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宁盈雪沉默许久,她这才开口对宁相道:“爹爹你说的对,我要让王爷后悔,我要让他知道,我才是他应该得到,但他却不能得到的人,我要让他为今日所做的所有决定后悔。”
听得宁盈雪这样说,宁相便知,她这是终于开窍了。
他颇为欣慰的点了点头,夸赞道:“这才是我的好女儿。”
可宁盈雪如今虽是开窍,但成为皇后之事,其实她说成就能成的。
虽然宁盈雪并不常入宫,可对宫中的许多事情,她却是十分了解,她便问宁相说:“可是爹爹,虽然我是想清楚要做皇后,但我并未听过皇上如今有大选的意思。”
这般说完后,她又说:“何况,咱们的这位皇上性子古怪的很,都登基这些时日了,不仅不见他立后,后宫除了太后与宫女外,便并无其他女子。他当真会选我做皇后?”
宁盈雪自是见过皇上的,皇上也是一表人才、英俊不凡,可皇上的气质太过温润儒雅,在与辰王站在一起后,身上的光芒便被辰王全部都盖了过去,她一直以来,也是将目光都放在辰王身上,所以对于皇上倒是并未了解太多,只是听过许多传闻而已。
也正是因为那些传闻,宁盈雪便一直觉得,皇上好虽好,可性子古怪,她便也从未生出过,想要嫁与皇上的心思。
可如今不同,为了她的终身大事,也为了她能赢过柳夭夭,更为了能报复辰王,她必须要将所有的事情都考虑好。
毕竟,她已经失败过太多次,如今是她仅剩的机会了。
宁相自然知道,皇上如今没有立后的意思,也知道皇上并没有将心思放在娶亲之上。
只是,皇上虽无娶亲之意,但他是天子,只要考虑后继之人的事情,所以就算他无立后之意,也有人为此操心。
他便道:“你便放心吧,虽然皇上如今没有立后之意,可他终究是要娶妻的。就算他不愿,太后也不会答应。”
想着这些,宁相便已经有了打算。
于是第二日上朝,辰王便见宁相,一改常态,平日里鲜少主动进言的他,竟是对皇上道:“启禀皇上,除朝中政务以外,还有一件事,也是皇上需得好好考虑的。”
皇上不知这老狐狸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便将手中的奏折先放到了一旁,问他说:“哦?不知宁相说的可是什么事情?”
宁相便朗声道:“自然是皇上的登基大事。”
随后,他往旁挪了一步,离开队列,说道:“如今,皇上已经登基数载、帝业稳固,为了天下着想,皇上也应当考虑娶妻立后之事,否则若是后继无人该当如何?请皇上三四!”
待他这般说完,他朝着皇上鞠了鞠躬,而属于他这阵营的大臣们,便也附和到:“请皇上三思。”
看他的样子,应当是有备而来。
皇上如何都未想到,宁相与辰王之间的斗争,竟是将他给卷了进去,他顿时愣了愣,随后沉声说:“此事还需好好考虑,今后再从长计议吧。”
说着,为了不让宁相再提此事,皇上便说:“好了,既然如今已经没有什么要事,你们便各自回去吧。”
说完,他便要起身退朝,早些开溜,避免再被这些麻烦事缠上。
他自是不肯立后的,毕竟如今他还没有寻到能做皇后的合适人选,他岂会草草了事?
只是,他有心要走,宁相却并不肯在这件事上松口,见他要走,宁相又往前一步,对他苦苦规劝道:“皇上,这可是国之大事啊?切不可一拖再拖。”
说着,为了将皇上留住,宁相还带着一干众人直接跪了下来。
待他跪下后,他又侧头故意对辰王说:“王爷,你身为皇上的皇叔,在皇上的终身大事上,难道不想说些什么吗?”
宁相虽并不知晓皇上对柳夭夭的事情,但他却想借辰王是皇上皇叔的身份,让辰王也开口劝皇上,以此给宁盈雪成为皇后创造机会。
至于辰王,自然知道,若皇上立后,便能断了对柳夭夭的心思,此刻他应当与宁相站在一起才对。
可他想着皇上先前曾数次帮过他与柳夭夭,而他虽然也曾私下劝过皇上要考虑立后一事,但此时他却只是说:“虽然这是国之大事,却也是皇上的终身大事,既然皇上如今还未想好,宁相又何必苦苦相逼?还是说,宁相已经为皇上选好了皇后的人选,这才这般提及此事?”
其实辰王并未怀疑宁相有让宁盈雪做皇后的心思,他只是想借此来堵住宁相的嘴而已。
但看宁相的神色,他却发现,他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见宁相神色有异,辰王便知,他随后的一句话竟是说中了宁相的心思,他顿时冷笑一声,嘲讽宁相当真不愧是老狐狸。
明明如今已经身居高位,再过几年便要退位,但他却并不肯就此满足,在妄想将宁盈雪嫁入王府不成后,如今竟然还想让宁盈雪成为皇后,当真是可笑的很。
至于宁相,虽是被辰王说出了心思,但他怎么会直接承认,他便说:“老臣只是在为天下考虑,如何会有私心?还请王爷不要胡言。”
本来宁相便因为宁盈雪一事,与辰王结下了梁子,如今他便也不再遮掩,直接将对辰王的不满写在了脸上。
就见他在说完这些后,狠狠的瞪了辰王一眼。
辰王虽是看见了他不善的目光,却并未理会,只说:“既没有私心的话,那便不要再继续多言下去。”
说罢,辰王看也不看跪着的宁相与一干朝臣,直接从殿上离开。
皇上见辰王离开,便也趁此机会紧跟着离开。
待皇上走后,宁相便只得从地上爬了起来。
而先前与他商量好,要劝说皇上的大臣,便凑过来问他说:“宁相,如今要怎么做啊?皇上根本就不肯听我们所说。”
宁相倒是不着急,只说:“无妨,老夫自有办法。”
说罢,他一拂袖便也跟着迈出了朝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