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论圣皇这个人的秉性如何,至少他的能力和识人的本事是夜璃见过的人里面最强的。
“你既然是朱雀印主,和曾经的圣皇继承人,知道的肯定更多。”顾渊开口道“从前怎么不提起?”
宫千澈淡淡的拂了拂衣角“那时……和我有什么关系么?”
“你明明知道之后圣皇会对我们四绝出手,和你也没关系吗?”顾渊追问。
宫千澈含笑,一派优雅怡然,一双清冽的眸子里清雅的笑意盎然“师兄当初即便不知道师尊的全部打算,也能猜测一二,不也是听之任之吗?”
顾渊“……”
“师兄的原因说不出口,我一清二楚。”宫千澈的话叫顾渊的面色难得的有了几分紧张“白虎乃是凶煞之神,战事之神,师兄为情所囿,数十年不得崭露头角,可怜可叹。”
“你胡说什么?”
“所以师姐才是最叫我敬佩的人呐。”宫千澈看着夜璃“从始至终,无论谁的离开都没有动摇您的初衷。”
夜璃握着茶杯的手指尖冰凉。
明明这个人身上是一片和煦的笑意,看到他就好像看到了一片灿烂的阳光似的,可是为什么自己会感觉如置冰窖呢?
夜璃缓缓地眯起眼睛,最后缩了缩手指,道“直接说你知道的吧,扯太多了也没什么好的。”
宫千澈看了眼顾渊,再看了眼不发一言的容晔,感觉有意思极了“圣皇宫地底,如你们所想,是一片杀戮之域,圣皇所有阴暗的巢穴都在里面,云族那片池中心藏得阴傀只是十之一二,大部队在圣皇宫下面,还有改造的东西,龙族,古族,甚至是云族的嫡系都被制成了阴傀,圣皇的想法是他要这世界上所有的君主和首领都是自己的臣子,就是死了也要为自己服务和陪葬,说到底,他也不确信自己能否靠着那手段长生不老,所以才培养的我。”
夜璃看着他,心中有猜测成型“可是他随着圣皇血脉的开发,愈发确信只能够长生不老,你察觉他的歹意,成为了朱雀印主?”
“不是如此。”宫千澈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中心,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此刻他眉眼弯弯,像极了一副明媚的画卷。
“我从最开始就没想过接手圣皇宫,因为很麻烦。后面也没想过与圣皇作对,因为得不偿失。”宫千澈从桌子底下搬出酒来“我自有我的手段,让圣皇即便想杀了我的情况下,我也能够安然存活。这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困难,但是要和圣皇作对,就比较麻烦,师兄和师姐都明白我还是挺怕麻烦的。”
不然也就不会在三绝打的你来我往,南宫都快被吞并了,都不曾出现维护自己的国家。
宫千澈这个人,你说他淡泊冷血,他是四绝里面最人性温和的一个,打个比方,如果路边出现了一个快要饿死的乞丐,其他三个直接回扭头就走管都不管,也就宫千澈会出手帮上一二。
你说他热血温暖,他又是四绝里面最淡漠莫测的一个,只喜欢做自己的事情,连帝国的存亡都不放在眼里。
有这样的一位四灵印主坐镇四大帝国之中实力最弱的南宫帝国,南宫帝国能有什么希望?
“现在我的出手师姐不是很明白是为了谁吗?”宫千澈笑道“千雪羽给我的筹码,让我足以护你到底,云轻水给我的筹码,让我足以对圣皇宫作对到底。”
夜璃瞳孔一缩“云轻水?”
虽然那个丝带送出来,她就知道云轻水和宫千澈可能有什么交涉,但是她没想到宫千澈将态度彻底放正是因为云轻水。
之前这人还在南疆毒地因为圣皇宫想对自己出手,现在就摆明态度和圣皇作对,甚至透了圣皇宫的底。
居然都是因为云轻水么?
“她和我做了什么交易是个秘密,师姐只用知道她给我的东西让我无法背叛您就够了。”
容晔点了点茶杯“我们手上所有的消息汇齐了,四师弟既是知道圣皇宫地底,不如画一张地图。”
“没用,圣皇宫地底四大方位各有一转盘,随着十二时辰变化而变化,若是按照地图,会被绕晕的,我们当中最擅长这个的是二师兄,不如让二师兄和三师姐一起去地宫,你我一同入西陵皇陵,两方摧毁,最后在西陵帝都会面。”
夜璃沉默片刻“西陵皇陵的地图我有,可以后面转给你们,还有西陵皇陵中可能有另一只万蛊之王,我建议你们等到南疆王女来了再出手。”
容晔挑唇,宫千澈开口打断他的话。“那就多谢师姐了。”
“在这件事上我们还要统一下。”容晔看向夜璃“圣皇宫的兵力,我们无法从远处调兵,现在我想知道,你手上有西陵的兵力多少?”
夜璃心口一跳“大概十五万。”
帝华长公主留给她的差不多就是这个数了。
“我这里有二十万。”
三十五万,听起来很恐怖的数字,但是不知道圣皇宫究竟有多少暗藏的实力。
何况圣皇宫的兵队……比他们四个任何一个麾下的兵团更恐怖!
本身实力不用说了,还有顾渊这货之前对圣皇宫的兵器支持。
夜璃已经可以想象真的打起来他们的人会损失如何了。
“大师兄这未免太过着急,只要我们保证这一次出手圣皇不会察觉不就可以了?”宫千澈看向夜璃“我想师姐对如何对付师尊心里已经有了成型的想法才对。”
夜璃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那这件事,就暂时这么定了。”容晔看向夜璃“师妹以为如何?”
夜璃笑道“上好。”
这时候菜色刚好上来,夜璃吃惯了这些菜色,倒也没用餐下去的欲望,说了句告辞就离开了。
顾渊拿起筷子,却忽然听宫千澈问道“二师兄怎么就忽然害怕师弟说出之前的事了呢?”
顾渊放下筷子,站起身“你知道什么?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知道就不要乱开口。”
宫千澈无奈的耸耸肩,看着顾渊拂袖而去,道“大师兄?”
容晔挑了筷子菜,黝黑的瞳仁深沉一片,只给了一句“食不言寝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