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西域众人现在也蒙在原地,并没有想象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急忙跑过去搀扶起圣女,便听见了耳边不留情面的话,顿时脸色黑了下来。
“摄政王殿下未免太霸道了些,明明是贵国皇帝先动作轻浮,摄政王将这一切都归于西域的责任,怕是不妥吧?”
其中一位年长的开口反驳道,同时看向贞清的眼神也没有之前的友好,甚至目光里隐隐约约有一丝嫌弃,这样的状况让君子泠有些好奇。
若是照这样看来,似乎这圣女的地位也并不是很高。
“那圣女这么自不量力,也是我龙耀皇帝轻浮在先?”
墨靖离凝起眉头,目光扫在了西域开口说话骂人身上。
俊美无俦的脸上,难得的滑过一丝暴怒,目光中像是燃烧了滔滔怒火。
那年长的人一愣,墨靖离这意思显然是在说,在墨靖离出手平息之后,贞清又再次攻击君子泠的事。
看一眼旁边早已经被人搀扶起的贞清,现在艰难的捂着胸口,不用想也知道已经受了严重内伤。
“摄政王殿下,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我国圣女同样被摄政王所伤,难道摄政王就不需要负责任吗?”
这话墨靖离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儿吊儿郎当的君子泠就看不下去了。
“哎哎哎,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被我国摄政王所伤?你家圣女怎么受伤的你没点逼数吗?自己心怀险恶,还不允许别人防范不成?”
君子泠冷哼一声,真后悔没踹着那什么圣女。
竟然还敢惦记老刘头。
“君子泠,回去!”
然而君子泠还没来得及得瑟,墨靖离紧缩的目光就落到他身上。
君子泠无所谓的瘪瘪嘴,对于墨靖离的黑脸,丝毫没有半分的收敛。
“回去也行,不过爷总得把礼物送出去,但是爷现在心情不好,所以肯定会出什么差错,希望西域圣女不要介意。”
“咳咳咳…”刚刚受了重伤的贞清被这话气了半死,她之前说的好歹也是难免会出差错,这人直接用了肯定,未免也太光明正大了。
“贵国皇帝客气了,西域并不需要龙耀的礼物。”
强捂着翻涌的胸口,贞清其实现下也并不轻松,额头也生出了几分细汗,脸色变得苍白。
然而她似乎还是说晚了一步,她话音刚一落下,就听见无数枚破空的声音,直袭向了她身边的婢女。
“嗖…嗖…嗖…”众多细小微物穿破身体的声音,让众人的视线全部都转移过去。
“噗…”那婢女身上穿的洁白衣服,像是被墨染湿一样,鲜血瞬间扩散而开,却偏偏并没有让任何人看出是何东西刺||穿体内。
而后那婢女直接沉重倒地,双眼紧闭已经不省人事。
“呐,传说中的一丈红,正好用来庆祝朕的生辰,瞧瞧这鲜红鲜红多吉利。”
君子泠恬不知耻的说道,浑身的衣服肆意飘洒,却再也不能让人把这个人将顽固联系在一起。
浑凌人的气息,散发着几乎将人凌迟的杀意,只是挂着玩味儿的嘴边,却又让人觉得这不过是个贪玩的孩子。
“君子泠!”
贞清瞪大了眼睛,看着已经倒地没有气息的女人,一脸的不敢相信,打死她也没有想到,君子泠竟然敢直接在大殿上杀人。
而且杀的还是她的贴身婢女,虽然她表面上是圣女,位尊权贵,但是其实她身边上早已经布满了各种人的眼线,唯有这一个,是从小陪她到大的人。
却在今日就这么简简单单被面前这个人杀死了…
“君子泠,我要杀了你!”
贞清咬牙切齿,同时提起那里便直接袭击过来,强大的罡风刮的君子泠脸部生疼。
然而贞清还是忽略了墨靖离。
再一次被罡风击飞,跟上一次的反噬不同,这一次加入了墨靖离的攻击力道,直生生让那人飞出几米远。
“没完了?”
墨靖离直接皱眉攥住君子泠手腕,微微用力,不知道触动了哪里,让君子泠瞬间胳膊疲软,攥着的拳头也瞬间松开。
“嗯…”君子泠痛呼一声,并没有想到墨靖离会对他直接动手。
“你做什么。”他的目光瞬间变得无情,像是一挖冰冷的潭水,深不见底。
“做什么?让你继续用沙子杀人?”墨靖离暴怒。
看着随着君子泠松开拳头滑落到一地的沙子,墨靖离更生出一股头疼,不过是几滴沙粒,竟然也能被这人运用的这么具有杀伤力。
君子泠不服的垂下眼,但是终究松了一口气,刚刚他还以为是这人,终于忍受不了他,所以想要直接了结他。
“松开,爷又不是杀人成魔,刚才那个婢女,明明是那个圣女的贴身婢女,却在过去搀扶的时候,露出了嫌弃的眼神,爷不过替她除掉一个不忠心的人罢了!”
君子泠无所谓的说道,却直接让墨靖离额头青筋暴露。
替她铲除一个不忠心的人?
那是西域的人,用得着他去帮忙?
“来人,带皇上回宫,没本王的命令,皇上不得出乾清宫一步。”
墨靖离直接强硬吩咐,很快便有禁卫军走上来,站到了君子泠面前。
“皇上,请…”
君子泠倒也不为难他们,很是爽朗的撑开扇子。
“老刘头,走了。”
而旁边的老刘头听见这声音,像是听到了天籁之音一般,赶紧心怀忐忑地小跑着跟上来。
哎哟,他这个小祖宗呦。
这可是六国使臣,他这祖宗竟然这么折腾,摄政王殿下没把他家主劈了,还真是仁至义尽了。
然而就在君子泠打算走的时候,突然被另外的人拦下来。
“皇上,臣记得您身后这人姓禁名卫军,怎么现在到改名了?”
说话的人是西域里的一名女子,单单是这么看上去,倒是地位不低的样子。
那人就这般勾着唇,一脸不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她便不放人的样子,她可没有忘记,在宫门外的时候,这个小皇帝可是自称他的侍从姓禁名卫军。
君子泠冷哼一声,这人还真是不依不饶,但是这人可能失算了,他最擅长的便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小名,你有意见?”
君子泠眉毛一挑,夹杂着几分得瑟。
那女子一噎,张了张嘴,却终究找不到合适的语言,眼睁睁的看着那身明黄衣服消失在大殿之上。
而留在宴会上的人个个心怀鬼胎,但是无一例外的是都对那一个君子泠产生了好奇,他们可没有忘记,刚刚那个窝囊皇帝直接出手,单单即用几颗沙粒便直接解决一条人的命。
但是更多的是对龙耀,摄政王和皇上之间诡异的关系产生了疑问。
站在政治角度上,摄政王跟皇上应该是势不两立的两个人,可是这龙耀摄政王与皇帝之间却似乎并不是那样。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他们明显地感觉龙耀的摄政王似乎一直在纵着龙耀皇帝,甚至给他们一种念头,便是龙耀皇上不想处理国事,所以才将烂摊子扔给墨靖离。
一个个端起杯中的酒,放置唇边却不饮下,似乎在掩饰自己内心的活动。
“皇兄。”
君子泠脚步刚到达乾清宫,便被一声呼唤吸引了过去。
“豫灵,你怎么来了?”
相对于君子慕现在的愁眉,君子泠就显得轻松许多,仿佛对这个禁足丝毫不在意一样。
“皇兄,那墨靖离…”
君子慕犹豫片刻,斟酌这话却不知道如何说出来。
但是君子泠是什么人,一眼就看出来这人所想。
无奈的笑笑,宠溺着看着君子慕。
“你想什么呢?墨靖离给我背锅而已,我当场杀了西域的婢女,这麻烦够墨靖离头疼的了。”
看的出这姑娘是在担心自己, 君子泠说着话倒是软了许多,瞬间便没了刚刚在大殿上的那股嗜血,浑身又恢复了之前的那股吊儿郎当。
“可是,那摄政王为什么要将你禁足啊?”
君子慕还是有些担心的问道,虽然君子泠表现的再轻松不过,可是君子慕也是常年生活在皇家的人,怎么会不了解皇家的这些争斗。
墨靖离跟君家本来便势不两立,而如今她皇兄竟然在宴会上做的这么过分,很难保那墨靖离不会暗下黑手。
“禁足?”君子泠歪歪头,倒是就这么笑了,举起手中的扇子,就这么一下敲在了君子慕头上,让那人痛呼着的捂住头。
“傻丫头,这世界上最不靠谱的惩罚便是禁足,况且就算朕不禁足,又能去哪里?”
君子泠自由自在的摇着扇子,就这么直接跨进乾清宫,而由于墨靖离并没有说不允许外人进入,所以君子慕便直接跟着进去了。
“皇兄,可是你那么做确实太过分了。”
君子慕也有些不满的撅着嘴,虽然她只是一个女儿身,但是也知道六国邦交很重要,更何况现在又正值乱世,倘若龙耀因此得罪西域,到时候外人跟西域联合起来对付龙耀,哪怕她们有摄政王,也是一拳难敌四手。
看见她这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君子泠慵懒的朝后边儿一靠,舒服的躺在躺椅上。
“你想多了,朕是皇帝,那西域的人想要动朕身边的人,倘若不让她付出点代价,朕还做这个皇帝做什么?”
“可是…咱们可以背地里搞动作啊!”君子慕有些不接受的说道,这动小心思的眼神,灵动而有神,让君子泠看一眼便觉得可爱。
“有墨靖离给朕撑腰,朕去背地里搞动作做什么?”
君子泠翘起二郎腿,就这么瞧着旁边急得团团转的君子慕,嘴角勾起着几分弧度,看上去心情倒是不错。
“是吗?仗着本王,你便就这么任性妄为?”
突然来的声线让君子泠的二郎腿瞬间愣住,偏头看下门口,这才发现那一身黑衣男人已经进来。
“宴会结束了?”
君子泠奇怪的问道,怎么他才刚回来,宴会就这么快结束了?
墨靖离冷哼一声,对于面前人的这副毫无形象的样子表示不屑。
“宴会不结束,你还想惹出什么乱子?君子泠,你这样让本王如何把权力交给你?”
墨靖离咬着牙恨铁不成钢,试问哪一个皇上像这人这样任性,丝毫不重后果,若不是他的名声让别人不敢冒犯,怕是今日西域的军队就要打过来了。
“不能交,那便不要交,你也看见了,爷平日里就这样,得罪爷的人,爷一刻都不想放过。”
君子泠将两只手垫在脑后,对于墨靖离的皱眉丝毫不以为意。
“哼,和殇国洗尘宴,你倒是注意规矩的很,今日无非便是仗着本王在,君子泠,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墨靖离冷哼一声,对于君子泠的话不置而否,虽然他本身就知道君子泠这人任性的很,但是却也了解面前这个人,并不是丝毫不懂得政治,平日里的任性也都有着自己的度。
和殇国宴会便是例子,握住最简单的把柄,换取最高的利益,能做出这样交易的人,怎么也不可能会是这样任性妄为的人
君子泠瘪瘪嘴,其实关于这个他也说不准,总是感觉如果有墨靖离在的地方,他就可以随便儿妄为,况且不是这个人说的,要给他擦屁股的吗。
君子泠的这样沉默,直接被墨靖离当做默认,只得无奈地冷哼一声。
“君子泠,你是一国之君,所言一行并不代表着你自己,而你可能说的一句错话,便有可能牵扯百万兵马,你是重情之人,难道就忍心让整个龙耀陷入战乱之中吗?”
“别说的好像没有朕,战争就不会开始一样,这一代的六国青年才干,哪一个是个简单人物,让他们蜗居一国,做梦呢?”
君子泠鄙视的看一眼墨靖离,显然对这个人甩锅的事表示鄙夷。
“你…”墨靖离气急,他没想到这人完全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这哪里像一国皇帝,明显就是地痞流氓。
他突然有些怀念刚开始的君子泠了。
那时候这人还在隐藏实力,偶尔逼急了会露一些锋芒,时而蔑视天下的眼神中透着半分调笑,时而玩世不恭中透着天下大志。
哪里像现在,似乎是感觉跟他混熟了,知道他不会轻易杀了他,便直接变成了这样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