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从御书房的桌子里,拿出一瓶药,拍在桌子上。
“治疗你的伤,回去换身衣服,一国皇上,这样子成何体统。”
君子泠:“……”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好像他刚才说过一样。
“回去换身衣服,身为公主,这样成何体统。”
君子泠嘴角抽抽,难不成装逼都喜欢用这样的话吗?
但是这药?
难不成他身为皇上,连请一个太医的权利都没有吗?
“你别告诉朕,朕连太医都使唤不动?”
墨靖离看着君子泠这么严肃的表情,显然像是被打击到了,他勾勾嘴唇。
“上一次皇上重病,太医院无能,本王屠了全部参与诊治的太医。”
这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一听是给他治病,太医院保准一个个躲的比兔子还快,对吧!
很好!
他总算知道了原主的名声为什么不好了,估计都是被这个人霍霍的。
愤愤不平地抬腿就走,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又风风火火的赶了回来,拿起桌上的药瓶。
“墨靖离,你狠。”
墨靖离:“……”
说最硬的话,做最软的事。
“皇上…皇上…您这是怎么了。”
这一路上,君子泠一直快步的走着,老刘头紧追慢赶的在后边跟着。
他也不知道皇上这是怎么回事,从御书房出来就这个样子,不管他怎么喊,这皇上都不带理他的。
“老刘头!”
君子泠脚步一顿。
“皇上,老奴在呢,您吩咐。”
君子泠闷声思考着,就这么在原地站着,许久才扭头问道。
“朕身为皇上,能不能有亲兵?”
老刘头瞬间惊呆,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
亲兵…
皇上这是要崛起呀!
“能!能!能!”当然能,他像捣蒜一样点着头,眼里甚至溢出了几滴泪水,这皇上终于要长大了。
其实按道理,几乎每个皇帝或多或少都会有亲兵,可是到了他们皇上,上头有摄政王殿下压着,再加上君子泠一向窝囊,没有领兵之能,所以也没有人提这些事情。
如今这皇上终于开了窍,他这辈子也算是没白活了!
激动的手都哆嗦起来。
“皇上,您这是想要打算培养亲兵吗?”
君子泠摸着下巴思考道:“倒也不是不可以。”
现在墨靖离那玩意儿霸着朝政,他是肯定插不进去脚,还不如从另外一个方向出发。
而且墨靖离那玩意儿说的也对,他也总得该有一些保命的东西,总是隐藏在幕后,只能说明他太弱小。
“皇上,那你打算养多少?”
老刘头那叫一个激动,这有了亲兵,那皇上的地位可就今非昔比。
养多少?
这他还没有考虑。
“怎么着也得养一个十万八万的吧!”
啥?十万八万。
他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会皇上想要养亲兵,只是自己突然一时的想法,根本就没有经过摄政王的同意吧?
“皇上,摄政王…同意您养亲兵了吗?”
君子泠一皱眉头,好端端的又提那混蛋做什么。
“他同不同意关爷啥事?”
“噼啪——”
老刘头就感觉一阵闷雷劈到了他头上,让它瞬间僵硬在原地。
搞了半天,合着都是皇上一个人在唱独角戏呀。
这摄政王不同意,皇上有再多的想法,这不都是白扯吗。
“可是皇上,现在大权都在摄政王手上,您怎么养亲兵啊!”
君子泠撑开扇子,这些问题他也在想,但是他感觉问题不大。
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的觉得那个男人会同意。
就这么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乾清宫。
这乾清宫里的下人倒也还算麻利,一个个眼尖的就发现了君子泠身上粘血的衣服。
不用老刘头指挥,他们就将新的衣袍拿了过来。
因为伤口一直没有处理,血迹斑斑的衣服已经跟伤口粘在了一起,伤口周围翻着血肉,看上去像张着大嘴的野兽,撞入老刘头的眼帘。
老刘头瞬间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抬头,不由得惊呼出声。
“皇上!”
他竟然不知道皇上身上的伤口竟然这么严重。
“皇上,老奴该死啊!”
老刘头“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鼻子一酸,布满褶子的脸上早已挂满泪痕。
他自小便进了宫,无父无母,幸得了皇上看中,将他留在身边,给了他一口饭吃,甚至还给了他太监总管的位置,这已经算是天大的荣宠。
这宫里的下人,命不值钱,是生是死向来都是看自己的造化,可是没想到今日,皇上竟然以身替他挡了鞭子。
有哪个主子能做到皇上这样?
他这是…何其幸运才能遇上皇上啊!
君子泠并没有出声让老刘头起身,自顾自的穿上外衣,动作丝毫没有因为背上的伤而迟钝半分。
“老刘头,你跟朕几年了?”
君子泠突然出口询问道。
老刘头不明所以,一把一把的用袖子抹着泪,抽泣着回答道:“皇上,老奴自您五岁就跟了您,至今已经十一年了。”
“十一年”君子泠低囔出声。
“老刘头,你跟了朕十一年,朕早已将你视为亲人,希望以后,你不要让朕后悔今日的一鞭子。”
君子泠突然说道,就这么松松垮垮的穿着外衣,露着胸膛,白嫩的皮肤吹弹可破,透着一股男人气息。
老刘头猛然抬起头,不明白皇上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在怀疑他吗?
“皇上!”
老刘头正要开口解释,君子泠却已经将他要出口的话堵在了嘴边。
“给朕上药吧!”
老刘头摸一把额头上溢出的汗,心神始终不定。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面前这个玩世不恭的孩子已经成长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只不过几句话,就让他冷汗直流!
君子泠不开口,老刘头也默契的没有吭声,默默的拿过药瓶,静谧的室内只留下了衣物褪下的声音。
而在老刘头看不见的位置上,君子泠面上却突然寒冷。
之前的他不争不抢,身边的人鱼龙混杂,他可以丝毫不计较,但是现在,既然已经决定争权,那么他身边的人就必须干干净净,他的眼里向来容不下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