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姐为何……”
“瞧见惊蛰今天那模样了吗？我不过就是去霁月斋一趟，她就迫不及的跟着，还想像从前一样教唆自己。”宋思卿眼眸一暗：“我们现在在府里可谓是势单力薄，如果这次生辰宴方姨娘和柳姨娘联合起来，你说我们还能轻易打败她们？”
“小姐……”谷雨若有所思道。
“就算她们不联合，要是方姨娘栽赃嫁祸给柳姨娘，我做个顺水人情也可以暂时轻松一些。”
顺水人情？
立夏谷雨想了想，突然明白了宋思卿这样做的深意，她们点点头，紧紧跟着宋思卿朝霁月斋走去。
却说那柳姨娘自从被关禁闭之后，便日日将前厅那件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她始终不明白那个曾经大气不敢出的宋思卿为什么会变得如此伶牙俐齿，咄咄逼人？她抚着肚子，又想起方姨娘将冬雪毫不犹豫摘出去的模样，眼底由冷了三分。
只要这个肚子争点气，自己以后就不用受制于方姨娘了。
正想着，便听见贴身丫鬟月牙在门外有些惊慌的声音：“大小姐，姨娘还在休息，您要不先回去吧。”
“放肆，我们大小姐来看方姨娘你也敢阻拦？”立夏立刻扇了月牙一巴掌，语气不善。
她来干什么？
柳姨娘心中一惊，原本想躺下装睡，但又想起那日宋思卿可怕的模样，便只好走出道：“该死的贱蹄子，还不赶紧将大小姐迎进来。”
宋思卿朝她微微一笑，示意谷雨将补品递给柳姨娘：“姨娘现在可是有身子的人，万事都要小心妥帖些，这些东西姨娘快拿着好好补补身子。”
柳姨娘瞥了一眼那堆补品，眉毛微微一挑：“奴婢多谢大小姐厚爱，只是这些补品太过贵重奴婢不敢收。”
还挺警觉的。
“放宽心吃吧，我不会做出伤害胎儿这种不入流的事情。”宋思卿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柳姨娘就这么怕我？”
“奴婢不敢。”
“行了别装了，你不累我都累。”
柳姨娘不知道宋思卿这又是闹哪出，她警惕地看着她，眼里满是戒备。
“柳姨娘是个聪明人，这府里你到底该防谁你自己心里清楚。”宋思卿面无表情道：“你现在最重要的好好保护自己的肚子，而不是去想一些有的没的。”
“奴婢听不懂。”
宋思卿冷笑一声：“你听得懂。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有时候黄雀后面还站着猎人呢，就算我和方姨娘都死了，你也不可能被扶正的。”
她怎么知道自己的心事！
柳姨娘心中一惊，难道自己这里出了内鬼？
“宋家再怎么说也是京城有名的世家大族，爹爹就算不娶也不会将一个六品小官的女儿扶为正妻的。我劝柳姨娘收起那些心思好好养胎，等日后孩子要是出息了，说不准还能有个诰命傍身，要不然偷鸡不成蚀把米，最后到白白为别人做了嫁衣裳。”
听着宋思卿平静的叙述，柳姨娘狐疑地开口道：“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宋思卿会有这么好心？不会又是在密谋着什么吧。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最好将我这番话听进去，免得日后追悔莫及。”宋思卿看着她，语气冷漠：“思卿先走了，柳姨娘好好养胎，无事少出来逛悠。”
话毕，宋思卿便带着立夏谷雨两人走了出去，柳姨娘顿时瘫坐在椅子上，心脏跳动的厉害。
“姨娘您没事吧。”月牙为她顺着气。
柳姨娘摇摇头，看着那堆补品眼神变了变。
“娘，是爹爹来过吗，怎么送了这么多好东西？”一个皮肤白净的少女从门口走进来，她便是柳姨娘的亲生女儿宋思月。
“是大小姐送来的。”月牙瞥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说道。
“那个贱人来做什么！怎么，现在后悔了想来讨好娘？”
宋思月身材娇小，一双杏眸生的楚楚可怜，然而在这幅单纯的外表下却藏着一颗狠辣阴毒的心。
柳姨娘朝她招招手，将方才的事情和她说了一遍，又道：“宋思卿说的不无道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胎养好，至于以后嘛……且看她能和方姨娘闹成什么样，我们再做打算。”
她才不会听宋思卿所说，这个正妻她坐定了！
“女儿都听娘的。”宋思月眼里精光一闪，她才不甘只做一个庶女，总有一日她会让所有曾经看不起她的人，都跪在她的面前！
“此话当真？”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惊蛰，方姨娘语气一冷：“那个贱人去霁月斋做什么？”
惊蛰低着头，声音微弱道：“这……奴婢就不知道了，大小姐不让奴婢跟着去。”
“废物！”狠狠踢了她一脚，方姨娘喘着粗气道：“你不会悄悄跟着吗，我怎么选了你这么一个废物！”
“姨娘请恕罪。”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个贱人必定是有什么事情，方姨娘眯着眼道：“你回去之后务必紧紧盯着宋思卿，无论她做了什么你必须全部告诉我，要是敢有一点隐瞒……”
“奴婢不敢。”惊蛰哆嗦着身子，不敢抬头看她。
宋思卿再怎么生气也不会拿着自己出气，要不是她全家的卖身契都在方姨娘手里她也不想做这种事情，惊蛰恨恨地想着，脸上却不敢露出一点怠慢。
柳姨娘有些烦躁地朝她挥挥手：“赶紧滚吧，省的宋思卿回来见你不在起疑。”
“是，奴婢告退。”捂着疼痛的胸口，惊蛰快步离开了芳菲苑。
回到临月阁，只见宋思卿有些不高兴的看着她：“你又去哪偷懒了，不是让你看着嘛。怎么，现在就不听我的话了？”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想去花园里给小姐摘一些玫瑰回来。”
见她手里捧了把粉色玫瑰，宋思卿像是有些感动道：“你也是，去摘个花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脏，胸口全都是灰。”
“这……这是奴婢不小心撞的。”惊蛰有些紧张，她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
宋思卿盯着她并不说话，就在惊蛰快要坐不住的时候，突然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