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但柳夭夭也并非是存心想做个特殊的存在,正如她先前与凝絮所说的一样,她从未想过要在花会上出半点风头。
如今得到这般结果,实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可凝絮却不明白这些,在见只柳夭夭一个突兀的坐在那里,以为她是明白了柳夭夭,她便小声对柳夭夭道:“姑娘,奴才就说你为何并不着急。原来姑娘早知会如此,这才没有刻意的打扮,如今倒是有了鹤立鸡群的效果。”
柳夭夭听了她的话,有些哭笑不得。
她心说,她这哪里是什么鹤立鸡群,又哪里是什么早有算计?
她根本就是懒得打扮自己,与这些秀女去争风头,这才没有打扮,谁知竟然得了一个反效果。
因为柳夭夭在一众花枝招展的秀女之中太过明显的缘故,太后便一眼就注意到了她。
她见众多秀女之中,就唯独柳夭夭一人穿了一身素净的衣裙,头上不仅没有簪着各式珠钗,身上也没有佩戴太多首饰,就只随意的戴了一支白玉簪,一个玉镯,一对珍珠耳环,便问她说:“今日花会,所有秀女皆盛装出席,为何就你一人打扮的这般朴素?你可是不曾重视哀家所办的花会?”
待太后的质问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便都汇聚在了柳夭夭的身上,皆以落井下石的神色看着柳夭夭。
以为她以如此态度怠慢于这次的花会,必定会惹得太后生气。
皇上见了,也以为太后是要诘难柳夭夭,便想开口为柳夭夭辩解几句,但还不等他开口,柳夭夭却平淡的解释说:“回禀太后,民女并非是这个意思。”
太后见她不仅不害怕,反而还极其淡定的很,顿时对她有了几分兴趣。
就见她微微眯起了眼睛,问她说:“哦?那你是什么意思?你说与哀家解释一番?”
不知为何,看着眼前并不熟悉的丫鬟,太后竟有种看见柳夭夭的错觉。
她总觉得眼前的丫鬟,不管是从性格还是气质都像极了柳夭夭,尤其是那不卑不亢的态度,就更与柳夭夭完全相同。
但她却并没有因此怀疑什么,她只以为如今加班成碧桃的柳夭夭,是柳夭夭身边的丫鬟,就算与柳夭夭有相同的性子倒也不怎么奇怪。
因而,她便不曾想到,如今在她面前的就是柳夭夭。
见太后想要她解释,她又道:“民女以为,太后举办此次花会,意在与秀女们一同欣赏百花的芳资,而非是秀女们争奇斗艳的地方。何况,就算民女再如何打扮,也不能与百花相比,还不如就这般保持原本的自己,也算不让太后耻笑了。”
她倒是将事情看的通透的很,因而太后对于她的解释也格外的满意。
太后在听了她的解释后,便道:“你这丫头倒是看的清楚明白,倒是一点也不像个丫鬟。”
待称赞了柳夭夭后,太后便又对众秀女道;“方才她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吧?”
“哀家知道,你们之所以进宫,便是想成为皇后,飞上枝头。哀家也理解你们的野心,毕竟哀家也曾与你们一般。只是,有野心虽是好事,但也不要忘了自己是谁。”
“想成为皇后,并非你们所想的那般简单。这做皇后的,除了长得漂亮、有才以外,更要有良好的品德,亦要为皇上和百姓做些什么。不要以为,做了皇后就不用考虑百姓的感受。”
“要知道,就算是皇后,也是万岐百姓的皇后。”
这般说着,太后的目光变得犀利了起来。
而她现在所说的这番话,亦是当初她在成为皇后前,先皇曾对她说的话。
那是她百般欣喜,以为她一旦成为皇后,便彻底的赢过了后宫其他妃嫔,自此不仅能拥有六宫最高的权利,就算不能独得皇上的宠爱,对先皇来说亦是最为重要的存在。
可先皇却好似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一盆冷水从她的头上淋下,让她就此清醒了过来。
在那以后,她再也未想过与后宫妃嫔如何争宠。
只想着该如何为先皇解忧,该如何为先皇培养一个合格的继承者,也是这些年一直以来的小心,她才会在最后成了太后,她的儿子也才会成为现在的皇上。
只是,她时不时都在想一个问题——先皇可曾有半分爱过她。
这对于她来说,大概便是即便成为了皇后以后最大的遗憾。
可众秀女们,除柳夭夭以外,却并不懂太后到底是什么意思,只以为是因为柳夭夭太后才训诫她们。
她们虽是听了太后苦口婆心的话,亦齐声应道:“吾等谨遵太后教诲。”
可除柳夭夭以外,却无人得知太后的苦心,甚至还有许多人都为此记恨上了柳夭夭。
认为若不是柳夭夭想要与众不同的话,她们便也不必惹得太后不快。
尤其是宁盈雪,她在听了太后的训诫后,终是没忍下这口恶气,对太后道:“太后,盈雪对此事却是有不同的看法。”
听得她有不同的见解,太后虽是对她所想并不感兴趣,也知她只会胡搅蛮缠,但仍是说:“哦?你有什么想法?且说来听听。”
宁盈雪便道:“固然这花会之意在赏花之上,可吾等想要与百花争艳之心,却也为人之常情。若都与她一样的话,这花会岂不是太无聊了些?而太后方才说,固然皇后漂亮,却更看重德行。但盈雪以为,若皇后不漂亮,如何能让天下人臣服。”
她虽是没有直白的说柳夭夭的不是,但却将外表看的极其重要。
但这也极其的正常,毕竟她最得意的,便是她的这张脸,她以为只要凭借她的这张脸,她就能得到她所想拥有的一切。
而皇上自小便会教导,不能因美色误了朝政之事,听得她的话,顿时不悦了起来。
他也道:“宁姑娘,你这话说的未免太过愚昧了些。你如今这般说,是想让百姓都觉得,朕是个只会沉迷于美色的昏庸之君吗?”
因为对宁盈雪的不喜,他又加重了语气道:“朕向来最厌恶,前朝为了美色误了天下的君王。而朕本次大选,也意在选一个德行兼备的贤内助,并非是选出一个好看的花瓶。”
宁盈雪原本之意是想让柳夭夭出丑,却不想引得了皇上的不快,这才意识到她说错了话,便连忙道:“皇上,臣女不是这个意思。”
可皇上并不想听她的解释,只说:“好了,不必说了。今日来,是让你们陪太后赏花的,不是来这里争辩的。既是赏花,便好好看着吧。”
等这般说完,皇上便不再开口说话。
宁盈雪见此,只得识趣的闭上了嘴。
随后过了一阵,沉重的气氛这才得到缓和,太后见气氛又好了起来,正好她高兴,便对众秀女说:“好了,现在随哀家一同去赏花吧。”
待说完,太后在宫女的搀扶下,站起了身来。
见太后起身,秀女们只得起身随太后一同去御花园内赏花。
小太监们见花会上众人有了行动,互相递了个眼色,开始紧盯着柳夭夭,看什么时候能够下手。
他们见正巧太后朝远处的水榭而去,正好便有了下手的机会。
但他们不知的是,在他们蹑手蹑脚准备动手的时候,辰王与他的影卫也躲在暗处,偷偷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谨防着他们对柳夭夭下手。
这花会看上去虽是热闹,但隐藏的暗潮也多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