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不认为凤清猗中的毒能轻易解开,凤离绝是关心则乱从会没想到这两件事或许有关连。
“是、是巧心!”凤月雪不明白云溪为何这样说,但她自内心深处相信她的话,更何况这事关系到母亲的性命,若这事与巧心无关,大不了她向绝哥哥求情饶了巧心,但这种时候却不能拿母亲的生命冒险。
云溪看了一眼,还停候在原地的暗卫,那人火速消失在她眼前,这种时候不论他的主子是谁,他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云溪拉着已经明显不知所措的凤月雪来到雪院时,该来的人基本上已经到齐了。
沈大夫正在给凤清猗施针,而凤离绝却坐在凤清猗身后,双手抵在她的后心,只见两人一股水气自二人头顶升起,豆大的汗珠顺着凤离绝刚毅的脸颊滑落。
而凤清猗更是脸色苍白,双唇范着不正常的紫色,手臂上一截足有一指长的伤口,皮肉外翻,伤口流出的血竟然全是黑色,血液滑落的地方竟将床上的被单融了一圈,可见这毒究竟有多霸道。
凤雪月立在一边,头上的汗珠绝不比凤离绝少,目眦欲裂的瞪着凤清猗的方向,双拳攥的死紧,却是一动不动,明显是被人点了穴。
而楚钰和穆言就站在他的身边,俱是焦急不已,看到云溪拉着凤月雪过来连忙凑将过来。
本欲说什么,凤月雪却在这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楚钰一把扶住凤月雪软倒了身子,打横将人抱到一边的软榻上,穆言上前为她探了探脉,才回身悄声对云溪道,“无碍!”
于此同时,沈大夫拔出最后一根银针,凤离绝也缓缓收功,云溪上前一步,扶着凤清猗的身子让她躺下。
沈大夫已经到榻边为凤月雪探了脉,见却如穆言所说无碍,才转身回到桌边写起药方来。
只见沈大夫提笔良久也未落下,眉头紧拧着几乎可以夹死一只苍蝇,其他人的心也跟着拎了起来。
一声闷哼,凤雪月身子轻微晃了晃,便立马稳住身型,好不容易冲开穴道的他根本顾不上调息,看了床上双目紧闭的凤清猗一眼,快步走到桌边,“沈伯,我娘怎么样了?您老到是开药方啊!”
凤雪月此时的心情大家都可以了解,但沈大夫却仍是紧拧着眉头,未发一言。
“沈大夫可是没把握?”凤离绝此时已经冷静下来,看着犹豫不绝就是不曾下笔的沈大夫问道。
沈大夫看了凤离绝一眼,绝是叹了一口气道,“不瞒王爷,在下就是没有把握!”
“夫人所中之毒非同一般,若依寻常的解毒药方服用,也只能暂缓毒发,根本不能完全祛除毒。”沈大夫索性放下手中的笔,起身向凤离绝请罪,“请王爷,恕在下无能为力!”
凤雪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脸绝望,目光空洞,喃喃自语似的问道,“你是说我娘没救了吗?”
“唉……”
除了叹息,沈大夫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凤雪月,尽量客制着不断颤抖的肩膀,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凤离绝无言的拍拍他的肩膀,“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沈大夫张了张嘴,最终仍是一脸歉意的摇摇头。
或许有一人能救夫人一命,但是那个人神出鬼没,根本无人知道其行踪,更何况那人脾气古怪,谁也不敢保证他能出手救人,而夫人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只怕也支撑不到找到那人的时候。
还是不要给他们这飘渺的希望,然后再让他们绝望的好。
云溪将沈大夫的表情看在眼中,知道他有话没说,却也没逼问他,而是转而问道,“若是找到下毒之人,公主的毒可能解?”
众人闻言齐齐看向沈大夫,眼中都闪烁着希翼的光芒。
沈大夫闻言也是眼中一亮,“按理说一般下毒之下为了怕误身自己身边都带了解药,就算没有解药,只要他身上还有相同的毒药,给我时间我也一定能分辨出毒药是由哪此草药调配而成,找到药毒的方法也相对简单些!”
沈大夫话音刚落,空气中出现了微不可查的异动,云溪目光凌厉的射向房中的一角,清冷的声线由如千年冰川,“还不打算现身吗?只怕没有人比你更了解下毒之人会藏在什么地方了吧!”
所谓关心则乱,除了云溪竟没有一个人发现,屋中何时多出一个人。
被云溪点名的人,从房间一角走了出来,一身黑衣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然就是这样凤雪月却一眼认出眼前之人。
“锦?”凤雪月似乎不敢相信他是何时进来的,回身看向云溪似乎是在问她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说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下毒之人?
然云溪却并不理会他,而是双目直视一身黑衣之人,目光中带着无比的锐厉之色,“本宫答应给你三天时间,本是相信你会在三天之内缉拿原凶,你不仅没有抓到原凶,甚至连妻儿都无法保全,上官凌夜是本宫高看了你!”
云溪语调不急不徐,完全不过是一幅陈述事实的腔调,说出的却是最摄入人心的话语。
上官凌夜外露的双眼原本的担扰之中又染上了深深的愧疚,而屋中之人除了早已知情的凤离绝,皆因云溪的话瞠目结舌。
凤雪月更是愣在原地,一时反应不过来,本就遭受母亲中毒不治的重大打击,却没想到曾经令自己母亲伤心欲绝的男人,竟然就藏在自己身边十几年,难怪不论何时他都黑巾蒙面,是怕自己从他的容貌中看出端倪吗?
凤雪月目犯红光,转身看向上官凌夜的目光中多了一种名为恨的东西,谁也没想到凤雪月竟会在这个时候动手。
凌厉的掌风夹着无尽的杀气向上官凌夜袭卷而去,而那人却毫无反应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甚至唇角还嗪着一丝解脱的笑容。
几乎同一时间,凤离绝与云溪同时出来,一人擒住凤雪月,一人带着上官凌夜退后半步,避开凤雪月袭来的一掌,夫妻之间配合的无比默契。
凤离绝再次点住凤雪月的穴道,不让他冲动行事,而怒火冲心的凤雪月即使失了行动自由,仍是如低吼着发出如野兽一般的咆哮。
似乎恨不得冲过去将上官凌夜身上的皮肉一块块的撕咬下来,生吞入腹。
云溪走上前去,毫不留情的甩了凤雪月一巴掌,原本白皙的脸上瞬间多出五个手指印。
“你……”看着凤雪月挨打,上官凌夜不自觉的要出手阻止,云溪是转眼狠厉的瞪了一眼,厉声打断,“闭嘴!”
上官凌夜不知是被凤雪月那允满恨意的眼神吓到,还是被云溪出手狠辣给惊到,竟真的闭了嘴。
云转身看向被定住的凤雪月,此刻神志稍稍恢复清明的凤雪月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云溪,似乎在问她为何要打他!
而云溪也真的看懂了他眼中的意思,道,“你该打,不要忘了我说过什么,要想救你母亲,他还有用,现在杀了他,你想让你母亲陪他一起死吗?”
云溪一字一句敲打在凤雪月的心上,他也是一时被恨意蒙避了双眼,想起母亲一直以来所受的苦,他恨不得撕了这个叫上官凌夜的男人,更恨他竟然易名为锦,呆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欺骗他的感情。
而云溪却是打醒了他,现在他身上还背负着母亲的性命,凤雪月想通这点,眸中尽是愧疚之色的低下头,诚肯的对云溪道,“我错了!”
“不必对我道歉!”
处理完凤雪月,云溪一步步踱向上官凌夜,每走一步,云溪上巩怖渗人的气势便更添一分,云溪在上官凌夜三步远的地方站定,朱唇轻启,吐出的话语却字字诛心。
“你有什么资格阻止我打他?想说你是他的生身之父?你配吗?不论你当年做过什么,你以为你死在凤雪月的掌下就能赎罪?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一掌下去,他却要一辈子背负着弑父的罪名?”
云溪字字铿锵,然她每吐一个字,上官凌夜的脸色便更加苍白一分,直到云溪一句话说完上官凌夜脸上已经毫无血色。
然此时,凤雪月却已经是连看他一眼都懒得看了,双手紧攥着昏迷不醒的凤清猗的手,眼中担忧之色不用言表。
看着这样的凤雪月,上官凌夜的眸中沉疼更深几分,想着若不是离王夫妇出手相阻,自己的自私又会害了他们母子。
“我去找她拿解药!”留下这句话,上官凌夜飞身出了雪院。
云溪看着消失的背影,缓缓收了眼中的冷意,若不是凤清猗母子三人,真心待她,凤清猗与凤月雪更是视她如同亲人一般,她云溪也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之人。
嘈杂的脚步声自院中响起,瞬息之间人已经到了门边,只见一暗卫踏进内间低声回禀,“王妃,人带来了!”
不明所以的人把目光投到来人和云溪身上。然云溪却未多作解释,只吩咐道,“带进来!”
暗卫转身出了内间,不出片刻与另一人挟着一名婢女装扮的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