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都没有。”阿济格厉声道:“我们满人是不会怕死的,就算是战斗到一兵一卒也绝对不会向任何人屈服,一定要和你拼到底,不服的话就放马过来吧。”
“你考虑考虑吧。”钱孙爱一挥手,立即有人把他重新捆上然后带了出去。阿济格也不骂街了,似乎真的陷入了沉思之中。
阿济格走后,钱孙爱即刻下令,大军后日开拔渡过黄河,和蒙古察哈尔部在德州会和,准备进攻河北。
之后的两天里面,明军做的最主要的工作就是收集情报。据悉自从阿济格战败之后,多尔衮万分震惊。多铎病体沉重吐血而亡,多尔衮悲痛万分,却有无可奈何,草草发丧了事儿。然后下令从河北河南山西陕西等地调回大部分的军队,回防河北。尤其是耿仲明和尚可喜的汉奸大军,命令以最快的速度返回。
当时两人都在河南对付姚启圣,导致姚启圣苦战无功,收获甚微,如此一来,钱孙爱估计姚启圣可以在短时间内席卷河南了。
对于姚启圣的事儿,钱孙爱只把他当成第二战场,胜利了是锦上添花,失败了也不会导致毁灭性的失败,所以也就随他去。明军的主战场依然还在河北。科尔沁在没有收到吴克善的命令之前,已经决定加入明朝的北伐大军,一起在德州会和。
大约五天之后,明朝的五十万大军进入德州已经周边地区,旌旗招展,锣鼓喧天,气势雄壮,古今罕有。
“给多尔衮送信,让他最好主动放弃京城,否则大军到达之日,就是他的死期。”钱孙爱果断的下令。
德州地处河北和山东交界的地方,距离北京城只有快马半天的路程,而且中间无险可守,丢失了德州,就等于是丢失了河北大门,明军随时都可以长驱直入。就算是到不了北京城下,最起码也是天津卫了。
天津卫是明朝永乐年间修建的一处要塞,是明成祖朱棣当燕王时期的防区,主要是为了防备蒙古,拱卫京师,至于来自南方的压力大约从未考虑过,不过今天也算是用上了。钱孙爱下令派郝摇旗和郑成功出战天津卫,拿下这个要塞。
郝摇旗和郑成功到了天津卫城下一看,镇守这里的居然是耿仲明的儿子耿精忠。而且人马也还不少,足足有五路万人,但一水的都是汉人,几乎连一个满人骑兵都不见。郑成功分析,并不是多尔衮多么的信任耿精忠,全都交给他来处理。估计是实在派不出人来了。所以咱们也别管这么多,打他丫的。
于是就在当天下午对天津卫发起了攻击。结果因为没有大炮的助力,所以城池也是一时半会儿的没有攻克。但是根据他们看来,城头上的箭矢并不密集,这就足以说明,士兵们没有太大的抵抗热情,不然以五六万人守卫一座城池,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会过了一会软城池没有攻下,他们也就停止,目的就是等待后面的超级大炮,只要大炮一到城下,立即就可以让耿精忠去见阎王了。
且不说耿精忠本身已经对清朝失去了信心,不愿意在这里守城。对于多尔衮来说,天津卫也是个不容忽视的地方,所以他立即派出了德格类前往天津卫来督战。德格类也是快马加鞭,天黑的时候就赶到了。
关键是多尔衮就不应该派德格类来。德格类心里根本就没把汉人当人看,对于耿精忠这样的世子也是一样。他来了之后,立即开大喊大叫,责备耿精忠守城不利,强迫他出城主动出击。
耿精忠本来就对清朝失去了信心,打算另谋出路了,只是拗不过自己的父亲耿仲明,顿时更加的气不打一处来。
他和德格类辩解说:“明军士气旺盛,而且数倍于我,就算出去了也讨不到便宜,眼下朝廷兵马很少,咱们应该拖延明军,以便于让朝廷有时间集结更多的大军。怎么能够主动出击呢。”
德格类是一个很短视的人,在他的心目之中,根本不在乎中原的土地。他觉得只要能够保住东北就很好,中原其实就是他们掠夺的牧场,抢了就走是最理想的,不然还要费心费力的治理汉人,简直太离谱了。
从多尔衮刚刚进入中原的时候,他对此就抱有这种态度。当时开会的时候,他和阿济格一样,是全力主张放一把火少了北京,然后抢够了东西,就撤回根据地的。所以心里几乎没什么压力。
“你们汉人懂得什么叫打仗,哼,刚才你说什么,明军试打,我把你这个无知的汉人,真应该把你千刀万剐,居然胆大包天到了敢诋毁八旗子弟的地步,我们八旗子弟就算是剩下一千人也能横扫中原,你知道不知道?”
要是放在以前耿精忠可不敢跟这位贝勒爷犟嘴,可现在不一样,随着汉人反扑成功,他的气焰也嚣张了,忍不住冷笑道:“贝勒爷说的没错,八旗子弟果然勇猛,一千人就可以横行中原,可是本世子有一点没明白,为什么你们二十万大军都让钱孙爱给打没了呢。现在发威还来得及吗?”
“耿精忠,你想造反?”德格类二话没说,一把拽出了佩刀,就要往耿精忠的脖子上面砍来。耿精忠也不示弱,同样抽出刀子和他对抗,两人剑拔弩张,眼看就要打在一起。耿精忠手下的将领们赶紧把两人拉开了。
有一个叫做张七的是耿仲明手下的老将,当下低声对耿精忠说道:“世子,现在不是跟他们闹翻的时候,必须等到老王爷回来呀。”耿精忠有点害怕老爹,咬着牙齿说:“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不如先委曲求全,从长计议。”
耿精忠发狠的把战刀送入刀鞘,扭了半张铁青的脸对德格类说:“那好,刚才就算是我错了,既然贝勒爷说让我出战,那我就出战好了。不过我一定会上奏朝廷,若是此战失利,应该是贝勒爷的责任。”
“娘的,一个小小的汉人奴才也敢跟本贝勒叫嚣,我若是不杀你,朝廷的颜面何在?”德格类还是不依不饶。
耿精忠连连冷笑:“贝勒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可别忘了,我才是军中的主帅。别说是你一个贝勒,就算是摄政王来了,也应该尊重我的意见。你愿意告就告吧。本世子不奉陪了,众将,随我出战。”
德格类的气愤是可想而知的,可是他无可奈何,打眼看看身边不过才三百兵马,怎么跟人家较劲儿。况且耿精忠说的也是没错,作为军中主帅他有权做出任何决定。德格类首先拔刀,那是他的不对。
“早晚有一天我要把这些汉人奴才全都杀光。”德格类目露凶光的说道。
耿精忠来到城门口,集结了两万兵马,下令出战。当时将领们都不理解,有很多人觉得应该坚守,拖延明军。耿精忠耸了耸肩膀说:“没办法,人家贝勒爷让咱们出战,不管咱们死活,咱们也只能如此,谁让咱们汉人的脑袋比较便宜呢。”
“世子,满人对咱们汉人一向蔑视,这个德格类更加目中无人,从来不把咱们当人看,咱们为什么要听从他的命令?”大将任少卿说道。
耿精忠翻了个白眼,他想要说两句风凉话,但想想那等于是影响自己的士气,说两句提气的吧,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于是斥道:“别废话了,留着力气打明军吧。”
任少卿一肚子委屈,回头嘀咕了一句:“我们不是明朝人吗?”
耿精忠听到了也装作没有听到,一声令下,城门大开,杀了出来。郑成功和郝摇旗正在吃完饭,突然听到斥候报告,说城内杀出了兵马,立即扔了饭盆,集合队伍,浩浩荡荡的奔着城外的空地过来。
“耿精忠,你这个小汉奸,没想到你还敢出来,找死吗?”郝摇旗最会骂阵了,他狞笑道:“你的主子都不是我们的对手,你还不找个地方缩进去,当真不知死活。”
耿精忠见他身后兵马雄壮足有三万以上,而且大多数是骑兵,气势先就弱了几分,当下也懒得和他废话,帅旗向前一指,大喊一声:“杀!”身后的大军就“不情愿”的杀了出去。在耿精忠看来,明军刚到,下午的攻势又遭到了挫折,如果他能够打一场生长,明军气势必然摧折,也许这一仗还可以扭转。
可是没有想到,刚刚接触上他就明白了,他是不可能打赢的。明军的气势倒是没有摧折,反而他的气势早就所剩无几了。身后的士兵全都懒洋洋的好像大病初愈,一遇到抵抗,立即向后反冲锋去了,跑的比来的时候快很多。
等到他被杀的狼狈不堪回到城内的时候,顿时发觉伤员并不是很多,可是减员却很多。人,已经跑的差不多了。
“大清朝算是完啦。”耿精忠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不知道怎么跟蛮横的德格类解释,又觉得没什么好解释的, 把心一横,随便派个人通知了一声,然后回去睡大觉了。至于明朝人要不要来攻击,他也根本不关心了。关心也没啥用。现在他只盼望着耿仲明早点来会和,好想想退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