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们是伤不到我,可全部都伤在你的身上了。”苏凝夕受不了他这倔脾气,双手叉腰,没好气的瞪着他,一通数落,“你悄悄你这受伤的箭伤是为了保护我,后来伤口加重,手上又多了刀伤,还是因为我,我苏凝夕跟你七王爷非亲非故的,你几次三番为了救我差点丢了性命,你要我怎么还?”
“你是星月国的七王爷,你若丢了性命我该如何向帝君交代?难不成你想让我心中愧疚一辈子么。”她本不想说这些,可见冷墨寒总是硬撑着,实在是没办法了。
知道他武功了得,可了不起也不是这么乱折腾的。
瞧瞧这张泛白的脸色,自己心里都紧张害怕,他怎么就一点都不担心呢。
冷墨寒黑着脸,一言不发,似是也有怒气。
苏凝夕管不了那么许多,只知道他手臂上的伤必须赶紧用药。
上前一步,想要扶他,却没想到被他扣住手腕,动弹不得。
“苏凝夕,你是觉得本王没能力保护你?!”漆黑的眼眸中仿佛有狂风暴雨。
“七王爷,你发什么疯。”苏凝夕没好气的抬起脚狠狠踩在他的脚背上,这是逞英雄的时候吗。
可重重踩了好几脚的冷墨寒纹丝不动,扣着她手腕的力道,又紧了几分,“回答我。”
苏凝夕斜眼睨着他,漫不经心的开口道,“七王爷神勇威武,保护我那是绰绰有余。”
“你敷衍本王。”冷墨寒一把将她推开,摇摇晃晃的往岸上走去。
“等等我。”苏凝夕快步追了上去,想要扶他,却又被他一把推开。
“本王不需要你照顾,你走。”阴沉的脸上满是隐忍的怒气,如果对象不是她,冷墨寒早就发作了。
感觉到手臂上的伤又开始隐隐作痛,他的脚步慢了几分,不过是箭伤而已,他就不相信能要了自己的命。
“真是固执的要死。”苏凝夕也是一肚子的气,她又没说错什么,可还是追了上去。
前面不远处,她看见一家医馆,心中一喜。
上前去啦冷墨寒,果然又是将自己挥开。
她顺势就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抱着手臂,躺在地上不动了。
冷墨寒走了几步,听不到身后的动静,立刻转身看去。
见她被自己推倒在地,快步上前,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可苏凝夕双眸紧闭,似乎一点反应都没有。
环顾四周,只有眼前这一家医馆开了门,就抱着苏凝夕跨进了医馆里。
“公子。”药童迎了过去。
“快帮她看看,是否伤到了脑袋才会昏迷。”冷墨寒小心的将苏凝夕放到了医馆中的竹榻上。
“好,我去喊师父来。”药童快步跑进了内阁。
不一会儿的功夫,里面就走出来一位白衣翩翩的美少年,少年气质不凡,神色淡然,举手投足,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一般。
“师父,就是这位姑娘。”药童提着药箱守在一旁。
药师在远处坐下,长袖一挥,两根金蚕丝从袖口中飞射而出,缠绕住苏凝夕的手腕。
“这位姑娘一切安好,需要治疗的,应该是公子你。”药师语气淡淡的揽了揽袖子,收回金蚕丝,站起身对身边的药童道,“仙鹤草、艾叶半钱,连翘,黄芩一钱,姜黄少许。”
“是,弟子这就去办。”药童点了点头,就去抓药了。
“还要装到何时。”冷墨寒抬眼看向躺在竹榻上的苏凝夕,脸色阴晴不定。
“看你什么时候肯乖乖吃药,那我的病就自然痊愈了。”苏凝夕翻身坐起,眼底掠过一抹狡黠之色。
冷墨寒紧抿着唇, 沉着脸,一言不发。
苏凝夕却对这间医馆很有兴趣,反正都已经来了,正好可以在这里置办些药材,这一路上说不定还能再用到。
“药师,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铅丹,砒霜,水银。”她将这医馆里里外外都扫了一遍,发现这地方很大,摆放药草的药柜都有好几排,想必应该是这里镇上最大的了。
“这些都是害人之物,此处没有。”医师站起身来,往内阁走去。
苏凝夕才不相信他的鬼话,哪一家医馆里会没有这些东西?
她跳下竹榻,就往药柜的方向走去,不告诉自己,自己找还不行么,反正她有银子,到时候花钱买。
没想到还未接近药柜,内阁中竟然非射出几根金蚕丝,点住了她的穴道。
“既然公子前来求医,就该管好自己的夫人。”内阁中传来药师清冷威严之声。
“你眼睛瞎啊,姑奶奶我还没嫁人呢,你才是那冰山脸的夫人呢。”苏凝夕被点穴道已经浑身不痛快,还听到他这么说,心中更是郁闷。
“姑娘口出狂言,此处留不下你们,拿完药后,就请离开。”药师忽而闪到她的面前,将她穴道解开,挥袖冷然道。
“我不走。”苏凝夕还没拿到制毒之物,才不会乖乖离开呢。
“姑娘若是不走,在下只能亲自送姑娘离开了。”药师态度决然,没有半分商量的意思。
这时,大门口进来一男一女,男的满脸生疮,已经快不能走,女子的手上也被抓的溃烂。
“慕容药师,您可一定要救救我的夫君,他,他快不行了。”两人跪倒在门口,拼命磕头。
“鹤岭。”
“弟子在。”
“把药草包好交给他们,再把这两位病人带进来。”慕容天走到桌边,从药箱中取出金针摊开。
鹤岭把包好的药草塞进苏凝夕的手里,小声道,“姑娘你快走吧,药师生气很可怕的。”
说完,快步跑到门口,把满脸是疮的男子扶进了屋里,让他躺在竹榻上。
慕容天洗净双手之后,才取出金针,如行云流水般的在病人身上施针。
可是行针过半,满脸是疮的男子依旧一点效果都未见。
“本姑娘这里有一门行针秘术,可以制人顽疾,比你的可厉害多了。”苏凝夕挑眉道。
“在下对姑娘所说的行针秘术,没有半分兴趣。”药师神色一寒。
“鹤岭,赶人。”
“是。”鹤岭只能上前去拽,却没想到被苏凝夕推到一旁。
“怎么,你是怕我的医术比你厉害,把你的风头都给抢走了?还是说,怕别人说你学艺不精,就出来开医馆?”苏凝夕双手环抱,与其不咸不淡的讽刺道。
“既然姑娘医术高超,又何必来我医馆中求医?”慕容天只觉得她是故意找茬,心中更是不耐。
“慕容药师,我夫君他吐血了,是不是他快不行了,你快救救他啊。”妇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拼命的磕头。
苏凝夕见她把脑袋都给磕破了,也懒得在跟慕容天争执下去。
直接把桌上的金针包拿了过来,取出一根金针,刺入男子的胸口。
这一针下去,男子又吐出一口血来,只不过这一次的血是黑色的。
“师父。”鹤岭紧张的看着她大胆的行为,生怕她把人给治死了。
慕容天却没有出手制止,而是站在一旁静观其变,等她把最后一根银针刺入病患的腹部,病患又呕出一口黑色脓血时,脸上溃烂的脓疮不再流脓了。
苏凝夕把手洗干净之后,轻哼一声,“看到没有,我说我可以的,你偏不信。”
“姑娘,多谢姑娘,你救了我夫君一命,你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啊。”妇人激动的泪流满面,一边哽咽,一边又要磕头感谢。
“快起来吧,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苏凝夕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将她扶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冷墨寒看着她动作熟练的为妇人治疗手上的抓伤,眼底仿佛有暗光流动。
明明是养在苏家足不出户的小姐,懂得制毒之术就已经够新奇的了,竟然还会行医治病的本事,如此熟练。
这个苏凝夕,仿佛永远都让人摸不透一般。
“姑娘要制毒之物何用。”慕容天站在院子里,负手而立,幽幽目光看着不远处池塘里的游鱼。
“当然是用来自保,惩治恶人的。”苏凝夕眉梢轻挑,这好不容易来到一座城镇,还有这么一家大医馆,接下去他们再赶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遇到,万一杀手追上来,冷墨寒受了伤,自己没有防身用的毒药那不是死路一条。
“鹤岭。”
“弟子在。”
“带这位姑娘去抓药。”慕容天见她刚刚毫不犹豫的出手救人,并不是为一己私利见死不救,所以才愿意让步。
“是。”鹤岭还是第一次见到师父愿意退让,不由对苏凝夕刮目相看。
苏凝夕取完要用的制毒之物之后,在院子里专心搭配她的毒药。
屋子里,冷墨寒喝完药汤,起身走到院子里,见她聚精会神,就坐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她。
见她做完毒药之后,竟然亲自尝试,不由皱了皱眉,伸手按住了她往嘴边放的手。
“不碍事的,我死不了。”苏凝夕勾了勾唇角,云淡风轻的笑道。
说着,她把一个小纸包打开,这些是能解毒的药粉,她随时都备着的,绝对不可能被自己的毒药给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