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三人说话时,忽然就听太监高声道:“太后驾到——!”
一听太后终于到了,皇上与辰王连忙起身,并出门去迎太后,柳夭夭见他二人忽然一脸郑重,便知这家宴是要开始,只得按照先前辰王在入宫前所教她的规矩,跟在了辰王与皇上的身后。
待不久后,她便看见了身后跟着一群宫女以众星捧月的方式出场的太后,这是她第二次见太后,但仍被太后身上的气势所震慑到。
至于太后,虽说此次所参加的只是一场家宴,但她仍是盛装打扮过。
看她的样子,即便在如今这样的年纪,也不想输给那些年轻的女眷。
待到了众人面前,众人齐齐跪在了太后面前,而皇上与辰王却走到了她面前,柳夭夭见他二人过去,便也只得跟了过去。
等到了众人面前,皇上与辰王齐齐道:“参加太后。”
柳夭夭虽有些被太后的气势所吓到,但她也福身,轻声说了句:“参加太后。”
太后自是看见了跟在皇上与辰王身后的她,但她却仿佛并未看见她一般,只对皇上与辰王道:“今日哀家打扮的久了些,倒是让你们先等着了,你们应该也等的急了吧?”
皇上则道:“母后说笑了,既是家宴,又如何会等的急?既然母后如今到了,便快些入席吧。”
随后,太后让跪下的群臣起了身,之后与皇上分别入了主席,柳夭夭也随辰王坐在了离皇上与太后最近的位置上。
而在辰王的对面,所坐的便是宁相与随行而来的宁盈雪。
虽此时已经入了席,可宁盈雪却仍未忘记新仇旧恨,就见她坐下后,仍不忘颇有敌意的瞪柳夭夭一两眼。
至于柳夭夭,却并无心思与她计较,所有注意皆被面前的珍馐佳肴所吸引。
若不是因为还要顾及着皇宫里的规矩,听得太后与皇上的旨意,才能开动的话,柳夭夭此时绝对已经不客气的大快朵颐了。
辰王见她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面前的珍馐美味,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也轻声道:“夭夭,你怎这般像馋猫?若他人见了你如今的模样,定要以为是本王亏待你了。”
柳夭夭听得他的话,这才移开了视线,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随后,皇上与太后各自说了些体己的话后,便叫来了歌舞,随后就听笙箫琴瑟齐奏,一群打扮的倾城美丽的舞姬便纷纷登场,在皇上太后以及群臣面前扬起了轻盈的水袖,整个皇宫一时变得好不热闹。
可眼前的舞姬固然美貌,所跳的舞也好看的很,可柳夭夭却并无心思去欣赏,只顾着一个劲儿的往嘴里塞进好吃的。
她的举动亦让辰王颇为无奈,他只得在一旁温声叮嘱着:“夭夭,你慢着些,这些若吃完了,只管吩咐小太监们再送来便是,你别噎着了。”
可柳夭夭虽是乖巧点头,手上的动作却并未慢下来。
至于皇上,虽然坐在高高的主位之上,但他亦没有欣赏眼前的歌舞,只看着柳夭夭那可爱的吃相。
先前他见柳夭夭时,只觉得这是位十分懂礼的淑女,与她往来,更觉她是他的知己,往往能懂他在想些什么。
却不想,柳夭夭还有如此古灵精怪一面,倒是让他更加喜欢的很,他也不由得看出了神。
而就在他看着柳夭夭的吃相忍俊不禁时,太后却在一旁道:“身为王妃,却一点王妃的规矩都不懂,你看看她那吃相,像个什么样子?”
听得太后不悦的声音,皇上这才回过了神,收回了视线,转而看向前方。
他自是知道他切不可太过明显的护着柳夭夭,否则太后必定会怀疑他对柳夭夭的用意,可他还是忍不住道:“儿臣倒觉得,辰王妃这模样倒是可爱的很。率直又天真,这天下早已没有多少人能像她这般了。”
“何况,她先前因中毒失了忆,是受了影响才会变得像如今这样的心性,这也怪不得她。”
说罢,他还冲着太后微微一笑。
只是柳夭夭受伤中毒一事太后虽然也已有所耳闻,但是她却仍是不喜欢柳夭夭的很,因而不论如何看她这个模样,都只觉厌恶的很。
她也道:“就算失忆,可王妃终究是王妃。若所有女眷都如她这般,天下女子还有没有半点规矩了?”
见太后非要这般说柳夭夭,皇上终是忍不住问太后说:“母后,儿臣并不明白,为何您总是这般针对辰王妃?莫不是有什么缘由?”
听得他这般问,太后的脸色更为难看。
她道:“哀家哪里是在针对她?只是在说实话罢了。这不守规矩的女子,哀家自然是不喜欢的。”
随后她察觉到了皇上的态度有些奇怪,便看向皇上问道:“皇帝,你向来并不会为谁说话,怎么现今却忽然偏袒起辰王妃来?哀家记得,你与辰王妃,先前并未怎么见过面吧?”
听得太后如此问,皇上顿时悬起了一颗心,为了不让太后看穿他的心思,他只得道:“儿臣自是未与辰王妃如何见过面。只是想着,既如今她嫁与皇叔,皇叔都不在意她的随性,母后又何必夺多管这么多?想必母后也知道皇叔的性子。”
末了,他还搬出了辰王来做挡箭牌。
他心知,这唯一能做太后克星的,便是辰王。
想当年,先皇还在的时候,每每能将太后说的哑口无言的,除了先皇便是辰王了。
就连太后自己都说,辰王就是天生与她八字不合,但偏偏她又奈何辰王不得。
可这次,皇上虽是搬出了辰王作为挡箭牌,太后却说:“依哀家看,辰王应当也不喜欢这般没规矩的女子吧?若非如此的话,当初大婚之日,辰王怎会不肯迎她进门?她如今虽是因为失忆,忘记了这些丢脸面的事情,但旁人却为她记着呢。”
皇上原本看辰王现今对柳夭夭这般好,倒是已经忘了当初的事情。
只是现在经由太后这么一提醒,却又都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