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柳氏身子僵硬,纹丝不动地伫立在蛇蝎之间,脸色惨白地望着缠绕在她身上的花蛇,艰难地出声道:“你们还不快把这蛇给我弄开。”
但无人理会她,一旁的那些丫环不是已瘫软在地上,任由蛇蝎蜇咬,便是四处乱窜,冷清的清秋院又热闹了一回。
“你们……你们还不过来,是不是不把本夫人放在眼里。”苏柳氏看着那蛇昂挺着身子,对着她吐蛇信子,面容几乎扭在一起,甚是狰狞。
可有谁敢上?
此时,苏凝夕拽着半是迷糊半是清醒的珠儿快速地跑着曲线躲开了蛇的攻击,却也将一部分蛇虫带出了清秋院。
“救命,爹,救我……”她那声音里满是恐惧,一声比一声凄惨,正当考虑着要不要领着蛇跑去苏柳氏的院子时,苏启正等人到了。
“做什么!”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人望而生畏,那黑色的眼眸里似乎还留着愤怒。
“爹,蛇……好多蛇,女儿的院子里好多蛇和蝎。姨娘……二姨娘她们都还在里头。”苏凝夕发丝凌乱,身上的衣裳也是随意地穿着,身子在不停地颤抖着,全身散发出抑制不住的恐惧。
苏启正将信将疑地盯着她,似乎是在思量她这话有几分真假。
“啊!”又是一声尖叫传来,不过这回喊出口的是苏启正身旁的三夫人,那一张比起苏柳氏还媚的容颜失了颜色,满眼惊惧地盯着苏凝夕的身后。
苏启正这才发现有蛇朝着他们这边游离而来,还有一些窜入了周围的草丛中,当即下令道:“来人,将这些蛇给抓了。”
“爹,二姨娘她……”苏凝夕睁着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眸,凝望着苏启正,“救她。”
苏启正一行人来到清秋院门口时,见得里边的那一番光景,竟是有些挪不动脚步,那肆意横行蛇虫毒蝎岂是寻常人能够所碰,再看那一个个婢女主子身上,哪个不是让蛇给缠身了。
苏凝夕见他们无动于衷,暗暗冷笑了声,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眼下怕也没几分差别,索性加了一剂猛药:“爹,三姨娘,你们救救二姨娘。”
她的声音很清脆,在这喧闹的地方也非常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苏柳氏转动着僵硬地脖颈,向着他们望去,就看到苏启正领着一群仆人伫立在门口,而三夫人苏齐氏眼眸里却暗藏着幸灾乐祸,胸口怒意腾起,死死地盯着苏齐氏,眼里含着浓浓的恨意……
“老爷,救我……”苏柳氏不相信苏启正当真会置若罔闻,凄凄地出声道。
苏启正有些犹豫,那脚欲跨却不敢跨。
“老爷,莫要去,会有危险。”苏齐氏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满面担忧地出声道,“还是让下人去帮忙。”
说着,她又面带一丝得意地看向苏柳氏:“姐姐,你千万不要乱动,不然这冰冷的动物会把人咬了。”
苏柳氏瞧着她含笑的提醒,气得咬牙切齿,可偏生动弹不得,只在心里恨不得将这苏齐氏给杀了。
一边的苏凝夕将他们的神色都看在眼里,心下乐得欢,犬牙交错狗咬狗,果真有趣的紧:“爹,你忍心让二姨娘如此吗?纵使她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可到底是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救救她。”
此事不提倒好,一提苏启正的面色立刻阴沉下来,且当真是伫立在门口不再进去,冷淡地吩咐了下人进去除蛇蝎。
苏凝夕藏在袖中的药粉还剩些许,试着想往这些仆人身上撒,可细细一想,他们与她无关,她还是少作孽,偶尔大发慈悲也是不错,便悄悄地收回了手。
这些仆人已然是做了准备,似乎在身上涂抹了驱蛇虫粉,他们向着苏柳氏等人靠去时,那些蛇蝎纷纷地向着四处逃窜而去,没消半刻钟,这地儿就干净了许多。
苏柳氏待得身上那条花蛇离去后,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眉眼闪烁地看着一张小脸皱在一块但隐隐泛着笑意的苏凝夕,她害她。
“你……”
苏启正蹙着眉头睨了眼苏柳氏,又扫视了圈倒在地上的婢女,冷沉地出声道:“把这些人带下去,立刻请大夫。”
“娘,你没事吧?”一直躲在苏启正身后的苏月夕见里边没了蛇虫,方才拨开两侧的仆人冲上前去当孝女,“娘,你怎么碰上这么多蛇虫,可是苏凝夕那丑八怪害你?”
未等苏凝夕出声辩驳,苏齐氏不轻不重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这都半夜三更了,姐姐领着一大帮婢女来凝夕的院子里,真不知道是做什么,知道的人知晓姐姐素来怕这些东西,与人为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些蛇虫是姐姐送给凝夕的宠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