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钱孙爱气坏了,他还以为这次能抓到柳如是的痛脚呢!却没想到柳如是的角色居然只是皮条客,那个朱夫人也真是够贱了,不知道是看上了哪个小白脸,居然主动去投怀送抱。一股醋意顿时从他的心底里升了起来,于是再也不想看了。
这个时候,他回头发现惠香不见了,李定国也冲着他摇头,正皱眉的时候,惠香从一棵树后面探出个头来,冲着他俩挤眼睛勾手指!
“你这丫头不学好,是不是看上哪个迷人的和尚了!”钱孙爱赶忙走过去在她滑溜溜的小脸上扭了一把!
“我,我没,少爷,我看到冒襄了!”
“呃!”钱孙爱赶忙和李定国对视了一眼,一听说大仇人冒襄在附近,钱孙爱顿时来了精神,他可还记得冒襄欠了他五十万两白银呢!
在惠香的引导下,钱孙爱跟在李定国的身后终于见到了冒襄。原来冒襄正跟两个人在竹林外面的一个凉亭里喝茶,由于是顺风,这里又非常的清净,所以他们说话的声音很轻的传了过来。
凉亭里一共有三个人,除了冒襄之外还有一个是钱孙爱认识的,居然是漕帮的少帮主罗威,另外还有一个黑脸汉子,长着一部络腮胡子和两道几乎连到一起的眉毛。眼睛里闪烁着刻毒和冰冷的光芒!
只见冒襄把白纸扇一合,说道:“罗科大人一定要帮我除掉那个小畜生,不然可就要坏了大事!”
“放心吧,肯定除掉!”罗科用很蹩脚的汉语说!
罗威骂道:“小畜生同样是我们漕帮的眼中钉了!”
“最主要的是帮我找回失去的货物!”罗科冷哼了一声,似乎根本没把所谓的‘小畜生’放在眼里,顾左右而言其他。
“那是采石矶的人干的!我已经打听清楚了!”罗威说道:“我们要运盐到关外,除了盐帮这个绊脚石之外,采石矶的水贼也是个很大的问题。还有徐鸿基那个老东西,现在长江下游水路都是他控制的!”
“一并干掉!”罗科一直阴沉着脸!
“只是采石矶人马众多,而且谙熟水路,来无影去无踪,只怕不容易对付,最要命的是咱们不能出动大队人马,那可如何是好呢!”冒襄担忧的说道!
“这个容易,咱们可以利用徐鸿基,我已经派人给了他一些情报。到时候咱们派出杀手,把他一起了解,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罗科大笑道!
“那个小畜生……”冒襄陪着笑脸说道!
“怎么一个小孩子就把你吓成这样,我已经都安排好了,你只管在这里听好消息就是了,最多也就是晚上的事儿!”罗科有些不屑的说!他可是个著名的勇士,最看不惯的就是汉人,尤其是像冒襄这样的小白脸,要不是上面嘱咐他跟冒襄合作,他可懒得搭理这种没用的人!
“此人的父亲非同小可,将军还要做的仔细一些!”冒襄连连点头,却又不无担心的说了一句。
“哼!”罗科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突然只听他又用很拗口的语调说道:“你们不是说给本将军找乐子嘛,为什么还不行动?我看那位知府大人的夫人就很不错,你们把她带过来,给我玩!”
冒襄仿佛没听清楚:“将军是说,是说,朱夫人……”
“不错,就是她!”
冒襄大吃一惊的噎住了,眼睛睁的大大的,嗫嚅着说:“我,我只是赞她,赞她,长的漂亮,并没有说可以拿来玩,将军,将军还是另外换一个的好,这南京城里人杰地灵不乏美人,漂亮的姐儿多的是,多的是!”
钱孙爱心想,麻痹草,原来朱夫人要表白的对象居然是冒襄,真真的要气死本少爷了,这个贱-货,居然都不暗恋我,麻痹的!
罗科沉下了脸:“胡说,本将军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你们汉人做事就是那么婆婆妈妈的,我就是要你们的知府夫人,玩着才够劲儿,你怕什么,反正这里早晚都是我们大清朝的地盘,别说是知府,就是巡抚又能如何!”
冒襄的眉毛抖动了一下,飞快的瞥了一眼罗科,见他手按在刀柄上,随时都有可能发作,连忙掏出一条汗巾,擦着脑门上的汗,咽了口唾沫说:“是是是,可是毕竟现在还是大明朝的地方,知府,知府大人的家眷,啊,这个只怕惹出事儿来了!”
“哼,老子平生最恨的,就是你这种忘恩负义之辈!”冒襄低着头,罗科就站起来用手指头尖儿点着他的后脑勺骂道:“你别忘了,你还有事儿求我,你不答应我,我也不会帮你对付那个小畜生了!”
冒襄全身一震,惶恐的低下头去,半响,他终于咬咬牙,说:“好吧,既然将军喜欢,我也豁出去了,不过我是个文弱书生,没什么力气,必须要罗威兄弟来帮忙才行,不然我做不到啊!”
罗威心里把冒襄家里的祖宗十八代全都问候了一遍,暗想,这个王八蛋太孙子了,居然把我往阴沟里带,好事儿你怎么不想着我呢!知府大人的夫人,我的妈呀!他正想要推辞,突然听到那位罗科将军咳嗽了一声,顿时不敢说话了,指点了点头:“是,一定帮忙!”
“他娘的,冒襄果然当了汉奸了!”从竹林中走出来之后,钱孙爱还是没闹清楚冒襄所说的那个小畜生是谁,他也想过是自己,可他觉得自己并不小,尤其是在某方面,也许比冒襄还要大,他奶奶的凭啥说老子小,所以这货从潜意识里拒绝接受“小”这个形容词,也就更不承认小畜生是他了。
“少爷,要不要报官?!”李定国问道!
“不要报官,不要报官!”惠香却在一旁摇晃着自己的小手,说:“官府都不信任咱们少爷,报官又有什么用呢!”
“那个大胡子肯定是清朝的奸细是无疑了!”钱孙爱一边往外走,一边沉吟,他心想,虽然大明朝亡国的命运是肯定的,已经成为了历史,可有鉴于现在的日子过得那么好,真想继续下去呀,哪怕能让他多延长一些寿命也好!
“本来呢,我是不打算管朱夫人那个贱=女人的破事儿,可是为了和官府搞好关系呢,也还是可以破例的!”钱孙爱突然摸着下巴嘿嘿的冷笑。他觉得能够和冒襄作对毕竟还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少爷的意思,咱们要插手!”
“不是咱们,是咱俩,你,你回去!”钱孙爱指着惠香说道!
“为什么?”惠香嘟着嘴很不满意的说!
“因为你比朱夫人还笨!”钱孙爱和李定国哈哈大笑!
“我才不笨,我可以给你们帮忙!”惠香气道!
“你帮不上忙,你只会添乱,咱们是去救人,又不是给大胡子送礼,回头朱夫人没救出来,把你搭进去,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钱孙爱耸了耸肩膀!
“少爷瞧不起人!”惠香向前跑了两步,转过身来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然后快步的跑出了庙门,显然是先一步回家了。
李定国突然看着她的背影皱了皱眉头!这些钱孙爱都没有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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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该怎么办?!”李定国看着正在远去的搭载着朱夫人的马车问道!
“跟上去呗!”
“那,四夫人怎么办?!”
“回头再收拾她!”
两人一路跟着马车,在路上钱孙爱还买了一串珍珠项链一把折扇,学着冒襄的样子,晃晃悠悠的在路上装笔,一路跟着。没想到,马车走着走着,就跑到李定国提前选好的,那个他们准备动手收拾柳如是的地方,这时候,天色黄昏。
季节初春,黄昏来得快去的也快,一会儿天就黑了,而朱夫人的马车,因为怕颠簸,走的是优哉游哉,钱孙爱的视线里,前方只露出车顶的一点红,是那种大红,很旖旎的颜色,钱孙爱心想,朱夫人肯定在车里做春梦了。
不想还好,想过之后,顿时醋意升腾,怒火冲天。麻痹的都不暗恋我,居然暗恋冒襄,老子哪一点比不上那个狗东西,他还欠老子钱呢!
正在这时候,突然前方传来一声怒喝:“前面的留下买路财呀!”
“咦!”车夫赶忙把马车停了下来,就见到两名黑衣人一左一右手持钢刀拦住了去路,其中一个大踏步的向马车走了过来,嘴里还故作气势的哇哇大叫:“哇呀呀,我乃是这里的山大王,你们赶快留下买路财!”
车夫顿时就知道遇到抢劫了,吓得赶忙从马车上跳下来,不要命的逃跑了。回头看看山贼没追过来,心里顿时放心了,至于夫人有没有事儿,那可就不是他能够关心的范围了,反正车是租来的。
朱夫人心里这个后悔呀,早知道真应该用自己家的车夫,这不都为了保密嘛!真没想到这么倒霉呀!
钱孙爱差点把鼻子气歪了,暗想,冒襄真是个大傻笔,山大王就山大王吧,你嚷什么嚷。太没表演细胞了!
“壮士,我有买路财!”朱夫人赶忙扔出去二十两银子!然后和小丫鬟抱在了一起,心里祈祷,这些人可千万别劫色呀!
“我们是劫色的,不要钱!”冒襄嚷道!
朱夫人一翻白眼,差点晕过去,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捅了一下小丫头,全身缩成一团,闭着眼睛,说:“翠儿,你,你下去,让,让他们劫一下吧,啊!!”
“啊!”翠儿心想,奶奶的良心真是大大的坏了,凭什么让我去劫一下,她看了看自己的小山峰,哭道:“我没色呀!”
“少废话,赶快出来,两个都要劫,谁也跑不了!”冒襄不敢进来,生怕挨一刀,罗威也不上来,所以他就在外面虚张声势,一刀砍在了车辕上。
“救命啊,救命啊!”朱夫人在车上喊道。
冒襄一看不行了,一个箭步跳上车来拿人,钻进去之后,把刀架在了朱夫人的脖子上,厉声喊道:“滚下去!”
这时候,只听罗威在自己身后惨叫了一声:“我的妈呀!有埋伏!”
冒襄吓了一跳,也顾不得“劫色”了,赶忙抽刀回来,从车上跳了下来,只听有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喊道:“臭山贼,放了我的大美女,本少爷饶你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