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妍熙一个人坐在床边,被子盖在她浑身淤红的身上,右手手腕被手铐铐在床头,程航害怕她想不开自尽吗?她冷笑着,头顶是醉人的灯光。这个时候,她才看清自己在哪里。
梁妍熙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第一次居然会在这种不堪的地方。
她咬着嘴角,眸中尽是自嘲之意。
“宠儿。”程航从浴室里出来,已经换好了衣服,半蹲在梁妍熙的面前。
“宠儿。”程航又是一声低唤,抬手抚上她的侧脸。
梁妍熙的身子猛地一颤,好冰,程航居然用冷水洗澡!
“宠儿,我爱你。”
梁妍熙的睫毛一震,熟悉的感觉刹那袭上她的心头,为什么她觉得在哪里听过?
不是穆晨宇,不是任何追求过她的男人,他们说不出这样的感觉来。
仿佛是从千年前传来的隔空告白声,乘着春风,拨动着她的心弦,
程航……这句话难道他曾经对自己说过吗?
梁妍熙重新望着他的这张脸,灯光照在他的脸上半明半暗。
一半阴一半阳,一半冷酷一半温柔,这就是程航吗?
他是S。K.集团总裁,S。K.集团的外联宴会竟然是海天盛筵,他会不知道?
还是他根本知道这一切,故意放纵操控,因为她知道了他的真相,来设计她?
梁妍熙的目光沉了下去,像是没有意识的人偶。
“宠儿,和我说句话,不要吓我……”
“我可以走了吗?”
程航眉间一蹙,“走?”
“难道你想把我软禁在这里吗?”梁妍熙动了动右手,手铐发出铿铿锵锵的声音。
“答应我,你不会离开我。”
梁妍熙不屑的一声冷哼,“我可以走了吗?”
“宠儿!你现在是我的女人!从今往后都是!”
“我可以走了吗?”
梁妍熙的态度越是冰冷,程航越是恼怒,他嗖的一下站起来,大步走向房门,猛地一拉。
“李婶儿,给她洗澡!”
“是,少爷。”
李婶儿快步走了进来,程航最后望了眼梁妍熙,狠狠地关上了门。
门外,易简席和凌辰逸快步走了上来。
“会所已经清场,所有人都离开了,外面也没有记者。”易简席汇报。
“穆晨宇这次玩火自焚,我们顺其自然,给他安排了煤气中毒的下场,人已经彻底解决了。”凌辰逸压低了声音,“明天早上的社会新闻,会有我们的媒体进行报道。”
程航淡漠地看向他们,“有烟吗?”
易简席和凌辰逸一震,程航已经戒烟八年了啊!
易简席将烟盒掏出来,程航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烟,比女人的手还要好看。
打火机的火光在瞬间照亮了他的脸,眨眼又是黑暗,程航深吸了一口,云云吐出,缭绕的烟气在他的鼻尖前打着转,被风一吹,又什么都没剩下。
“这个宴会,是谁通知宠儿的?”
“李婶儿说她收到请柬和礼服,送货的人自称是哥的手下,李婶儿没有起疑,告诉了宠儿,宠儿又找了助理阿May询问,但是阿May没有告诉宠儿这个宴会的实质,所以宠儿一点防备都没有。”
“我也查过了,请柬是孟可歆派发的,穆晨宇则是作为叶舒文的男伴入场的。”
程航沉默,脚尖踩着烟头转了转,双手插在裤兜里,走过易简席和凌辰逸的身边。
“送宠儿回家,给我盯好她!”这是程航最后的吩咐。
凌辰逸担忧地望着易简席,“是我的错觉吗?哥怎么又好像变成了八年前,连着一个月在街头和人群殴卖药,独霸一方地盘当大哥的那个人了……”
“八年前他因为梁妍熙变成那样,八年后再因为她又变成那样,奇怪吗?”
易简席拍了拍凌辰逸的肩膀,两人都无奈的叹着气,转身,李婶儿已经搀扶着梁妍熙走了出来。她换上了李婶儿带来的衣服,手上却还扣着手铐。
“程航临时有事,所以我们送你回去。”
梁妍熙没有开口,低着头,目光毫无焦点地跟在他们身后。
易简席和凌辰逸都没有想到她会变成这样,也不敢开口,一路上无话地回到了公寓。
“小姐想要喝点什么吗?”
……
“那要吃点什么吗?”
……
“李婶儿就在外面,小姐有吩咐就叫我啊!”
梁妍熙背对着门,蜷缩在床上,右手依旧被铐在床头,李婶儿叹了口气,关上了门。
房间里黑黑的,梁妍熙已经完全忘记了时间。卧室里安静的偏偏又只能听见钟摆的滴答声,时间对她而言,似乎已经没有了意义。她在黑暗中惶恐地瞪圆了眼睛,莫名地感到一股强大的无形压力在向她逼近,她害怕地颤栗着身子。
她好像在隧道里,在车上,在欢笑,周身都是黑暗可是她不怕,她和爱她的爸爸妈妈在一起,穿过隧道就是他们的新家。他们要开始新的生活了,可是“砰”的一声,脆弱的梦落了一地的支离破碎,一股强大的压力冲击在她的身上,恐惧、寒冷和死亡包裹着她!
“不要!”
梁妍熙猛地睁开了眼睛,一颗心惊魂未定,直到她看见黑暗中那唯一的亮光。
化妆台上,程航送她的夜光珍珠手链。
梁妍熙望着那点亮光,莫名地感到心安,深呼吸了几口气,告诉自己那只是噩梦。
噩梦而已。
楼下,易简席和凌辰逸等回了程航。
他一身狼狈,衬衣松松垮垮,上面零零星星地还沾着血,领带缠绕在他的手背上,早已被鲜血浸透得来看不清本来的颜色。
“少爷……您、您受伤了吗?”李婶儿颇为担心。
“宠儿呢?”
“小姐在楼上的房间里。”
程航立刻歪歪倒倒的走上去,客厅里的易简席和凌辰逸一脸的愕然。
“我希望我们过去不会看见孟可歆和小助理的尸体。”凌辰逸无奈扶额。
易简席摇了摇头,“放心,程航肯定会先让她们尝一段生不如死的滋味!”
“叶舒文呢?”
“你忘记我们手上,还有薄凉恩的死穴吗?”
“我早看她们不顺眼了,这次是她们自找的!走!”
楼上,程航轻敲了敲门,才缓缓推门而入。
“宠儿!”
程航见满屋子黑暗,立刻打开了所有的灯,床上的梁妍熙蜷缩着,像是受惊的小鹿。
程航立刻从她的身后抱住她,吻着她的耳朵,“该死的李婶儿怎么把房间里的灯全关了!”
梁妍熙靠在他的怀里,终于有了一刻温暖。
真是讥讽,黑暗中唯一的光亮是程航,冰冷中唯一的温度是程航,为什么都是他?
“宠儿,我们结婚。”
梁妍熙瞠目结舌地瞪着他,平淡冷漠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惊讶的表情。
程航攫住了她的红唇,轻抚着她的侧脸,“我爱你是认真的,相信我,我会对你负责的。”
梁妍熙的身子一颤,他的吻沿着她的脖颈滑落,在她的锁骨间来回。
“我知道你介意什么……但终归你的第一次给了我,你是心甘情愿的……药效过后,我们翻转着浴室里,你的身体已经逼着你面对了你的内心,我知道你爱我,我能感觉到,我们结婚,永远不分开!”
“你和每一个……女人,都这样说吗?”
程航的吻刹那间变得冰冷,惩罚性地在她身上一咬,梁妍熙蹙着眉头吃疼的闷哼。
“我只有你一个女人!唯一的一个!”
不管是她的心还是她的身,都只能是他程航一个人的!
他不允许梁妍熙这样诋毁他对她的爱,他不允许梁妍熙还想离开他!
灯光下,她的香唇已经被吻得红肿,充满了妖媚浪欢之味。
“宠儿说话不老实,只有这样才会说实话吗?”
程航的声音低沉而性感,带着燃烧的深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