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先遇到你的话,你根本不会看我一眼。”顾安宁笑着说:“因为,我12岁那年,就进了顾家。那时候的我,是出身贫寒的孤女,是那么敏感和不自信,丢到人群也不可能有人看我一眼,更别说高高在上的你。是顾子朝,把我打造成了现在的样子。他对我那么温柔,耐心地教我怎么用刀叉,怎么接人待物——如果你那时候遇到了穿着校服的瘦弱女孩,你会多看我一眼吗?”
顾安宁的话让秦北宸沉默,他忍不住在脑海里想象自己遇到少女时期顾安宁的事情,然后悲哀地发现,自己似乎是不会对她产生任何想法。可是,他怎么会认输,冷笑:“你是说他对你的虐待,还强迫你怀上小九的事情?”
顾安宁没想到这些事情他都知道,深吸一口气,然后说:“他确实曾经对我不好,但那是有很多原因,我们现在很相爱,那就够了。”
秦北宸摇头:“我真的没想到,你会喜欢那样的男人。安宁,你只是暂时被激情蒙蔽了眼睛,我不会看着你就这样沉沦下去。”
顾安宁无奈:“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我现在很爱他,不恨他,这样就够了。”
“即使,他会在不久的将来身败名裂,失去所有?”
秦北宸的脸上还是带着笑意,但是他的表情让顾安宁莫名其妙觉得恐惧了起来。她对他怒目而视:“你想做什么?”
秦北宸却轻松地说:“只是随口一说,至于那么生气吗?”
“秦北宸!”
“好了,不逗你了。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你总要做个世界上最美的新娘。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能来找我,你记住这一点就好,最美的公主。”
秦北宸说着,鞠躬后离开,对顾安宁做出了以前贵族见到小姐时的礼节,而顾安宁真是哭笑不得。她眼睁睁看着秦北宸又从窗户里跳了出去,而此时门开,女伴们开始让顾安宁进场。顾安宁进行最后的补妆,终于深吸一口气走了出去。
度假村的选址在郊外,有一间已经有百年历史的教堂。规划师没有把它拆除,而是把它融入到度假村里,也是这里的一大亮点——顾安宁和顾子朝,是在这个教堂里结婚的第一对新人。
顾安宁踏上了洒满了玫瑰花瓣的红色地毯,一步步朝着教堂走去,她的心情也越来越紧张。S市乃至全国的社会名流通通聚集到了这里,衣香鬓影让空气都弥漫着奢华的气息,而他们都在看着顾安宁,发出了阵阵惊叹。
顾安宁的婚纱,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小九和一个小女孩做她的花童,金童玉女的可爱摸样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他们都在悄悄议论顾安宁的婚纱,和她脖子上价值连城的项链,更有人妒忌她能嫁给全世界最受欢迎的男人。可是,不管她们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还是看着顾安宁走到了教堂门口,而李睿正等着她。
“丫头,准备好了吗?”李睿轻声问。
“准备好了。”顾安宁低声说,觉得自己手脚都在发颤。
“那么,我们要走进去了。”
这时,婚礼进行曲响起,来自奥地利的乐团倾情演绎着这个世界上最动人的曲目,顾安宁也一步步朝着顾子朝走去。她看着一身黑色西服的顾子朝,觉得这个颜色简直是最适合他的颜色,也只有他才能不被这样浓重的颜色压下,而且显得越发俊朗。
随着她的靠近,过去的一幕幕在她的脑海里回放,其中有喜悦也有悲伤,但不管怎么说,这些都随风而去了。顾安宁被李睿带到了顾子朝的面前,牧师示意李睿把新娘交给顾子朝,但李睿迟迟不肯放手。到后来,他心不甘情不愿把顾安宁的手交给了顾子朝,口中说:“你敢对不起宁宁,我立马带着她走人,臭小子。”
顾子朝只是微微一笑。
神坛下,牧师正在问:“顾先生,你愿意娶顾安宁小姐,和她一起分享幸福,一起度过哀伤。直到死亡吗?”
“我愿意。”顾子朝低沉地说。
“顾安宁小姐,你愿意嫁给顾子朝先生,和他一起分享幸福,一起度过悲伤,直到死亡吗?”
“我愿意。”顾安宁看着顾子朝的眼睛,轻声说。
“有人反对这桩婚姻吗?”
当然没有人反对。
然后,牧师宣布:“现在,交换戒指。”
所有人都等着看他们的结婚戒指会是如何惊世骇俗,但他们失望了,因为他们选取的居然是最简单的铂金款式。顾子朝和顾安宁不约而同选择了最简单的婚戒,因为他们知道婚姻不像是他们暴露在外的生活,简单和贴心最重要。两个合适的戒指就这样戴到了彼此手上,牧师笑着说:“顾先生,你可以亲吻亲娘了。”
在掌声中,顾子朝笑着掀开顾安宁的头纱,亲吻这个世界上他最爱的女人。他的吻不是蜻蜓点水,而是热辣到了极点,顾安宁没想到一向低调内敛的他居然会这样,脸一下子就红了。四周传来了阵阵嘘声,顾安宁恼怒地看着顾子朝,而顾子朝过了很久才意犹未尽地结束了这个亲吻。他抵住顾安宁的额头:“宁宁,你终于是我的了。”
223李家惊变
阳光照射在顾安宁和顾子朝的身上,他们两个人圣洁地宛若神祇,沉静的画面也让在场的每个人的心都开始安静。他们虽然不了解顾安宁和顾子朝之间到底有什么爱恨情仇,但他们之间的感情还是影响了每个人,让他们觉得,就算是他们这样的人,也是有爱情存在的。女人们羡慕地看着顾安宁,男人们则突然想起自己结婚时的心情,没有人注意到秦北宸的离去。顾子朝一直握着顾安宁的手,久久不肯松开,一向冷静的他,情绪也似乎有些不受掌控。
他,终于能和宁宁永远在一起了。
这是此生最大的幸福。
短暂的结婚仪式过后,大家去酒店里参加婚宴。与简单的教堂婚礼相比,他们的婚宴极尽奢华。几米高的香槟塔在水晶灯下发出耀眼的光芒,随处可见最名贵的紫色玫瑰,菜肴也都是聘请法国的蓝带厨师制作,更别说那支吸引人眼球的乐队了。在音乐声中,顾安宁也顾子朝率先起舞,整个宴会其乐融融到了极点。顾安宁觉得有些脱妆,就去休息室里补妆,没想到刚开门,一个身影就扑了过来:“顾安宁!”
顾安宁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一个两个都来打扰她的婚礼,当她看清楚来人居然是李娴雅的时候,吃了一惊。因为和李家交恶的关系,他们不再有联系,所以她的婚礼也没有邀请他们,倒是没想到李娴雅居然会过来。她见李娴雅没有化妆,容貌憔悴,满脸泪痕,忍不住问:“你怎么了,怎么会来?”
李娴雅愤恨地说:“你不就是不想见到我们吗,安排了那么多保镖,我不是装作服务员都进不来!顾安宁,你到底也是李家的人,你的心怎么就那么狠!非要我们家破人亡,你才高兴?”
顾安宁实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懒得和她废话。她心想,总觉得她经历了周欣岚的事情成熟了许多,没想到她还是这样,那她也用不着对她客气。她刚想找保安请她出去,没想到李娴雅突然跪了下去。顾安宁看着曾经那样骄傲的大小姐就这样跪倒在自己面前,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李娴雅满脸通红,显然也很不习惯这样,而她还是开口:“顾小姐,求求你放了我们吧。”
“到底怎么了,你不说我怎么知道。”顾安宁疑惑到了极点。
“你,真的不知道?”李娴雅试探地问。
顾安宁不耐烦了:“我什么时候有这个空来骗人了。你告诉我,我才好判断。”
李娴雅不可置信地看了顾安宁很久,最后终于决定相信她。她极力让自己忍住哭泣,慢慢说:“李家破产了,现在欠着巨额的外债,我们连房子都要没有了。”
顾安宁心猛地一跳,但只是挑起眉。李娴雅也没指望她会说出什么安慰的话来,继续说:“是李睿做的!他精心设计了一个陷阱,让爷爷觉得有发财的机会,然后全部身家都投了进去,没想到我们的钱都没了,还欠了一屁股的债。现在,我们什么都没了,他还让债主要收走我们的房子,我们就要无家可归了!爷爷已经那么大年纪了,现在被气得心脏病发作住在医院里,连治疗费都没有了!我们,我们……”
李娴雅说着,痛哭了起来,一句话也说不下去。顾安宁沉默半晌,说:“只是欠款罢了,你们总有东山再起的时候。你的哥哥李真,总不会看着家族败落。”
李娴雅的神色更加怨恨:“哥哥他被诬赖做金融诈骗,已经被拘留了,李家所有希望都没有了!顾安宁,顾小姐,我真的求你们放手吧。我们已经没有钱了,只想让哥哥出来全家团聚,这样也不行吗?”
顾安宁听了半天,只觉得浑身发凉。虽然她也不喜欢李家的人,但是想着和他们不再联系也就是了,倒没想到李睿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是不给他们翻身的余地。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起了李睿曾经说要在她结婚的时候给她一个礼物,而这个礼物意思会不会是李家的覆灭?
他……
顾安宁不由自主想起李睿对她温柔微笑的样子,想起他玩世不恭的样子,然后生生打了个冷颤。她总以为,李睿的复仇只是嘴上说说,却没想到他隐忍了那么久,然后给了他们致命一击。可是,她只能说:“对不起,这件事我一点都不知道。我也不好插手。”
李娴雅满怀希望都说:“李睿那么宠爱你,你对他求求情好吗?顾小姐,我求你了!”
看着曾经高高在上的贵族小姐这样卑微,顾安宁心里也很不好受,可是,她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她只能说:“这件事,我会去关心下,现在你先回去吧。”
“求求你,求求你……”
这时,保安闻讯赶来,把李娴雅请走了,而她绝望的表情一直在顾安宁的脑海里,挥之不去。顾安宁不愿意在这个大好的日子里被这些事情弄坏了心情,但到底忍不住去找李睿,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李睿正拿着香槟杯,游走在各个女宾之间,看到顾安宁来了笑着打招呼:“安宁,这里。”
顾安宁走了过去,其他人也识趣地离开。李睿看着她已经换上了淡蓝色的晚礼服,赞赏地说:“我的女儿真是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顾安宁轻轻一叹,根本没有心情和他谈论衣服,而是直接问:“李家,破产了?”
李睿目光一闪:“你怎么知道?”
顾安宁说:“你别管这个啦。我只问你,是不是真的?”
“是。”李睿一边转着香槟杯,一边轻松承认。
他看起来,表情平静到极点,甚至有些怡然自得。顾安宁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过了很久才说:“他们……”
“你想说什么,他们可怜,还是没必要那么绝?安宁,你别忘记了,你的奶奶就是被他们逼死,而他们的金钱也是建立在你的奶奶的基础上,我们只是拿回自己想要的东西罢了。而且,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如果他们再有机会反扑,你觉得他们会放过我们?”李睿冷笑。
而顾安宁,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