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光摇了摇头说到:“寒王走后不久,皇上便开始呕吐不止,太医准备的汤药,尽数吐了出来。如今太医还在诊断,快要出来了吧。”
所有的人都能够听到耀光说的话,大气都不敢出,等着寒王发令。
不过,洛天寒什么都没有做,他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看着皇上的房间。
终于,太医出来了。
慌张的神色,急促的脚步,太医一头撞到了寒王。
“寒王回来了?”太医脸色一变。
洛天寒倒是什么都没有追究,张口就问皇上怎么样了。
其实,当洛天寒看见太医的脸色时,就明白了,大事不妙,想必就算是神医,也无力回天了。
果然,太医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寒王快进去吧,皇上一直在念叨着你,说有要事要和你商量。”
洛天寒将衣袂往后一撩,走进了皇上的房间里。
除了皇上和夏英,这个房间空无一人,洛天寒环视了一遍,想来所有的丫头太监之前都被打发了出去。
见着洛天寒进来了,夏英只是微微颔首,算是请安了。
小时候,夏英已经在皇上的身边做事,看着洛天寒长大的。这个太监忠诚会看脸色,主意也多,所以被皇上重用。从小洛天寒就被夏英带着,对夏英,洛天寒很是尊敬,所以夏英不必多行礼。
“皇上在等着你呢,寒王。”夏英眼睛微闭,一连着几日都在照顾皇上,自己也憔悴了很多。
洛天寒点点头。
听着有动静,皇上也微微睁开了眼睛,挣扎着把头偏向床边。
见着皇上吃力地动作,洛天寒赶紧迎了上去帮着他。
似乎有淡淡地笑容在皇上的脸上,自己的太子在这种时候,能够一直陪着自己,也算是一种福气了。
“寒儿。”皇上的气息很弱,他正在尽量地维持着自己的呼吸,“这种时候你还能天天陪在朕的身边,朕很是欣慰。虽说这些天,好多皇子皇孙都来看了朕,这样费心的,还只有你一个人。也是,将来寒儿做皇上了,让夏英扶持着你,加上将军府和你发展起来的臣子,也能让天都国继续繁盛。”
提起皇上这个位置,洛天寒心中不住心酸。
特别是想起洛玄昊的时候,竟然不知道要怎么给自己的父皇一个交代,洛天寒心中一紧。
不过,皇上似乎看出了洛天寒的心思,坚持举起了自己干枯的手,拍着洛天寒的手说到:“玄儿不懂事,你也不要怪罪他了。朕知道,你也知道,玄儿是为了那个冷萱莹,不过朕看你对冷萱莹一片情深,也不劝说你放弃了她。只是,叔侄二人的战争,还是要适可而止呀。玄儿也不傻,皇位早晚是他的,何必要争现在。只要你和萱莹真正在一起了,他就不会再有那些心思。”
一边听着父皇的话,洛天寒一边就点头。也许外人不明白,洛玄昊此刻要和洛天寒对立,是因为冷萱莹,但既然自己之情,也就不必深究了。
皇上抓着洛天寒的手又紧了一些:“寒儿,有件事,父皇一直没有告诉你。朕将吴大将军调回来的原因不是因为他没有在边疆勤加操练部队,而是因为,他正在和月白国商量着怎样将天都国收入囊中。”
听到这个消息,洛天寒脸色沉了下去,没想到吴大将军背地里竟然在做这种勾当,还好父皇已经知道了。
“父皇做的决定自有父皇的到底,寒儿明白了。”洛天寒微微点了点头,心中暗想一定要把吴大将军置于死地。
接着皇上又说:“唯有冷将军去边疆守着,朕才放心,也没有人敢要发起攻击。只是……寒儿,朕身体不好,怕是满朝皆知,玄儿的动静该是很大吧?如今玄王妃又有孕在身,右相一定会听命于玄儿,这也无可厚非。父皇就担心你的兵力不足,这一仗,硬得很呀,要怎么打,全靠你自己了。”
洛天寒没有说话,自己心中何尝不知道,就算是用命去拼了,也不一定就能够取得胜利。
可是,父皇已经帮衬了自己那么多,这也怪不了谁。要是真的败了,只要还有命在,就去凤鸾国找到冷萱莹,要和她一起隐居民间。
这个时候,皇上已经没有说话了,也闭上了眼睛,只是他的手还握着洛天寒的手,温度还在洛天寒的手中。
递了一个眼色给夏英,夏英立刻出去了,让在外一直候命的太医进来看看皇上。
“回寒王,皇上的脉象极弱,想来撑不过今晚了,臣……”
“不用说了,你下去吧。”洛天寒摆了摆手,另一只手还紧紧地抓着皇上。
等到太医退下了之后,洛天寒把夏英叫到了身边。
“本王不在的时候,玄王还是没有来过吗?”洛天寒说话的语气很冷,夏英知道,皇上命不久矣,对于玄王的做法,寒王很是不满。
到底是不敢隐瞒,夏英低着头轻声说到:“自从皇上卧床不起,玄王就从来都没有来过,这永寿宫,玄王怕是忘了……”
说着说着,夏英也摇了摇头。
“那你去,你亲自去告诉洛玄昊,他的皇爷爷撑不过今晚了,若是再不过来看看,便没有机会了。”依然是淡淡地语气,却掩饰不住洛天寒心中的失望。
听了寒王的话,夏英哪里敢怠慢,连一个小太监都没有带,自己一个人直奔玄王府,想要找到玄王。
最近的玄王府,戒备很是森严,一来是因为蓝盈儿有了身孕,洛玄昊再不顾惜蓝盈儿,还得顾惜自己的孩子,所以增加了一些守卫,二来,洛玄昊最近在筹谋着他的大事,自然不能让消息泄露出去,便要玄王府绝对地安全。
果然,夏英走到门口,便被人拦住了。
“玄王有令,除非有玄王亲赐的令牌,否则,任何人不得进入玄王府。”守卫一脸严肃,腰间的剑已经抽了一半出来,拦住夏英。
夏英一阵尖锐的冷笑:“哼,果然是玄王,连令牌都准备好了。我乃宫中的太监,若是你们不让我进去,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原来只是一个小小太监,守卫心中暗讽。
正是听了夏英的话,守卫更是放肆了,干脆拔出了利剑,呵斥夏英离开。
夏英轻轻拂袖,一个守卫已经应声而倒。众守卫看了,面面相觑,之后全都拔出了剑,开始和夏英打斗起来。
府中巡视的侍卫看见了,便立即去通知了洛玄昊。
本来在书房中研究地图的洛玄昊听到说有人硬闯玄王府,拍案而起:“谁还敢和本王作对?连本王的府邸,也要闯进来?”
抓起宝剑,洛玄昊夺门而出。
府门前打斗正厉害,一群守卫侍卫,也不是夏英的对手,地上更是躺着一些洛玄昊的人,在低低地呻吟。
洛玄昊看着这个场面,气愤地直摇头,只是那个闯玄王府的人,轻功极高飘来飘去,洛玄昊也看不真切。
“全都给本王住手!”洛玄昊大斥一声。
话音刚落,所有的守卫侍卫停了下来,空中那个人也轻声落地。
夏英只是淡淡一笑,用着极其细腻的声音对洛玄昊说了一句:“奴才给玄王请安了。”
为首的守卫不知好歹,拿剑指着夏英斥道:“大胆,见了玄王也不跪下,你怕是不想活了。”
只是看了那人一眼,洛玄昊的心中已经沉了下去,来者竟然是皇爷爷的贴身太监夏英,内务府总管。连洛天寒都要敬重夏英几分,更不用说洛玄昊了。
“来人,把这个守卫带下去,要怎么处理,本王稍后再说。”洛玄昊强装着镇定,其实心中早已忐忑不安,“夏公公有事?请随本王进去再谈。”
冷眼一瞥,夏英没有说话,只是跟着洛玄昊走了。
“夏公公,本王的守卫见识短浅,不知是夏公公来了,该打该打。”洛玄昊挤着一脸的笑容,努力让夏英不再计较刚才的事情。
夏英不管洛玄昊再说什么,这个玄王府,他多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
只是,转头看见玄王,正在亲自斟茶水给他,夏英又是一阵轻笑。
这笑容自然是被洛玄昊看在眼里,自从府门前,洛玄昊就一直忍受着夏英的阴阳怪气。洛玄昊强压着自己心中的怒火。
将茶水放在夏英面前,洛玄昊招呼夏英喝茶。
“这是本王闲来无事煮的茶水,夏公公若是不嫌弃,还请赏个脸。”洛玄昊轻声说到。
轻轻呷了一口,夏英便露出了一个深不可测的笑容,将杯子放在桌上:“玄王好兴致,这特供的龙井,味道倒是上乘,可比得上皇上喝的茶了。”
洛玄昊是聪明人,自然是听出了夏英话中有话。
脸色微微一沉,洛玄昊也笑了:“夏公公来玄王府,怕不只是要嘲笑本王吧。”
气氛尴尬地让人窒息,夏英的手已经抓紧了衣襟,青筋微露,若不是自己身为太监,又还要辅佐寒王,真想一掌打在洛玄昊这个不肖子孙的胸口,结束了他的性命。
“奴才前来,只是想要告诉玄王,皇上在永寿宫卧床不起已经好几天了,他天天念叨着你。无奈玄王心中没有自己的皇爷爷,只顾着在府中计划着自己的事情。皇上若是驾崩了,怕是遂了玄王的意。”夏英咬了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