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第二天,送老谢祭天……)
阳光照进房间的时候,床上的人终于有了醒转的迹象。
谢嘉朋先是伸了伸手,竟意外地察觉到旁边似乎有什么人在,昨晚的酒劲还没完全过去,谢嘉朋忍着头痛欲裂的感觉,努力睁开双眼,不经意地打量着周围的世界,突然,整个人僵住。
在看到躺在他床上另一边的人时,他一个激灵,一个蹬腿人就“噗通”一声向后摔在了地上。
夏曼思被他这么大的动静惊醒,伸手揉了揉眼睛,断了片的脑子还在努力分辨到底发生了什么,突然就看到谢嘉朋光着上半身跌坐在地上,夏曼思一怔,脑子里“嗡”的一声,可还没等她说出些什么,谢嘉朋先她一步震惊道:“你、你、你怎么在这?昨天……昨天发生了什么?”
谢嘉朋说着,低头看了看自己,猛然扯过床上的被角,挡在自己的身上,震惊地土拨鼠惊叫出声:“啊——”
夏曼思自己人刚醒,还没从眼前的状况中回过神来,内心的爆炸尚未宣泄,却眼见着谢嘉朋一副小媳妇被人欺负了的样子,把她要说的话都抢了,她只觉得头更大了,抄起一旁的枕头就砸向谢嘉朋,“你给我闭嘴!吵死了!”
谢嘉朋“嘎嘣”闭了嘴,望向夏曼思的眼神里充满了弱小、可怜且无助。
夏曼思深吸了一口气,面对着眼前的惨状,努力的理出思绪来,“昨天我们——”
话还没说完,又被谢嘉朋打断了:“我们一定什么也没有发生!一定没有、绝对没有、千万不能有啊!”
谢嘉朋越说表情越凄惨,声音也越来越小,是垂死的挣扎。
夏曼思本来就被昨晚发生的事气的够呛,结果谢嘉朋居然比她反应还大,满肚子的不情愿!
她瞪着谢嘉朋,“谢嘉朋,你想死是不是!你一个大男人,居然还在这装起委屈来了!我问你,这是不是都是你计划好的?是不是从你要请我喝酒的那一刻开始,你就算计好了这一切?是不是!”
谢嘉朋只差对天起誓,“天地良心啊,就算是世界上的女的都死绝了,我也不会算计你啊!”
开玩笑,那可是夏曼思啊!夏曼思为了拆散苏霁月和池清风干的那些事他可是见识过,如此“精明强干”的夏曼思,他有几条命够她折腾的?
夏曼思气结,“你!”
谢嘉朋委屈的快要哭出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想早点回国,不想早点回国就不会着急尽快完成课题,不想尽快完成课题就不会想让你情绪好起来提高工作效率,不想让你情绪好起来我就不会请你喝酒,不请你喝酒就不会……就不会……”
谢嘉朋说着,突然哽咽了一下,脸上写满了真诚的悔恨,“夏嬷嬷,啊不,夏女王,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一时之间,夏曼思竟然不知道究竟是意外失神给谢嘉朋还是谢嘉朋这副天大委屈的样子更令人生气了,“合着昨天晚上还委屈你了是吧!”
谢嘉朋没说话,脸上的表情却是委屈的要死。
夏曼思一口气堵死在胸口,一脚踹在了谢嘉朋的身上。
*
结束了赛季的最后一场比赛,夏光熙匆匆赶回国的时候,苏霁月的手术已经做完了。
从机场出来,夏光熙就直奔医院,见苏霁月安然地躺在病床上,还能对他挥手说笑的时候,才将将松了口气。
他的手还带着冬夜的凉意,轻轻抚过苏霁月的额头,他开口,声音轻柔:“怎么样?手术难不难受?”
他的语气中透着心疼,是生怕小公主受了一点委屈。
苏霁月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了床尾那头此刻脸色不知道为什么不是很好的池大医生身上,她笑着道:“池学长给我做的手术,才不会难受!”
对于池清风为苏霁月主刀这件事,夏光熙有一百个不赞同。
从苏霁月的病房出来,夏光熙对池清风开门见山道:“你大可不必这么匆忙把霁月的手术做了,我可以联系到美国霍普金斯的Smith教授,他是国际知名的专家……”
面对夏光熙的质疑,池清风面无表情道:“Smith教授和我们课题组有过很多交流,你可以放心,十字韧带损伤修复的手术我的成功率并不比他低。”
夏光熙蹙眉,“可Smith已经做了二十多年的手术,他的经验肯定比你丰富!”
池清风却是有理有据道:“从年份上也许是的,但若论手术例数,国内的病人量大,我每周的手术量是Smith的五到十倍,从这个角度上来看,谁的经验更加丰富还未尝可知。”
“你!”夏光熙被噎住,盯着池清风片刻,随即愤愤地“哼”了一声,用讽刺的语气道,“你是觉得自己很厉害是不是?”
池清风却是平静道:“厉害算不是,只不过是刚刚好可以亲手保护自己在意的人。”
夏光熙咬牙,“说的倒是好听!池清风,如果因为你的手术,霁月的腿伤恢复有任何的不好,我一定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