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夫人闻言,尴尬的收回手,一脸羞涩的看向夜穆青。而另一边的一个紫衣女子冷哼一声,幸灾乐祸的看着怜夫人的尴尬:“侧妃娘娘是太傅府的千金,哪里是我们能比的。”
唇枪舌剑,瞬间就将矛头对向她。月竹似笑非笑的看着紫衣女子,随后走到夜穆青身边,挽住他的胳膊,扬起清纯的小脸蛋,笑的纯真可爱:“王爷,您不是说要跟我单独用餐吗?怎么还请了旁人。”
正在喝茶看热闹的夜穆青猝不及防,咳嗽了下,冷声说道:“人也看过了,下去吧。”
“王爷,妾很久都没有见过您了,您怎么……”怜夫人眼中含泪,楚楚可怜的看向夜穆青,似乎在诉说他有多么冷酷无情。
月竹炫耀一般的挽住他的胳膊:“王爷,既然她们很久都没有看到您了,不妨让他们留下来一起用餐?”
虚夜侧头捂住嘴,刚刚若不是月竹进门,这两位夫人恐怕早就告退了,王爷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很少能看到王爷吃瘪,这个侧妃倒是有趣的很。
夜穆青冷眼瞥了她一下,她眼中清明无垢,夹杂着几分戏谑。既然做戏那便只能做到底了。想到这里,轻轻颔首。
“怜夫人,下次想见我,不妨直接去找我。”月竹在夜穆青旁边坐下,意有所指的开口。不意外的看着怜夫人的脸更加难看了几分。
“多谢王爷,侧妃娘娘。”紫衣倒是落落大方的弯腰行礼,用含笑的眼神看了下月竹,坐在月竹对面。
王府内谁不知道王爷性格古怪,不喜欢与人同桌吃饭,更厌恶后院的女人们,对她们向来谢绝不敏。
这位侧妃当真是特别的存在啊,但前几个月也没见王爷如此上心。看这个侧妃一脸懵懂纯真的模样,对着月竹的笑容更加的友善了几分。
怜夫人见夜穆青不说话亦不斥责月竹的行为,只得咬碎一口银牙,含笑道了谢却不敢往夜穆青身边坐,上一个不长眼的为了讨好夜穆青,坐到那里去勾引,当场就被杀了……
夜王之名,可不是浪得虚名……
虚夜命人布菜,月竹暗中观察两个人的动向,却发现两人虽然有意讨好夜穆青,却无一人敢逾越。觉得有些奇怪的蹙起了眉头,却见银质的筷子夹着的一块鱼肉就放进了她的碗中:“好好吃饭。”
略显冷酷的声音却惊落了一地的眼球,天啊,王爷竟然会给别人夹菜?他们一定是眼花了吧。月竹含笑重新夹了一块,含羞带怯的开口:“王爷也请用。”
怜夫人和紫衣看到这一幕,两人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不可置信,却都聪明的没有开口说话。
吃完饭两个人就匆匆告辞,看着她们的背影,月竹才放下碗筷,似笑非笑的看着夜穆青:“王爷觉得如何呢?这两个不过是跳梁小丑,也值得你这么费心演戏?”
却见夜穆青仍旧寒着一张脸,声音亦无半点起伏:“重要的不是她们,而是她们背后的人。你只需要配合本王就是了。”
看着他一脸运筹帷幄,明明年纪不大才二十二三岁的模样,却偏偏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让她想起从前一起训练的那些好友们,忍不住就想逗弄。
这些日子心态逐渐好转,或许是因为回到了十六岁的缘故,何况她心理年龄比他还大。
夜穆青皱眉,正待说什么,却见月竹忽然伸出手捏住他的脸说道:“你用什么保养的,皮肤比我还好,太不公平了,别老皱眉头,好好一个美男子会变成老头的。”
虚夜捂住嘴才没让自己的笑出声,敢这么对王爷的,除了已经过世的老王妃再也没有别人了。
“你这个女人……”夜穆青发怒,话还未出口,月竹拍拍他的脸:“我都知道你要说什么了,别说了,姐姐我去睡觉了,有事情喊我。”
“你……”夜穆青愕然无语,这么胆大放肆。却也是头一次……
月竹哼着小曲回去,看到一个紫衣女子站在树下,看到她便是浅浅一笑:“侧妃娘娘安好。”
“不用如此客气,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我不喜欢吞吞吐吐。”看这样子便是一早就在这里等她了,紫衣一怔,随即笑了起来:“侧妃娘娘入王府也几个月了,紫衣倒是第一次见您,只知道您是太傅府的二小姐,如今见了便觉得亲切。”
“哦?”宫斗剧她也看了不少,当下浅浅一笑:“我可不认为紫衣夫人会对我亲切。”
“娘娘信也好,不信也罢,今天得罪了怜夫人,还请娘娘一定要小心。”紫衣微微一笑,欠身便离开了。只留下月竹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入夜时分,月竹正准备睡觉,却见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看到来人,月竹一笑:“我们的交易里没有这一项吧,不必做的如此面面俱到。”
“本王不喜欢让人抓住任何把柄。”来人自然是夜穆青,夜日的夜晚,一身月白色的普通长衫,少了白日里的肃杀之气,反而如同大世家里走出来的翩翩公子。
“看来夜王的日子也不好过啊。”月竹拿出一床锦被放在地上:“女士优先,那么今晚就麻烦晚上睡地板了。”
“要睡也是你睡地板,本王怎么可能看得上你。”夜穆青面色一黑,这个女人……
“王爷是男人,我一个娇滴滴的弱女子,可是怕王爷化身豺狼。”月竹冷哼一声,什么意思啊,她好歹也是个清秀美人一个,十六岁花一般的年纪,再过几年一定是倾国倾城。
夜穆青眼中闪过几分戏谑:“暮月竹,你可真看得起自己,豺狼是吗?”
他大步向前走了几步,两个人的距离非常近,弯下腰两个人的脸几乎都要碰到一起,夜穆青的声音低沉而魅惑,暮月竹几乎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你这么想要本王,本王怎么会让你失望……”
暮月竹脸猛然爆红,她竟然让个小子给色诱了,说出去那帮家伙非得笑死不可。想要推开夜穆青,却被他压倒在床上,狠狠的吻住她的红唇,另一只手朝着她衣服内进军。
“混蛋。”暮月竹暗骂一声,身手诡异的袭向夜穆青,却被他牢牢的抓住,压在床上丝毫不能反抗。
衣衫半解,屋内一片暧昧之色,感觉到匍匐在胸前的夜穆青动作停了下,抓住一瞬间的机会,暮月竹一脚将夜穆青踹下床:“草,你他妈的竟然想强奸老娘。”
要是有趁手的兵器在手,她一定将这小子生吞活剥了。
夜穆青起身却并未理会他,推开窗看到外面的人已经走了,方才回头,仍旧一脸冷色,却因为刚刚的暧昧,红唇潋滟,更添几分动人之色。
夜穆青的动作,她就是白痴现在也明白了,刚刚窗外有人。脸猛然红了起来,她的身手恢复的只有前世的一半,这个男人俊美又强大,她现在根本不是对手。
刚才窗外虽然传来细小的动静,她却因为忙着和他纠缠未曾察觉,果然是舒服日子过得太久了吗?
“那个……”月竹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却见夜穆青已经关上门窗,嫌弃的掀起铺在地上的被子,倒头就睡。
这个小子……暮月竹咬牙切齿,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吧,竟然占了她的便宜还就这样睡了?
你妹的。暮月竹咬住被子才没让自己破口大骂,吹灭了灯。
月光却十分明亮,照应在屋内一片宁静之色。
翻来覆去,暮月竹看到不远处夜穆青闭上眼睛,睡着的时候完全没有了那种冷酷之色,竟然如孩童一般纯真的睡颜。
“夜王吗?”暮月竹低声呢喃,却抬头看着床上的帷幔,这个人跟养父有些像呢。曾经她为了保护那个人,为了活下去,她从第一次杀人的惊恐到最后的坦然,只有那个男人,被她称之为养父的男子,冷酷却强大。
作为他最得意的弟子,她竟然死在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妹妹的手里,他应该会嘲笑她吧。
不会伤心的吧,那么冷酷的男人。现在想起来,那个男人那么冷漠,对她却十分的好,最起码从未背叛过,也从来没有放弃过,而那个她认为全世界最重要的人,却杀了她……
暮月竹慢慢的进入了梦乡,地上的人却猛然惊醒了过来,一双冷冽而睿智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床上的那个人,似乎要将她看穿一样,无意识的轻轻抚了下嘴唇。
味道,有些甜呢。
站起身将门窗打开,门外一个黑衣男子全身的气息似乎要与黑暗笼罩在一起,若不细看恐怕会漏掉:“王爷,偷看的人是怜夫人的人。”
“那个女人的背后查清楚了吗?”夜穆青淡淡的开口,暗夜摇头:“还未曾查清楚,后面的人隐藏太深。”
“继续查。”夜穆青衣袖随风而动,院内的树上红色的合欢花飘落一地:“若是三日之后还查不出来,便不用留了。”
“是。”暗夜点头。
“查清楚月妃那个女人到底是谁的细作,一定要严防南楚。”夜穆青轻声开口:“南楚七王爷楚云起,可万不能掉以轻心。”
“是。”暗夜应声,南楚国七王爷一直是王爷的死对头,两国交锋已久,谁也不曾占到什么便宜。但是楚云起在南楚国却是个得宠的王爷罢了,上有太子下有几个恨不得扯死他后腿的兄弟。
而南楚皇帝到现在都不肯松口将王位传给谁,太子庸懦忐忑,几个皇子蠢蠢欲动,若能一举离间,自然是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