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队内测试的结束,这一次的国家队集训也正是宣告结束,在新市的最后一晚,由于测试赛的成绩,队员们几家欢喜几家愁。
陈虹丹看出金晓筠心情不好,想为她排解一下,拉着她和几个小队员一起吃吃喝喝,买了些小吃、又买了些酒,大家一起坐在操场旁的台阶上,吹着夜风,看着月亮。
金晓筠自顾自地喝着闷酒,半天一句话也没说,一旁的小队员想要给金晓筠打气:“晓筠姐,你已经非常非常厉害了,现在世界上能完成bdFdF的女运动员屈指可数,你不仅完成了,而且是连着几次在队内赛都完成了,简直就是我们的偶像!”
陈虹丹听到小队员的话,只觉得头大,小姑娘无心之失,却也真算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正犹豫着该怎么办,许久没开口的金晓筠却是自嘲地冷笑了一声,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那有什么用?人家队长随便一跳,轻轻松松完成,做的又标准又流畅!”
陈虹丹试图安慰她:“霁月她跳的也未必真的轻松,你这样想是在自寻烦恼。”
金晓筠晃了晃手里的空酒罐,又是一声自嘲的冷笑,“不轻松?她腿伤歇了三个月!在这三个月里我每天都在拼尽全力去练这个动作,我以为终于有一次我可以彻彻底底的超过她,可她就这么突然地、那么轻易地完成了这个动作,看着她,我就觉得自己的努力像个笑话!”
“晓筠,这件事不能这么想……”
“不能这么想,那我应该怎么想?”话说到这里金晓筠的情绪有些激动,“每次训练的时候,她总是露着两排小白牙,笑的阳光满面,一副轻松的不得了的样子,而我却把自己练到连话都说不出来的程度,每天都拼尽了全力,可是你看结果……”
听着金晓筠感叹不公,陈虹丹长叹了一口气,“其实晓筠,霁月她没有你看起来那么轻松,不然你以为她腿上那么重的伤是怎么来的?霁月这次因伤歇了三个月能这么快追上了,最重要的还是她的基本功太扎实了,她是童子功,从小就在练空中技巧,比你我都要提早努力了很多年。”
金晓筠却是讥讽一笑,“是啊,父亲是国家队总教练,从小指导果然是不一样”,她顿了一下,语气坚决了许多,“但我不怕,我从老家的小山村出来,走到现在,每一步都是靠着自己的努力,从一无所有的小女孩到市里的冠军、全锦赛青年组的冠军、入选国家队、成为世界冠军,我就是靠着旁人无法想象的努力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我一定要超过苏霁月,就算这次意外输了,新赛季,我一定要赢过她!”
集训结束,班师回家。
因为告诉过池清风回来的时间,候机的时候,苏霁月正在心里计划着等到池清风来接她,他们晚上应该去做点什么,却听到有人唤她的名字:“霁月!”
苏霁月抬头,是父亲苏怀朗向她走了过来。
在队里的时候,苏怀朗甚少与苏霁月私下交流,两个人保持着总教练和普通队员的关系距离,避免苏霁月被特殊照顾的嫌疑,现在虽然集训结束了,但毕竟还有其他队员在,苏霁月料想苏怀朗找她必定是有些重要的事要与她说。
果不其然,将苏霁月叫到一旁,苏怀朗开门见山道:“霁月,今天晚上爸爸要和之前的几位老队友们一起吃饭,这些叔叔阿姨们也都关注了你的比赛,很喜欢你,你跟我一起过去见见你的前辈们吧!”
苏怀朗这样说了,就是已经决定了,长辈们看得起她,原本也没有苏霁月多说什么的份,只是提到是老队友,苏霁月脑海里第一个反应出来的,却是池清风的父亲。
她迟疑了一下,小心地问苏怀朗:“池万年叔叔……会去吗?”
提到池万年,苏怀朗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万年他这么多年,这种场合都不会参加。”
大概是心结未结,还不能坦然地面对往日队友,只怕追忆过去愈发伤感,同时也是为了不会因为自己的出现使得聚会的气氛沉重吧。
苏霁月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那我知道了。”
原本计划与池清风共度的时间泡了汤,苏霁月正想给池清风打个电话,广播里却已经通知登机,等到苏霁月在飞机上安顿好,正要给池清风发点什么,空姐就来催促她将手机关机,苏霁月只来得及给池清风发了一句:“晚上要和长辈吃饭,学长你忙,别来接我了。”
想着见不到池清风了,期待已久的事情落了空,两个小时的飞行时间,苏霁月多少有点失望。
飞机终于落地,因为晚上去见长辈需要回家收拾梳洗,苏霁月一路加速,成了全队第一个出机场的,掏出手机正要叫车,忽然觉得周围一暗,是有人走了过来。
她嫌挡光,正要叫那人让一让,一抬头,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池清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