了擎临在等薛慕白到来,那么此次面谈就非殿下去不可,可他就是担心殿下安危,毕竟那是人家的狼窝,不比自己的狼窝安全。
黄昏时分,薛慕白从秦府出发了一路向南,单枪匹马去了擎临的军帐。
来到帐前,守门士兵拦下,“来者何人?”
还未等薛慕白出声,一声粗犷的嗓音从军帐传出,“让他进来!”
没有阻拦,薛慕白进入军帐,擎临独自在帐篷内喝酒。
帐篷里略显闷热,实际上从上次在边塞一别之后,薛慕白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擎临了,这熟悉的面孔还是当年分开时候一样。
正所谓棋逢对手,这两个皆是号称战神之人,也有很多肺腑之言要讲。
擎临对薛慕白并没有太多的恶意,来者是客,还下意识的去招待他。
“不用客气,这些酒肉你都尝尝,渝州地处山区,没有太多的山珍野味,只有这些干粮野果还可以勉强充饥。”
薛慕白端起一杯清酒,在鼻尖闻过又放了下去,眼神略带不屑。
“没想到号称边塞领袖的擎临,也喜欢一些下三滥的手段!”
“楚王何以见解,我就使了下三滥的手段呢?可别忘了,你是自己单枪匹马来我帐中的。”
“边塞大军可以在短短数日之内冲破防线,还一举杀入渝州城,这中间没有内外通敌,本王是不信的,而本王记得,你可是最不屑和这些奸诈小人为伍的。”
为何如今居然低头了?
“从大事者不拘小节,管他这么多干什么呢,何况这皇城也只是个小地方,谁做皇上都一样。”
擎临要是想打进皇城,必定一早就发兵,可他却选择将兵力驻扎在渝州城,守着这一块儿完全没有必要的坚持,若说其中没有预谋,薛慕白是不信的。
但是实在是猜不明白,他究竟所求为何?
“你我都是老相识了,为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呢,你想要什么可以退兵,只要在本王能力范围之内的必定会给你,也不必在这里固执。”
擎临豪放的大笑,顺带饮了口酒,劲爽酒气顺着喉咙到了胃里显得暖洋洋的,帐篷里的杀戮之气如今倒不觉得寒凉刺骨了。
“我确实是有所图谋,也知道你所在的军队根本不敌我的大军,你单刀赴会也只不过是想拖延时间,寻求一个化解的法子。”
“既然大家都懂,那也不必藏着掖着了。”
盔甲之下,擎临起身手下掀起帘子,用力的指着外面所驻扎的军队,这一个个其貌不扬的帐篷里都是住着五六个人,而眼下这些帐篷相互错杂足有数百个,皆是属于游牧民族最强悍的男人,所向披靡,不是皇城里那些虾兵蟹将可以阻挠得了的。
薛慕白奋不顾身地前往渝州城,怎么可能是为了剿灭这种大军呢,只是若放任他不管,必定以最快速度冲入皇城,到时候难有周旋的余地。
“你究竟想要什么,若是金银珠宝策马粮草,皇上都会应允的,若是割地赔偿,那本王也不会容你的!”
薛慕白面色凝重,明明已经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依旧是气死逼人盯着账中的擎临。
“当时你们几个人潜入我帐中,将我兵全部撂倒,用了迷药虽是无毒,但已然成为了我军笑柄,我呢,是想要这个下毒之人,就是你的楚王妃宋芷柔,你将她交出来,我们立刻扯平如何?”
“你想都不要想,我就算是耗尽最后一滴血,也不可能把芷柔交给你,你也不看你,配不配就敢跟我提这种要求!”
“我可记得你们两个刚新婚的时候,你也不喜欢她,怎么还护着她呢,以一人之命换你皇城安危,我想这话传到她耳朵里,她也会同意的。”
薛慕白抬手便拂去桌上的茶碗,碎瓷片散落一地,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我知你居心不良,没想到你定的人居然是芷柔,这是不可能的,若是谈不拢,我们就战场上见!”
火药味儿弥漫在帐篷之中,原本就是冲着一丝顾虑而来,薛慕白这下是完全死了心,没有办法谈那就一击吧。
渝州城并未完全沦陷,有秦府坐镇,他们一时也攻破不进去再加上五行八卦之阵的帮扶,擎临要是想占到便宜也是十分的难,可是薛慕白在气势高昂,擎临也丝毫不畏惧,他手里的一张王牌还没有出呢。
可是念在二人之间的交情也多说了几句话,“我对你的宋芷柔没有任何意思,只是我答应了一个人要帮他拿到,他才可以帮我们度过此次危机……”
擎临开口就说的云里雾里,薛慕白敏锐的察觉到这背后的不简单,从皇城一直在闹事情到边塞也不消停,这千丝万缕的线索连在一起,足以就可以摧毁原本的设定。
究竟是谁?要利用一些不确定的元素,将整个皇城陷入地狱之局。
“我看是你们皇上要走到头儿了,所以才会有人惦记着他的皇位,里外逼他。”
“天下之局本就风云变幻,若是皇上未能治理好,天下被迫下台也是正常的,只是身为臣子必然不能见到这种事情的发生,守护一方百姓更是我楚王的职责。”
“你我虽在的角度不同,但身后各有一方百姓需要,也知你我之举动一定会使更多人家破人亡,我才不愿意以兵革相交,但你口中想要宋芷柔,这是万万不能的我。”
“此生唯一一个最重要的女人,若因我一时懦弱交于你,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即使你不给我,也是有法子的。”
擎临点到为止,说到此处颤颤巍巍的看了周围一眼,仿佛他身边有一个灵魂紧盯着他似的,但是这一举动,就足以让薛慕白对这个幕后之人进行猜测。
那必定是秦月了。
“我当是谁呢,原来也是个小子呀,对芷柔确实是心怀不轨,不过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可没想到居然能够酝酿出此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