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跟着师尊一起行动吗？”容晔落下一枚白子，看着面前的青衣男子，问道。
顾渊手执黑子，垂眸不语。
“我们四个里面你的个性最是古怪深沉，也最寡言少语，但却也是跟着师尊时间最长的人，别告诉我你对师尊的事情一点都不知道。”容晔捻起一枚白子，继续道。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师兄认为你能阻止师尊还是谁能阻止师尊？”落下一枚黑子，顾渊轻笑一声“天下人都将圣皇宫当成神明般的存在，师兄这是打算将所有人眼里的神明推倒吗？”
容晔淡淡的看着他。
“师兄这样看着我也没用，师尊想做的事情，有什么时候没成功的？”
“所以你就看着他草菅人命，玩弄百姓，吹造舆论？”容晔目光愈发冰冷“历代白虎印主主什么品性？”
顾渊默了默，随即像是背书一般道“白虎主杀伐，嫉恶如仇，是战神至尊，亦是……”
“说不出来了么？”容晔敲了敲棋盘，“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天之四灵，以正四方。这就是我们四灵印之主，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顾渊黑子握在手中“那么师兄呢？师兄可曾认为自己这位青龙印主就坐的端正了？”
容晔沉默片刻“所以，你是打算真的不管了？”
顾渊将白虎印放在桌子上“白虎乃是勇猛杀伐之神，如今我这已经全然没有白虎印主该有的样子了。可师兄又何尝不是在所谓的伤情中遗失了青龙印主该有的样子？”
“所以，我才会找到你。”将青龙印同时放在桌子上“其他的事情我暂且不论，我只问你，真的愿意就看到是圣皇这样欺瞒世人，圣皇宫这样藏污纳垢的存在被世人追捧？四灵印挑选我们为主，我们就是这样的品行？”
顾渊闭上了眼。
他的手在颤抖。
他何尝想这样？
对，他不想。
他是白虎印主，白虎主杀伐，是战神，杀伐之神，惩恶扬善，阳性之兽，乃是镇守天下的四灵之一，若是继续这样下去，他也不确定自己这个白虎印主算是什么了。
抬起手放在暗淡的白虎印上，顾渊沉了沉声音“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白虎印微微放出淡淡的光芒。
“看来我们当时不如阿璃不只是因为实力不如，还有心性不如。”
不是玄武印比白虎印和青龙印强大，而是夜璃比他们俩更强，她的意志足够坚定，所以玄武才能以一对二。
他们这么多年，都在干什么？
“联手吗？”容晔问道。
顾渊沉默片刻，摇摇头“有些路，有些人，一旦选定了，就无法回头，不能回头。”他看着白虎印，道“师兄，我与你不一样。”
容晔眯起眼睛“你要继续像之前那样……”
“不，我的路我会自己走。”落下一枚黑子“就和师兄一样，这条路始终是我们自己选的。”
看向棋局，容晔沉默了。
“希望你不要后悔。”
顾渊轻轻笑了笑“后悔吗？我后悔的事情太多了，已经不清楚了，师兄就不后悔吗？当初没有和她说清楚自己的感情。”
容晔面色一白。
顾渊站起身“这件事一直缠着我，我一直不大痛快，如今看着师兄也不痛快，莫名就感觉痛快了几分。”
“……”
如果不是涵养够好，容晔真的好想和他打一架。
他能理解为是“我不开心，大家就一起不开心”的意思吗？！
……
夜璃和苏奕的下山的那天，天上下了雪。
夜璃坐在马车里面，看着外面的风景，你还真别说上山的时候穿的跟粽子一样的还是感觉冷，现在内力恢复了穿一点就不是很冷了。
夜璃靠在苏奕肩膀上“喂，你冷不冷？”
苏奕斜斜睁开眼睛，看她一眼“想干什么？”
“我想吃冰糖葫芦。”夜璃撺掇苏奕去给她买。
苏奕看她一眼“不行。你最近甜食吃太多了，不好消化。”
管这么宽？我就吃甜的行不行？
夜璃腮帮子鼓了鼓“我现在能吃又能睡，说不准是怀了呢？”
苏奕一副见鬼的表情看着她，最后目光十分复杂的落在她的肚子上“这不到十天就出现反应，阿璃是有点快。”
夜璃“……”脸色红透了的夜璃自然不会承认自己就是想吃了然后故意撒娇卖萌的。
“我说我怀了就是怀了，去不去买吃的？！”
苏奕掀开车帘“好好好，我去，我去。”
夜璃瞬间撑着下巴笑眯眯的和他挥挥手“快去快去。”
他们俩下山什么没有其他人，夜璃也没让雪山神宫的人跟着，两人下了山连马车都是雇的，夜璃也懒得去找当地的官员要一辆了，直接这样也挺好的。
谁知道她想捡懒不成，麻烦还是找到她了。
她一掀开帘子，就有一道身影牢牢地定在了她的脸上。
“我滴个乖乖！这种边疆苦寒之地，还有这样的绝色！”一个身着锦衣的青年面露垂涎的看着夜璃所坐的马车。
他旁边的小厮苦哈哈的到“少爷要不就算了吧？您忘了您就是因为得罪了礼部侍郎的千金被御史大夫弹劾到这里了……”
“京城那种地方的大家小姐动不得，这种地方的还不让我过瘾了？”青年将随从打开就要朝马车走去。
夜璃坐在马车里昏昏欲睡，本来是困得不行，冷不丁车帘一下被掀开，冻得她一个机灵，一开始以为是苏奕回来了，眼睛一亮，看过去。
看到来人是谁之后，夜璃唇角的笑意深了点。
青年则是浑身的骨头都软了，放下帘子就给了自己一巴掌。
怎么感觉这个天仙好像是帝都那位女修罗呢？！
一定是自己看错了！没错！青年深吸一口气，那个女修罗哪有那样柔软的笑容？
但是他是没胆子再掀开帘子了。
夜璃对他的打击程度能够直接碾压过色胆，可想而知对方给他的阴影多深。
奈何他想走，夜璃已经看到他了“冯小少爷，怎么，遇到老熟人了也不打声招呼就走？”
冯漠听到这声音就差跪下了。
他们冯家已经这样了，这女魔头还要对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