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逝和虺仲君虽是感觉到有人前来,虺仲君正要出去查看,却被裴逝拉住。裴逝对着虺仲君摇摇头,示意他别激动。裴逝迅速放出灵力前去打探,却是那人轻松躲过。裴逝皱皱眉,心里默念道:高手。
见到裴逝皱眉,虺仲君的动作自然也就停止了。他焦急地看着裴逝,因为他记着文异人和继文还在外面呢。若这真是什么对手,那边是会威胁到文异人他们的安危啊!
“没事。”那人像是很快就离开,裴逝一时也摸不清楚那人的想法,只得安慰虺仲君道。“咱们继续说事吧。”
裴逝那永远不慌的性格让虺仲君很不适应。就算是天塌下来,怕裴逝也是慢慢咽下一口茶,再拿起自己的剑缓缓走出去解决吧。虺仲君有些无奈,可是也无法改变裴逝的性格。只得继续说道:天函五侯如今只剩三,说不定哪日,你血誓发作,这……
“我死之前一定会让对手都铲除,这点你尽可以放心。灵修者中,天函五侯的名声可是不同。天仁侯虺仲君因医术高超而出名;天薇侯马昱则是以笑着杀人和灵卦之术而出名;天邪侯王奕隆以狂妄和幻术出名;我天启侯裴逝出名的原因是以灵术高超和在文乌族的地位。至于冰兮,唯有在外客来访之际她才有事可做。灵修者们皆是只能说出天函五侯四人的名字,唯有天姬侯他们不知姓名。而上一任天姬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并且能在这四件东西中暗藏杀机。就凭这点,冰兮就是做不到。还魂丹若是真到我手,那我是要天邪侯王奕隆还是天姬侯冰兮?这点,你自然明白。”面对虺仲君故意地调转话题,裴逝却是不在意。她将话挑明,直视虺仲君道。
虺仲君倒茶的手忽然停止了,面对裴逝的问题,虺仲君心中的答案自然是与裴逝一样。然而在虺仲君的记忆中,冰兮的那一抹温和的微笑让他不容忘怀。似乎只有那笑,才能让虺仲君从杀人的不安中找到一丝温暖。
“冰兮如你所说,她也许是一无是处。但她有一处,是你们三人永远抵不上的!就算是你们三侯让这四界对天函低头称臣又是怎样,待到我们死亡,一起也将会改变!只有冰兮!她的初心是会永远存在的!那便是她对你们所有人的情!就算你裴逝亲手杀了她,她若有重生的机会,她还是会原谅你!”虺仲君将手中的茶壶猛地摔在地上怒吼道,说着说着,他的眼中却是有了泪。相反,裴逝坐在虺仲君的面前,毫无波澜。
“你什么时候才能清醒?情字,只会让人更显更深。若不是这个字,这一切都不会改变!不会有墨池,不会有墨砚,更不会有在我身上的血誓!王奕隆更不会被我亲手杀死!天函不可能分为两派!文乌族人更不可能自相残杀!虺仲君!这一切皆是因为一个情字!你还要执念于此吗!”裴逝一手紧握成拳,猛地拍向桌面上。桌子应声而塌,四周也出现阵阵劲风,卷起裴逝和虺仲君的衣衫。裴逝怒了,彻底怒了。
虺仲君已经明白,还魂丹是不可能在用到冰兮身上。他最后一丝希望已经破灭,他只觉得有些无力。虺仲君缓缓站起来,有气无力地说道:今年,还是你去看她吧。
说罢,便是朝着门外走去。正好遇到了文异人和继文玩得满身泥土回来,大晚上的他们也懒得去找什么有灵力的泥土了。他们找到了一滩稀泥,两人便是对干了起来。等到他们玩累了,文异人估摸着裴逝和虺仲君的谈话已经结束,便是带着昏昏欲睡的继文回去了。
文异人见到虺仲君那失落的表情,便是知道谈话并不是太顺利。他也没去吵闹裴逝,而是安静地给继文打水洗澡,待到哄到继文睡着时,文异人无意朝着门外看去,仍是见到虺仲君颓废地坐在一棵树下。
文异人想要前去安慰,却又不知道该安慰虺仲君什么。本想不管虺仲君,但从小他与虺仲君要好,又觉得于心不忍。正当文异人为难之际,裴逝门也不敲便是走进了房间。
“告诉你虺叔,八月十五,当铺见。我有事得先离开。”裴逝简单地说着,丝毫不给文异人任何发问的机会,说完便是关门离开。
文异人一时还没回过神来,便是见到黑磬已经现身,一声龙吟后便是不知朝着哪处地方飞去了。文异人很是无奈,想着虺仲君的老习惯,差点把虺仲君的屋子翻了个天,终于在后院找到两坛酒。
文异人提着酒朝着虺仲君走去,只是将一壶酒递给虺仲君,两人就这样一言不发地喝着闷酒,也不管时间过了多久。
一壶酒下肚,虺仲君倒是说起了醉话。就缠着文异人说着天函五侯以前的事,像什么虺仲君对裴逝的师父很是不错。每次裴逝的师父受伤了什么的,都是虺仲君亲自把药拿过去。但是她师父不识好啊!只是因为虺仲君有一次和裴逝对练的时候没拿稳剑,被裴逝一招干掉。裴逝的师父便是给虺仲君冠上“无缘剑术”的头衔。
说道愤怒的地方,虺仲君倒是爽快地将酒壶扔到地上摔个稀巴烂。像是不解气,虺仲君在那些碎瓷上狠狠地踹上了一脚,愤怒地吼道:去你的裴逝!再去你的师父!他当时被我养的毒蝎咬了!是小爷我亲自给他用嘴吸的毒!小爷的嘴肿了多久,他就叫了我多久的香肠!这样的师父教出裴逝那样的混账徒弟!
听到虺仲君开骂,文异人感觉有些紧张。万一,裴逝又回来了怎么办?一人单挑两个人?然后还打过了?文异人仔细想想,还是决定把虺仲君拉回屋子里让他睡了吧。
林磊一走,诸墨存示意白芷将灯点燃。也顺便让芸生叫躲在里屋的女子出来。庄千柳这个名字,诸葛墨存怎么可能会陌生?只是一时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她罢了。
“你们知不知道清湖的诸葛墨存在哪儿?”庄千柳从里屋出来后首先开口问道。
清湖的诸位都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诸葛墨存,诸葛墨存只想着这庄千柳的脑袋怎么还是不够用啊。继而不得不正色道:你这次跑出来,怕是你爹又要关你紧闭了。
庄千柳听到这话,先是一惊,然后朝着诸葛墨存走去,认真地打量着诸葛墨存,才回过神道:几年没见,你长成这模样也算是对得起我,不枉我跑来找你。
听到这话,诸葛墨存哭笑不得。庄千柳对诸葛墨存有什么意思,诸葛墨存又不是不知道。只是诸葛墨存一直无心考虑这些事,只想一心振兴诸葛一家。若不是前些年遇到了芸生,诸葛墨存都三十出头的人了,定还是孤独一人。
诸葛墨存只是笑笑,便不再说话。清湖其他人见两人闹僵,也不好意思说话,只得静静地呆在一边等着两人开口。庄千柳倒是自己找白芷白芷要了件干净衣衫,又让陈蓝礼去打盆水,她要洗澡。
陈蓝礼指了指隔壁屋道:那边正好有给先生准备好的洗澡水,夫……姑娘你就凑合先用了吧。
庄千柳也不客气,便是去了。
庄千柳一离开,屋子里顿时就叽叽喳喳地闹腾起来。大家都在诸葛墨存耳边问着“什么时候成亲”啊,诸葛墨存被大家闹得不行。正要发火,便是听到庄千柳的一声尖叫!
又出事了!
黑磬的速度很快,不出一日便到了困域最北端。那里常年下雪,裴逝早已经不在意这些,只是裹紧了宽袍,继续从容地走着,黑磬早就回到裴逝的手指上。在裴逝面前,就是寒冰监狱。
寒冰监狱是只属于天函文乌的。在天函被判罪孽深重之人,会将其一生囚禁与寒冰监狱。寒冰监狱里的灵锁是所有文乌人所害怕的,灵锁会锁住文乌族人的灵力,使得罪人不能有太大的行动。也是因为有了这个东西,寒冰监狱不需要狱卒。很少有人会知道寒冰监狱的准确地点,更何况,天函五侯为保证文乌的秘密不被他人知道,在寒冰监狱放设下大阵,一般人是看不见的。只是在天函五侯内讧之际,王奕隆擅自放出寒冰监狱所有罪犯,倒是让裴逝头疼了不久。
裴逝熟悉地朝着寒冰监狱走去,她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灵力出现,便转身回头看去。只见一人手持一剑正朝着裴逝攻来。
看不清那人的面容,裴逝皱皱眉头,手中突然出现一把长剑的同时也侧身躲开那人的进攻。躲到一旁,裴逝潇洒地扔开了剑鞘,做好交战的准备。
“你的无暇呢?”那人开口问道。
“无暇无剑鞘,得找到属于它的鞘,让他掩住锋芒。待到必要之时,再将其锋芒毕露!师父的这话,你忘了?”裴逝毫无感情地问道。
“怨怼剑是名剑,但是你用它的时候,心不痛吗?”那人又开口问道。
“痛。怎么会不痛?我对你们所有人都发过誓,今生我只用两把剑。一把名为无暇,另一把名为怨怼。”裴逝惨笑一声道。“老规矩?”
“老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