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长公主的意志?
白沉看向落雪的天空。
“殿下……你好像变了。”
夜璃敲敲脑袋“是啊,好像彻彻底底的忘记了什么人,有很多东西都一块不记得了。”
只记得承诺,与为君的初衷。
“但是我是长公主。”夜璃道“我会护住我的国民,免于战火,对他国子民,也就只能尽军者本分。”
白沉给她倒了杯热茶。
“前方的战报今天的还没传来呢,殿下为什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夜璃喝着热茶“因为我信他呀。”
耳边的声音依旧是那个声音,只是那个他早已不同。
她偏过头,看到的是夜璃难得的脸上都是真心实意的笑意。
这样的笑意,从那人死后,她再也没有在夜璃脸上见过了。
这世上再滚烫炽热的感情,也抵不过岁月侵袭,冰霜埋没,风沙侵蚀。
骤然,帐帘被人掀开,露出一张少年的脸。
夜璃看过去,目光淡淡的。
“呀,这不是南宫的王爷吗?”
宫千澈目光恬淡,但是不如之前的宁静。
“为什么不出手帮顾渊和容晔?你明明知道就凭他们不是苏奕的对手。”
夜璃笑着道“不是还有你吗?”
想要一直龙藏于渊,可是不可能的呀,小师弟。
夜璃眼底的嘲讽与笑意太过明显,宫千澈抿起唇。
“你还是之前的那个人。”
机关算尽,看透一切。
夜璃笑而不语,让白沉给他沏茶。
“可是你可知道苏奕下一步侵略的就是我南宫的土地。”
“哦?那又如何?”
“你以为当他拿到三国的领地,你北辰能有什么好下场?”宫千澈淡淡的问。
即使是面临南宫覆灭的结局,他的态度依旧是优雅宁静的,不见慌乱,更不见愤怒。
四绝者,莫不是天下集大成者。
夜璃笑意更深了点。
“我知道呀,所以小师弟,还想说什么?”
宫千澈抿唇。
他自以为这些话涉及了北辰,夜璃至少会有不一样的反应。
“我曾问过你,世上有什么能和你的北辰江山比拟,你的回答是雪山神宫深处的凤凰羽,我现在问你,世上,还有什么能和你的北辰江山比拟?”
夜璃语气定定“从来没有任何东西能和北辰江山比拟,我也不会给两者划等号。”
宫千澈少见的嗤笑一声“说到底,我们都变了……你不敢再面对了,而我……也不再是之前的闲散皇子了。”
他们如今,一个是南宫手握实权的王爷,一个是北辰真正的帝皇。
“小师弟。”夜璃叫住他“你打算做什么?”
“师姐不是很聪明吗?不妨猜猜我出去要做什么?”
“宣布与我为敌么?”夜璃语气不见丝毫慌乱,问道。
宫千澈轻笑一声,定定的回答“是。”
“你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长公主夜璃了,而我,自然也不用遵守与千雪羽的承诺。”
夜璃哦了一声。
“那么,再见,我的弟弟。”
宫千澈背影一顿,最后他还是大跨步离开了北辰营地。
夜璃洗了茶盏,看着账外霜雪,轻轻地吐了一口气。
语气却有几分疑惑。
“雪山神宫深处的凤凰羽?我要那个东西做什么?”
白沉低下头,掩住眸中的哀寂。
果不其然,宫千澈回到了南宫就对外宣布了与北辰的合约瓦解,南宫与他,与北辰和夜璃为敌。
这消息传到北辰的时候,北辰帝都大惊,几道召书通向北辰。
夜璃却是在无人知道的时间回到了北辰,直接废了夜修的皇位,赫连城抱着之前的太子登基为新皇。
自此,北辰朝纲彻底稳定,无人再敢对夜璃的事情妄言。
夜修看到赫连城坐上皇位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其实他从很小的时候就感觉自己坐不稳这皇位。
从一次次先皇失望的眼神中,从朝臣一次次哀你不幸怒你不争的视线里,从自己的母后一次次愤怒又无奈的反应中。
他怎么会是夜璃的对手?
万幸的是他的姿态够正,即便多年皇位生涯,也不曾损了他的初心。
他跟着朝臣一起,穿着王爷的朝服,心甘情愿的俯下身。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夜璃走下皇台,却被赫连城扣住手腕“朕今日有一道召书要颁布。”
封夜璃为镇国长公主的召书下来的时候,所有朝臣都是一惊。
昭瑰公主已经有了这样的殊荣了,一国同时怎么能有两位镇国长公主?
可是夜璃……
他们低下头。
如今赫连城要比当时的夜修还要向着她啊。
谁敢说不是?
夜璃前往边境的时候,身上穿着的就是镇国长公主的朝服了。
镇国长公主从某种意义上,地位也算是能和帝皇比拟了。
可是她只想前往边境。
前方消息传来,南宫已向圣皇宫投降,圣皇宫大军压在北辰边境。
她和苏奕的最后对决,还是来了。
有一种兴奋感从骨子里蔓延而出。
来到这个世界曾经的迷惘痛苦,化作现在的斗志昂扬。
苏奕一声绯色长袍,看着北辰边境的城墙,凤眸微挑。
那一道紫色的身影出现在城墙之上的时候,他挥手。“
开攻!”
无往不利,战无不胜的圣皇宫军队还是在北辰这里吃到了第一次败仗。
这次的主帅,还是曾经的一对夫妻。
大家都在私底下猜测,这一次是谁会赢。
夜璃则是看着地形图,微微勾唇。
“殿下,您要亲自上战场?可是你的内功?”
“不能修炼雪山神功,不代表其他的内功心法不能修炼,虽然不深,但是……”夜璃微微一笑“别忘了,你主子我身上还是有其他人的功力的。”
就算是之前内功尽散的时候,那些没有完全吸收的功力也未曾消散guo“就是想看看,这位圣皇大人,是不是和他父亲一样。”
夜璃手中长枪微挑。
问情不在了,她却没有多少的不适应。
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一种似乎彻底抛下了什么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