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爷不想知道会问吗?”同时君子泠眼神忽闪着,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鄙视的瘪瘪嘴。
真没想到这人都病成现在了,那张脸还这么具有吸引力。
“心疼,等到整个心被冥虫一口一口吃掉,然后在一点一点长回来,就会结束。”
墨靖离缓慢的说道,就像是陈述一件事的事实,但是偏偏直接让君子泠震惊的瞪大了眼。
等到整个心被冥虫一口一口的吃掉,然后再一点一点的长回来…
这是…认真的吗?
“你在开玩笑?”君子泠不敢置信。
墨靖离失笑,明明是这人先开口问的,现在他说出来这人反而不相信了。
而这一笑让盯着墨靖离的君子泠瞬间失神。
究竟是怎样的男人,这一笑能够夹杂着几分羞涩,又夹杂着几分爽朗,甚至还有几分…爱意。
“爷这么关心你,你还吓唬爷,有没有良心。”君子泠掩饰性的开起玩笑,同时旁边的悦苏也将热水端了上来。
君子泠简单湿一湿毛巾,用热水继续擦拭一下这人额头,却突然听见这人开口,让他的动作停留在半空。
“其实,冥虫吞噬也不过一天时间,而心长回也只需两天,可是…在冥虫吞噬的时候,心也并没有停止修复,就导致了毒发需要七天周期。”
君子泠神色突然郑重,原来这人说的是认真的。
只是这吞噬跟修复,不就是典型的小学数学题,那什么一边放水一边开水管那东西吗?
而他这一抬头,竟然发现墨靖离目光里突然没了光彩,眼神虚幻着不知道扫在哪里,就像是一个绝望的人,最后一次凝望这个世界。
他的心口突然一刺痛,到底这个人经历了什么,能让这个权倾朝野的人也会露出这样绝望。
“墨靖离,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岁月静好,有的只是负重前行,或许你真的经历了什么痛苦,但是你要知道,每一个成功者背后,都是数不尽的伤疤。”
这…也包括他。
他从小便从杀手组织里面长大,学的最多的便是用最简单的方法去杀人,每天过的日子从来也都不是他自己,为了杀人,他需要去模仿别人的生活习惯,去模仿别人的爱好,来混入别人的交际圈。
他也曾经有过朋友,或者也不算是朋友,不过是一些一起训练的一些孩子, 但是那些孩子最后都死在了他的手上。
一百个孩子,只能留下一个…
擂场上无休止的厮杀,百人无目的的乱战,鲜血四溢的喷溅,满地无了生息的尸体。
这就是他的生活方式。
而那些孩子像是死不完一样,没了一批又来一批。
他也杀了一批又一批。
也不是他没有什么心怀天下的心,只是早已经习惯了…只顾自己。
每一个成功者,背后都有数不尽的伤疤。
墨靖离默念着这句话,其实他从来没有埋怨过命运的不公,因为几年前别人掌握着他的命运,现在他也同时掌握着别人的命运。
只不过…也会累。
而君子泠,却好像是他生命中的一盏明灯,让他从此活得像一个人。
有时候他也在好奇,究竟什么样的环境下能养出面前这个人,生活在阴暗的环境下,却仍能保持那颗纯正的心,甚至就算在岁月再压抑的时候,都能乐观的去开些玩笑。
这样的人就像是他心底的希望,或许哪怕不只是他,任何一个玩儿惯了阴谋的人,或许心里都期待着遇见这样一个纯净的人。
不像是那种天真无邪,没有半分无脑的单纯。
而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干净,让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却又不自觉地去亲近。
“放心,本王心里有数,六国里边最杰出的这些后起之秀,又有哪一个是一帆风顺的。”墨靖离强撑着说完,突然胸口似乎又涌上了一股暖流,让他难受的皱皱眉头。
他明白估计这又是一口反噬的血,可是现在当着君子泠的面,他突然不想要这般让这人担心。
但是终究还是他太乐观了,成百上千个冥虫挤压着他的心脏,一口一口吞噬着他的心,留下血流成河的血液,又岂是他想要禁锢就能禁锢的。
“噗”又一口鲜血喷出,却不再是稀疏的血液,而是直接带着粉色的嫩肉。
妈呀!君子泠直接吓得站起来,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啊。
而很快,那块肉好像是为了对他解释一样,从里边挤出了无数个细小虫子…,正在围着那块肉一点一点的吞噬着,而那块儿肉像是还没有死全一般,就这么在地上挣扎着。
原来…这就是冥虫。
那这块肉…就是墨靖离的心脏?
君子泠瞬间打了一个冷战,一种恶心感由然而生,哪怕是他当年从那么多尸体上跨过的时候,也没有像今日这般背后发凉过。
“墨靖离,你…”他突然对这个人产生一股心疼。
可是一个人怎么会可能没有心脏?他不是这些迂腐的古代人,他很清楚一个心脏对于人的重要性,而如果像墨靖离说的那样,那就证明墨靖离在某一刻中是没有心脏存在的,没有心脏就没有心跳,这怎么可能?
“噔噔噔…”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燥乱传遍了整个凤仪阁。
龚渝终究没有让他失望,墨靖离的人终于来了。
“王爷!”闫烈刚进门就看见了满屋子的血,而这一眼又同时注意到了地上那块软肉。
一时内心一阵慌张,急忙顾不得礼仪冲了上来。
“王爷,怎么会这样!”王爷的毒明明不是这个时候发作,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严重?
而在此同时,闫烈急忙从怀里拿出药丸,拿出一颗塞进墨靖离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