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养纯跟豪格叮叮当当的过了三四招,大枪只在他的脑袋上弄影,想要杀他可谓是易如反掌。心里那个遗憾劲儿就别提了,无奈之下只好虚晃一枪,佯装战败,驳马走出圈外。下令弓箭手准备射杀。
豪格哈哈大笑果然下令冲杀,却被明军的弓箭手阻挡了攻势。明军趁机撤回营寨,豪格掌得胜鼓回德州城。大肆的和手下吹嘘起来。对于平定多铎更加是信心倍增,更加不会理会纳哈出的良言相劝。
无奈纳哈出只好说:“我刚才已经对王爷的想法进行了一番深思熟虑,觉得王爷所说的很有道理,我这就去见多铎,说服他来投降。”
“这就对了。”豪格说道:“你没看我三下两下就把明军打的抱头鼠窜。就算是没有多铎我照样能够统一天下,怕他怎地!”
于是纳哈出趁机跑回了多铎那里。多铎听说之后气的全身发抖,却也毫无办法。晚上的时候,豪格带人冲击南门,双方又杀了半夜,杀得筋疲力尽。多铎再这样下去,恐怕凶多吉少,只盼着圣旨快点到来。
钱孙爱听了战报,想要回去接着审问李丐。这时候宋献策一脸兴奋的跑来说道:“大将军,好消息呀!”
“早就知道了,不就是豪格嘛。”
“属下说的不是豪格那个蠢货,而是张献忠。刚才附近的一处哨卡抓住了几个行踪可以的家伙,自称是过往的商人。士兵把他们带到我的面前,其中有一人颇有风度,我心中起了疑心,盘问之下那人才承认原来他是张献忠的谋士名叫汪兆龄,来这里就是要面见大将军的。只因为疑心病太重所以不肯承认。”
“汪兆龄,这人我听说过。”钱孙爱说道:“以前李大哥曾经跟我提起,汪兆龄是他在张献忠那里的死对头,正是因为受到汪兆龄和孙可望几人的排挤,他才来到江南和我偶遇。他跑到我们这里来做什么?难道是营救李丐?不会,以张献忠的狡猾,应该是不会承认这种事儿的?”
宋献策说道:“再说时间上也不可能,李丐的事儿才刚刚出了三天,就算他日夜兼程也到不了这里,恐怕是为别的事儿来的。”
“那也不对。他既然派人来刺杀我,怎么又知道我没死?难不成他早就预料到李丐会失败,那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这实在是令人费解。”宋献策也说道。
“不管了,汪兆龄这个人怎么说也是个人才。听说张献忠取巴蜀以为根本就是他的主意。而且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我还是去见他一见。”
“大将军见了他怎么说?”
“这还用问,我身为大明天朝首辅,奉汉人正朔,岂能允许他这种割据势力。再者,他不顾大义对我公然刺杀,简直就是在帮鞑子的忙,我去了只管破口大骂,看看他要怎么回答我?”
钱孙爱和宋献策走出帐篷突然觉得不对劲儿:“我去,我见他做什么,我堂堂的大明首辅,我去见他?不妥不妥。这样吧,你通知众将鸣炮升帐,架起刀门,让他们给我钻进来,我要给他个下马威。”
“明白!”
钱孙爱先进入帅帐,过了一会儿就听到几声炮响,转眼众将云集分列两旁。他把尚方宝剑往桌子上一拍,喝令:“升帐!”
众将齐声呐喊:“大将军升帐!”然后一起跪在地上行跪拜礼参见完毕。钱孙爱威严的吩咐:“传张献忠使者!”站在钱孙爱身边的传事小校喊道:“传张献忠使者觐见大将军!”
站在堂心的传事小校跟着往下传:“传张献忠使者觐见大将军。”
门口的传事小校也跟着扯着脖子高喊:“传张献忠使者觐见大将军。”
汪兆龄站在外面目睹这一切,心里自然忐忑。又见到面前架起足有一里长明晃晃的一座刀门更加的有些害怕。那道门架的也是缺德,还没有一米五高,所以他和四名随从只能猫着腰往里面钻。
可怜那四名随从从没见过这种阵势,其中两个吓得面如死灰,生怕刀子忽然落在脖子上。走着走着双腿一软就跪在地上,爬到了帅帐里。把汪兆龄的连都给丢尽了。
汪兆龄蹭了半天终于进了帅帐,一口气还没出来。宋献策又扯着嗓子喊道:“大将军有令,张献忠使者行跪拜大礼!”
汪兆龄顿时有些不悦,却又被钱孙爱的气势震慑,不敢太过放肆,拱手说道:“钱大将军,在下乃是大西皇帝的使者,你我不是一国,在下断然没有向你行跪拜大礼的道理,请你收回成命。”
“放肆!”钱孙爱把明晃晃的尚方宝剑抽出一半,啪在桌子上一摔,怒道:“你个乱臣贼子,也敢自称一国。你那个所谓的大西皇帝张献忠,最早不过就是我们大明朝的一个草民加草寇,居然也敢称王称霸。你在别处还好说话,在本大将军这里门都没有,赶快给我跪下,不然我活剐了你。”
“大,大将军此言差矣,我——”汪兆龄深知钱孙爱为人荒唐,心里怕怕的说道:“那都是以前的事儿,汉高祖刘邦、梁太祖朱温、明太祖朱元璋最初也不过就是草民,可后来都建立了百年基业,我们大西皇帝——”
“住口!跪下回话!”
郝摇旗锵的一声拔出战刀,吓得汪兆龄一个哆嗦,急忙往后退。他一个文官怎么比得上郝摇旗的速度,绕到他身后,在膝弯上踢一脚,把他踢得跪倒在地上。“大将军不叫你起来,你就跪着。”
郝摇旗把刀子放在距离汪兆龄脖子三寸的高处,他只要一抬头就能碰到刀刃。当真是冷风嗖嗖心胆俱裂。
“大将军汪某不服,俗话说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你这样做传出去只怕让天下人耻笑你们大明朝不懂礼仪,是蛮夷之邦。我劝你还是三思而行。”
“若真的是两国交战,本大将军自然会以礼相待,只可惜你不是。”钱孙爱正襟危坐,眼中精光爆射的说道:“区区的一股流寇也配自称一国,你自己不嫌害臊,本大将军都替你觉得起鸡皮疙瘩呢。”
“自古以来凡是昭告天地,立庙称帝者,世人都应承认。大明朝以前虽然是汉人正朔,立国几百年,但大将军应该懂得天道靡长,朝代更迭是自然规律。大西皇帝起兵与乱世之中,征战多年而有西土,怎么就不能称帝?”
“天无二日民无二主,张献忠身为大明朝子民擅自称帝就是僭越,就是反叛,你还敢在我面前强词夺理。”
汪兆龄不服气的说:“明朝若是一统,我朝皇帝自然是不合法。可是现在天下大乱,群雄逐鹿,明朝已经不是以前的明朝,当今天下唯有能者居之,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就算是秦皇汉武也没办法改变。大将军将要逆天吗?”
钱孙爱冷笑道:“什么天下大乱,什么群雄逐鹿。这只不过是你们这些乱臣贼子搅乱天下的借口而已。我大明朝自从太祖开国以来,一直都是蒸蒸日上国泰民安。目前也只不过是出了一点小乱子。用不了一年半载本大将军自会平定,你们这些人不思忠军报国,反而趁火打劫,你说你不是草寇又是什么?”
汪兆龄是有几分才学的,他不敢摇头害怕把脖子蹭掉了,只能脸红脖子粗的低着头抗诉:“大西朝有三省六部,皇帝设官理民,深受爱戴。百姓尽皆山呼万岁,和你们大明朝已经没有关系,怎么能说是草寇?”
钱孙爱突然站起来骂道:“你不承认自己是草寇。好,好啊,就让本大将军告诉你为什么你们这一伙是草寇?我来问你,前些日子是否派人来行刺本大将军?这不是草寇行径又是什么?”
“没有绝无此事。就算是有,咱们各为其主,也是应该。”
“若是放在以前自然应该。可是现在鞑子从北方来侵我疆土杀我百姓淫我子女夺我财富,本大将军奉天命以讨盗贼何罪之有?你们身为汉人,不思和我同心协力,反而派人来刺杀。如此的不识大体,还不是草寇行径吗?像你们这等人即便是设立了三省六部又怎么样,改不了的贱骨头。”
“大西皇帝光明磊落绝对不会不宣而战有辱国体,大将军你搞错了。”
“你不承认是不是,哼,我看你们根本就是清廷的走狗,四川的汉奸集团。张献忠就是张邦昌一流的人,也配称帝。你说,你们这些草寇究竟是如何跟鞑子勾结的?”
汪兆龄气哭了:“此事万万没有,大西朝和鞑子有不共戴天之仇,我朝皇帝是个有骨气的明君,怎么会勾结鞑子,绝对没有。如今三国鼎立之势已成,大西皇帝愿意和明朝修好,共同抗击外地,大将军请不要对我们抱有成见,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何必还抱着明朝以前的荣光活在虚幻里,请面对现实吧。”
“什么鼎足之势已成,这不过就是你的梦想而已。我首先就要证明你们不是一国,只是草寇,因为只有草寇才会干出这种卑鄙无耻的事情?”
“大将军没有证据请不要胡说。”
钱孙爱摆了摆手,宋献策立即迈步出去:“你要证据是不是?我看你也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等着,证据马上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