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悠,我,要结婚了,你会来吧。”俞悦一身白色新郎服,脸上是幸福的微笑,他手里拿着一张红色喜帖。
“你要结婚了?”张明悠愣愣的看着俞悦,他的心乱了。俞悦要结婚了,从此以后,会有另一个人和他同枕而眠,会有另一个人关心他,他会给另一个人无限的关心和疼爱。从此以后,他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俞悦。
“对啊,我希望你能够来参加,也希望你能够做我的伴郎。俞悦脸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微笑,他还是从前那个爱害羞的他。
不多时,突然来了一位穿着白色婚纱的女人挽住了俞悦的胳膊。“你好,我是他的新娘,以后他就交给我吧!”女孩的话,让张明悠如坠深渊。
突然画面一转,张明悠看到了满座宾客,俞悦站在台上看着一步一步向他走来的新娘。他伸手,从新娘的父亲手中接过了新娘。
“俞悦先生,你愿意这位美丽的女士成为你的妻子吗?无论未来富贵或是贫穷,无论健康或是灾难,你都愿意与她在一起,和她共同度过余生吗?”牧师看着俞悦和新娘,念着誓词。
“我…他不愿意!”俞悦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张明悠就打断了他。一下子,所有人都盯着张明悠看。
“你是谁啊,别来捣乱了好不好?”“保安呢?快让保安来把他拉走。”“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小伙子你别来添乱了。”各种言语充斥着张明悠的耳朵。他想屏蔽这些声音,然而这些声音却总是往他的大脑里钻。
他伸出手,对着俞悦。“跟我走,好不好?我们说过要一辈子在一起的,你不可以抛弃我!”脸上是请求,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还带着一丝哀求。
“张明悠,你别闹了,好吗?”俞悦冷漠得看着张明悠。
“俞悦,跟我走,好不好?”声音里已经不再镇定自若,而是带着哭腔。众人被这一幕惊住了。劫新娘的见过,这劫新郎的他们还没有见过。
“啧,太恶心了,这个人。他居然喜欢俞悦,咦。”一个人声响起,引起了一堆人的赞同。他们冷眼旁观着,发表着自己得看法。就好像,这些事情、这些东西少了他们的讨论,就不完整了一样。
俞悦没有回答张明悠,他看向张明悠的眼神越来越冷漠。“牧师,我们继续吧,不用理他。”随着俞悦的话音落下,婚礼继续。张明悠在一阵欢快的音乐声中显得格格不入。他失魂落魄的看着台上的俞悦,他笑的那么开心、幸福,却不是对着他。
张明悠只觉得,这一切都太过可怕了。他只想离开,离开这个地方。他最后深深的看了一下俞悦,转身走了。
“轰隆”,天空响起了雷声,张明悠一个人走在街上。街上人来人往,所有人都在忙着躲雨,他慢慢的走着,不知归途,漫无目的。
顷刻间,大雨来袭。张明悠感觉累极了,好累啊,他好想好想停下来。突然世界变成了一片黑暗。他在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到,他顺着自己得直觉,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他走着,走着,上面突然出现了一团光亮,张明悠开始奔跑,他向着光亮奋力奔去。慢慢的,他看到了一道门。他推开了那道门,门里俞悦躺在床上,身上是点点青痕。
张明悠跑上去抱住了他。“谁干的,告诉我。”
俞悦把头偏了偏,眼睛里一片灰白。“你又来装什么好人呢?不是你把我囚禁在这里的吗?怎么,你又想做那种事了?你来吧,做完了快滚,我不想看见你。”
张明悠听了他的话,怎么会呢?他怎么会对俞悦做这种事呢?张明悠看着俞悦,跑了出去。这不是真的,他顺着来时打开的门,跑着,跑着。用尽全力的跑着,好像身后有什么豺狼在追赶他。
张明悠又打开了一道门,门里俞悦正在厨房忙活着。他犹豫着要不要上前,他不知道这一次又会经历什么。
“你回来啦?我已经做好吃的了,你快去洗手,然后吃完饭要去看爸妈。”俞悦转过身看着站着的张明悠,满脸笑容,就像张明悠记忆里的俞悦一样。
张明悠走上前去,抱住了俞悦。“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说着,泪水滑了下来,落进了俞悦的脖颈里。俞悦不明白张明悠是怎么了,他拍了拍张明悠的手,示意他放开自己。
“张明悠,你快去换衣服,我们吃完还要去看爸妈呢,去迟了可不行。”俞悦又再次提醒着张明悠,张明悠走进了房间换了衣服。他小心翼翼的询问着,不让俞悦发现不对,他才知道,原来这个俞悦和他已经在一起了,也见过了父母。
张明悠和俞悦每天都待在一起,直到后来,头发花白,俞悦躺在病床上,他要走了。张明悠就这样陪着他,走完了生命的最后一刻。
张明悠看着五月份的墓碑,他想:他看到了好多个俞悦,看到了好多个他们之间的结局。他知道是假的,但是他忍不住去在意。他想,我该回去了。
现实,张明悠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他想着自己在梦里经历的一切,暗自苦笑。果然,他还是接受不了俞悦结婚,他无法做到看着俞悦和别人结婚自己还要微笑着送上祝福。假如第一个和第二个梦境是连在一起的,他大抵能想到为什么第二个梦境里的自己会把俞悦囚禁起来。大概就是,爱而不得,舍弃不掉,痴迷成狂,所以,做出了那样的事情。他想,如果有一天俞悦真的和别人结婚了,他会不会也会做出像梦境里那样的事情?
他不知道,他也无法想象出来。那样的他,太过疯狂,让他难以接受,却又不得不认同。未来,他想和俞悦有一个未来,可是他看不到这个未来。
梦境迷离心绪乱,少年愁思渐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