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难道就要等着他们回去吗?”无蒙在一旁有些担忧:“要是知道锦离是宫主派去的话,宋小姐可能会……”
东方玉珏一个狠狠的眼神投过去,无蒙一下子闭上嘴,再也不敢多言一句。主子的心思他怎么可能猜的透彻。只是这一生,从一开始就效力于主子。若是主子看自己不顺眼,让自己人头落地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可是,他不愿这样。
“你继续派人盯着他们。”东方玉珏冷着脸,看着小艾一行人远去的马车:“除了一些必要的行踪。其他的,就不用给我报告了。”
实在是心烦意乱的很。到现在,他的脑子里都是昨天晚上自己的粗暴,还有小艾眼角泪水的那一刻。
他没办法说出很多话来安慰她,因为他还是想不通透心里还是生气着的。虽然知道她有可能不是这样的。但是自己就是控制不住非要往坏的地方去想。
也正是这样让他觉得这一切都变得让人战战兢兢疑神疑鬼。若不是一开始就找到了她,他也不会和她有任何牵扯。
不开始就不会有现在这般局面。这一切,始终都不会开始。也不会这般意味着结束。他怎么能没有她呢。
她现在的离去是和他暂时的分离。她昨晚流下的泪水只是对他行为不满。并不是不爱他。东方玉珏这般安慰着自己。直到日头高照,方才缓缓收起朝窗外看着的视线。
无蒙见主子这样,也不好打扰。外面锦淼一直在问里面情况,无蒙也只有三下两下说个清楚。锦淼虽然担忧,却不敢贸然进去冒犯。只有在屋子外一直守着。
饶是一直陪在东方玉珏的锦淼也不甚明白。为何宫主的心思会因为一个人而大起大落,会因为她的心思而改变自己的心思。
她一直都没有明白这一点。
怕是到以后,她都不会明白了吧。
马车哒哒几声,跺了跺脚,停了下来。
正是冬寒时,野外一片寂静。一群人随意找了出郊地,就停下来一起搭伙做个热食吃。好在前几日买了许多干粮和易熟的玩意儿。
柳谷雨特意去林子里寻了一些蘑菇,和一些冬笋。洗净后切成片,丢进了熬着的骨头汤里。一时间芳香四溢。
她鼻子闻着,倒是觉得满足的很。指挥着那些闻香赶来的人:“不是有买的米饭和面条吗!赶紧拿来!”
众人一听,纷纷散去寻找锅碗食物。
这味觉失去后,柳谷雨的话就明显的多了起来。性子也不似以前的温柔,这一点和欧阳苏葵倒是有些像。不过自从和李紫紫坐在一起后。欧阳苏葵倒是收敛了不少。
不一会儿,大家就将食物都凑来。柳谷雨将面食和半熟的米饭分两盆煮了起来。见众人围着火在流口水,忙张开臂膀挥手:“往旁边呆往旁边待,等一会儿都做好了你们再过来!”
大家虽然都想吃,但是大厨已经说这种话了。大家也都无可奈何了。
等待人潮散去的差不多时,柳谷雨才松了一口气,抹了抹额头的虚汗。觉得自己完全是一个不能群体生活的人。
自己这样样子,还蛮像吃独食的。这样想着,柳谷雨砸吧砸吧嘴,觉得自己待会一定要让自己先吃饱才行,不然真是白费了众人这么久的期待。
等到一锅煮好后,先给自己分了一碗,柳谷雨才把两大锅让给众人。不过也就足够了。柳谷雨偷偷摸摸把面条端回了马车上。
马车上只有欧阳苏铠和欧阳苏期待着。看着她,一脸惊讶。
柳谷雨却是不管不顾的样子。大喇喇的坐下。一边挑着面条吃还一边吃着洗干净的大葱和蒜。
两兄弟在一旁呛的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的夸她口味特别。然后一个个纷纷匿了去外面透透气。
然而柳谷雨一点也没有感觉,除了眼睛能够感受到大葱和大蒜的辛辣,她的舌头一点都感觉不到。这是她尝试了很多次都没有办法恢复的事情。
她以为这只是东方玉珏搞的小问题,可是没有想到这么严重。不能说话还好一点,她就是怕自己不能说话,才会随时随地都在说。
可是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她真的怕以后不光失去味觉。其他的也会跟着失去。
“哥。”欧阳苏期叫住欧阳苏铠,看着他心事重重却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觉得格外心酸:“你别太难受,柳姑娘的蛊,迟早都会医治好的。只要找到医怪,这天下,就没有解不了的蛊。”
“我倒不是担心医怪解不了。”欧阳苏铠淡漠的看着那群围在一起抢吃的剑客:“我只是担心,还没有到那个时候,她就不止是尝不到味道了。”
“呸呸呸!”欧阳苏期连忙捂住他的嘴,一脸着急:“你这是说什么瞎话呢?这话要是被那个柳姑娘听见了。这还得了?”
“哎……”欧阳苏铠倒也知道此时此刻,最重要的,只能是尽力而为。毕竟她的蛊,是因自己而起。
“现在还得返回京城。”欧阳苏期显然是有些着急:“北疆那里,又如何了?”
“我已经托了书信了。”欧阳苏铠并不着急:“那边由二弟去处理。反正他整日花天酒地的很,爹让他去,也是一种锻炼。”
“那苏蜜和苏曦不得闹着一起去。”欧阳苏期撇嘴:“那场景可真是热闹的很。”
“那也不是我们的事了。”远方的云蓝的有些不像话,像是未盛开的不名花,让人觉得莫名惆怅:“我们本就是如此,四处漂泊,不知归期,若是那两个小丫头明白。也就不会如此贪玩了。”
苏期轻“恩”一声,并不想去思考这以后的繁琐,只是默默回了一句:“但愿。”
戌时。
宋小艾骑着马,越是到了家门就越是慢悠的厉害。身后师徒不明状况,以为她带错了路。沈老头子在后面一边踢她马屁股一边骂:“小丫头,你这可就不对啦!这才出门多久!就能连门都找不着啦?!”
“师父!”司徒宣想提醒自己的师父不要如此粗暴,可最后还是晚了。见着师父一脚踹上去,司徒宣都觉得自己的屁股在隐隐作痛。
他也不能再说什么。只得乖乖闭上嘴巴。
小艾倒像没听到他的话一般,牵着绳子扬着马鞭,高挥了一下,大喊了声:“驾!”
马儿像是疯了一样冲进了山庄,师徒两人连忙跟在身后。
山庄书房。
宋震天这几日虽然没有和那个秋凌在一起,可还是精神极差。大多时候,都只知道美人,若是没有见到美人,他就很容易发怒暴躁。
这让刘管家和宋刘氏一点办法都没有。
刘管家叹气:“已经请了最好的大夫,可还是查不出个毛病!庄里的大夫也是难得的高人了,却还是一点半点都查不出来。若再这样下去,可、可如何是好啊!”
“倒是也不急。”
宋刘氏显得就比刘管家要稳定的多:“伤成这样,八成是毒了。要找到这毒,就得找那下毒之人。你看那人这几日可曾再闹出什么花样。显然是没有的。她在静观其变,我们千万不能慌了阵脚。”
“就算再不慌乱,老爷都成这样了!”
刘管家还未说完,便听门外小厮大喊:“小姐回来了!老爷夫人!管家!小姐回来了!”那声音尤其洪亮,这一进院门,就能听到个一清二楚。
宋刘氏与刘管家面面相觑,愣了一下才缓过神。身旁紫兰搀扶着:“是小小姐回来了。”
呆滞的宋刘氏听见这话才像是反应了过来,急忙站起身。手指微颤:“我的……小艾……回来了……?”
还未等她疑问完,一记响亮的唤声在屋外响起:“母亲!我回来了!”
听见这声母亲,宋刘氏才算是彻底清醒,连忙奔出屋外,见小艾像阵风似的扑向她的怀中。她眼角有些湿润,却更想抱紧女儿。
“终于……”
她哽咽的说不出话。
“终于等到你……”
“母亲。”小艾抬起头,看着她,眸子里闪着亮晶晶的光芒:“还好我没有放弃。”
“对。”她将女儿抱紧,永远也舍不得与她分开一般。眸子里含着热泪,通通都流到了女儿的脖颈里:“我们不要再分开了……”
“对。不会。”
小艾点头,这才想起一个问题:“母亲,我这次带回了两个大夫,他们只会在庄上住几日,希望母亲不要介意。”
宋刘氏眸子一闪:“大夫?”
“对啊!”小艾点头:“就是上次我被蛇咬伤后,将我治愈的那两个大夫,我们昨日在柳风楼遇见了!”
“你昨日就回来了,为何不直接回庄里来?”
宋刘氏显然还是有些责备的,但是不想让才回到自己怀抱的女儿觉得感情生疏。又一把将她抱进怀中:“我想你是害怕这里,是不是?”
“不。”宋小艾摇头,表示自己很勇敢:“我一点也不怕这里,我只是担心娘有没有在这里,到底是不是真的被坏人给抓走了。所以一直在客栈里犹豫。心里想着,若不是娘亲有难,那我也不会回到这里了。”
“哪能说出这种话。”宋刘氏轻叹:“也不知你心里有没有你那个爹,你爹现在得了一种怪病,几乎是谁都不认识了。这么些天,进食极少,却一直是亢奋的样子。若不是这样,也不会急着让你回来了。”
刘管家在一旁看的也是热泪盈眶,他却突然想起一事:“我让顾子恒来寻你们,你们寻到了么?还有,顾雨辰有没有和你一起?那小子,已经失去联系很多天了。”
“赶路的时候是一起的。”小艾点头:“就是二师兄将我从渝州带回来的。可是因为太赶,我就将绿蓉鹊宵留在了那里。让他们稍后赶路也可以。”
宋刘氏一脸不可置信:“这么些天,你都是一个人?”
“是啊。”宋小艾连忙转移话题:“可是我遇到了司徒宣和沈老爷爷,所以我觉得没什么不好。”
“司徒宣?”刘管家喃喃:“听名字倒是,蛮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