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上比赛的时间定在七天后,林宇昂建了两个群,一个战队大群,包括周穆庭,张小海,叶溱,胡川平还有几个许赫之不认识的估计是管理后勤人员,一个线上比赛通知群,因为现在战队人数未定,所以除了周穆庭和林宇昂之外招募的队员都必须参加线上比赛。
线上比赛的赛制和职业联赛赛制一样,全局BO5,轮换制,只是增加一项,BO5结束后,需要分别跟主教练1v1PK,结合两场比赛成绩,来判定是否入队。
因为当初林宇昂采取了广泛撒网和精准狙击两种挑人方式,所以经过一轮选拔后参加线上比赛的一共有10人,也就是两队,会淘汰四人,再选出一名替补。
“当初林哥还说招不到人,现在参加的人不是挺多的吗?”许赫之喝着碗里的豆腐脑问。
他想趁着这几天突击训练一下,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就买了早餐来到周穆庭家。
周穆庭尝了一口豆腐脑,许是觉得不够甜,又从自家糖罐里舀了一勺糖放进碗搅了搅。
“参加的人多,能选上的少。”周穆庭又尝了一口,还是觉得差点意思,还欲再加,被许赫之打断了动作。
“知道你嗜甜,也别加太多了,我妈说糖吃过量伤身体。”
周穆庭收回手,问:“你妈是医生?”
“啊?”许赫之顿了下,“不是啊,我觉得她说的挺有道理的。”
周穆庭想许赫之就是个家养的乖宝宝,说话什么的还得带上家长说,像他,他爹妈跟他说什么?你不自己养活自己就等着饿死街头。现在想想,好像也挺有道理。
许赫之看着他深邃的目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保持现在这种程度的联系,两个人都处在彼此的安全区,有时候他想了解这个人更多一点,可周穆庭对他始终不冷不热的,他稍微越界,周穆庭就会用沉默来抗拒。
不能让气氛冷下来,许赫之笑道:“那是因为你们眼光都太高了。”
“现在被一个人打击总好过到了赛场上被成千上万的人攻击。”周穆庭平静地说。
这是一句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陈述句,可许赫之听来,他心里酸了一下,周穆庭是从山顶上摔下来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墙倒众人推的苦楚:“我会好好练的。”
“嗯。”周穆庭应了声,许赫之先他一步吃完,问:“我可以去阳台看看吗?之前看你朋友圈,你养了一只鹦鹉?”
周穆庭道:“那只鹦鹉已经放了,现在养的是一只麻雀。”
“放了?为什么。”许赫之记得那只鹦鹉羽毛特别漂亮,不解地问。
“鹦鹉是朋友从F国几经辗转买的,不知是水土不服还是怎的,越养越没精神,转卖的时候我就买了,后来看了兽医,说是大自然里有灵性的鸟禁不得关,后来我就给放了。”
许赫之突然理解了周穆庭的用意:“那现在只麻雀也是受了伤的?”
“嗯,现在这只问题可能有点大,打雷的时候,半边翅膀被击中。”
许赫之看着木笼里黑黢黢的小麻雀,有一边羽毛都烤焦了。
“那它还能恢复吗?”
“不能了。”周穆庭给笼子里的鸟换了纯净水和鸟食。
“所以你会一直养着它吗?”
“几粒米食一点水而已。”周穆庭隔着笼子逗了逗小麻雀,小麻雀叽叽喳喳冲着他叫。
周穆庭的气场与他实际年龄极不匹配,说的好听叫过尽千帆后的成熟沧桑,说的不好听就是一种无动于衷的疲惫。
但他的内心装着一份纯粹到天真的善良,不论对人还是对动物,即使难以尽善尽美,但凡遇见了,他就不会袖手旁观。
许赫之忽然想起,很久之前的语文课堂上,老师讲过一个词—抱朴守拙,解释是:君子与其处事圆滑,不如保持纯朴的个性;与其事事小心谨慎,委曲求全,倒不如豁达一些才不会丧失纯真的本性。
周穆庭便是如此,这样的人,值得被放在心窝里疼爱。许赫之盯着他的侧颜近乎痴迷,心里的情感产生了微妙的转变。
撇开人格魅力不谈,周穆庭还有一处也是“抱朴守拙”到极致,那就是教训人。
许赫之高估了自己对批评的承受能力,周穆庭不间歇和不加任何修饰语的指正,让他感到无地自容,明明坐着舒服的软皮椅却如坐针毡,有时候在训练营练一个技能百八十遍,他就是不满意,还总能挑出是哪一步不到位。
反复重复一个机械运动,许赫之手都麻了,苦着脸道:“教练,手没感觉了。”
周穆庭一直在他身边督促:“没感觉了就产生了肌肉记忆,这样你的技能才能万无一失。”
“知道…”许赫之放下手机,带着点乞求的语气道:“可以休息会儿吗。”
小孩长着一张英俊潇洒的脸,撒娇的时候眼睛睁的大大的,脸上带着几分委屈讨好的笑,周穆庭轻斥:“技术没见长进多少,讨巧卖乖倒是学了一套。”
许赫之知道他就是嘴硬心软,继续道:“可以吗?”
周穆庭不管他,走了出去,许赫之知道他这是同意了,把那万恶的王者荣耀一关,手机扔到桌上,离开书房。
周穆庭从冰箱里拿了两根雪糕,递给他一根,许赫之看了眼,奶油味的,这个人还真是喜欢吃甜食啊。
“中午吃啥?”许赫之叼着冰棒问。
“你想吃什么?”
“外卖?”
周穆庭嫌外面做的饭菜太过油腻,道:“我做吧。”
“好啊。”许赫之对周穆庭会做饭这件事一点也不感到奇怪,笑道:“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事实上,周穆庭不仅仅会做饭,而且是十分擅长,许赫之在厨房给他打下手的时候,看到他在努力克制自己放糖的欲望,每每手拿起糖勺又放下,所以只有个别菜是酸甜口的,其余都是许赫之很爱吃的咸鲜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