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秀其实是一项非常繁琐的工作,秀女们要走进高高的宫墙,必须经过一道道的考察,初次面试淘汰的都是丑陋者、肥胖者、三观不正者,然后第二天开始仔细筛查隐秘部位,在淘汰身上有异味,或者疤痕等伤者。
最后是一项最为重要的验身,看女孩子是否完璧。确定是完璧之后,要在其右手臂弯内侧点上一颗守宫砂。经过一轮筛选,吴月儿和一群被选中的秀女被安排在宫内学习宫廷礼仪,大约三四十人吧。在这个过程当中还要淘汰一批,剩下来的二十个才有机会面圣。
钱孙爱和多尔衮任由吴月儿去折腾,他们只是做自己应该做的事儿,比如多尔衮整天跟他的亲信们开会,而钱孙爱则每天晚上不定时的拿着腰牌进宫去喂毒蛇,别说那面腰牌还真管用,无论什么时候,钱孙爱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皇宫当成了自家后花园。
这天晚上钱孙爱又去给小阿哥看病趁机跑去后花园喂毒蛇,本来皇太极流的那点血早就不够了,可偏偏他看到小阿哥的病越来越好,知道钱孙爱果然是个有本事的神医,而他流鼻血的毛病这些日子越来越厉害,就让钱孙爱来看,钱孙爱忍着恶心告诉他,要把这些血带回去研究研究,是以现在的血量很充足。
等那条紫藤蛇喝的打了饱嗝之后,钱孙爱才收手,进去看了一眼小阿哥之后,告辞出来。宸妃问他为什么总是往后花园里面钻,钱孙爱告诉他,这里有一种药物和金银环蛇相生相克,但是很难采集,只能每天亲自动手,于是再也没有人提出疑问了。
钱孙爱出来的时候,经过一片花花草草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看到一男一女大汗淋漓——此处略去三千个字。
然后他就躲起来,只见他们站了起来,那是个很美的秀女,穿的是正红旗统一的红袍,长发瀑布般披散下来,月光照耀在yun雨过后的俏脸上显得妩媚多姿,而那个男人虽然长的眉清目秀,三十来岁,穿的一身华贵,腰间挂着红色镶白的香囊,腰间还有一条名贵的玉带,也不知道是镶红旗的什么人物。
月光下那男子拿出的一支玉簪,引起了钱孙爱的逐一,整只簪子玉色绝美,簪头呈水仙花样,玲珑奇巧,一看就是出自于名师手笔。最要命的是钗子一头镶嵌着一颗硕大的珍珠,反射月光散发出七色的光华。
“哇,贝勒爷,这就是你跟我说的那颗‘碧海情天’珠嘛,好漂亮啊,你打算送给谁呀?”
那个所谓的贝勒爷嘿嘿的银笑道:“我的小兰琪,你可知道这颗珠子的来历,他可是成吉思汗的皇后带过的后来辗转传到了林丹汗的手上,前几年林丹汗被咱们大清给灭了,皇上把它赏赐给了我阿玛,前些天我阿玛跟我说了,我大哥岳托已经过世,打算让我承袭礼亲王爵位,所以就把簪子给了我,这可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呀,来我给你带上。”
贝勒爷爱怜的为她整理好鬓角的碎发,然后把簪子插在她的发鬓上对他说:“这颗珠子还有个美丽的故事,说是谁得到了他谁就可以幸福,相爱的人永远都不会分开,要我看他准是能让女人在床上更荡一些,嘿嘿,所以男人都舍不得走。”
“去你的。”那秀女撒娇道:“可是我没有礼物送给你。”
“嘿,只要你肯乖乖的嫁给我就行了。”
“你的要求还真低呀!”秀女突然把簪子拔下来攥在手里,笑着说:“你就没有更高的追求了嘛?”
“我满达海贝勒,是礼亲王的合法继承人,我老爹是铁帽子王,我当了王爷,你这小扫货以后就是王妃了,还有什么更高的追求?”
“切,你就没想过割据称王嘛,就像成吉思汗的四个汗国一样。”
“嘘!”满达海吓得脸都白了,赶紧捂上他的嘴巴:“别瞎说,这可是要杀头的,再说我也没想过对不起皇上啊。”
“我呸,你现在就很对得起皇上了吗?你刚才趴在人家的身上,那不也是死罪吗?”秀女把钗子放进了袖筒里。
“兰琪,你这是什么意思?”满达海不解的问。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给你指一条明路。”兰琪突然脸色一沉,说:“你父亲礼亲王代善、你二哥岳托全都是铁帽子王,现在礼亲王掌正红旗,你哥哥硕托掌握镶红旗,你三哥的儿子阿达礼更加贵为颖郡王,我想如果你走对了路,跟对了人,没准能当皇帝呢,到时候让我当个皇后,母仪天下岂不是好。”
“哦,那敢情好,可是你让我跟着谁呢?”
“还能是谁,现在咱们大清国只有一个人能够抬举你,那就是肃亲王豪格,他可是皇上的长子,皇位早晚是他的,你们一家如果现在支持他,说不定他会让你当皇太弟呢。”
“可这事儿咱俩说了不算,也就是说说而已,我跟豪格没什么交情。”
“其实,就是肃亲王让我来找你的,只要你点下头,这笔买卖就算是成交了。你让他登上皇位,日后他给你更大的荣华富贵。”
“哦,你的钗子怎么不戴在头上,我来帮你吧。”
“我怕弄坏了,太贵重了。”兰琪柔柔的笑道:“那你是答应了,你要是答应了,我一辈子都是你的人,任你玩。”
“当然答应了,本贝勒爷一向言出入山,哎,你看那是谁来了。”
“谁?”
钱孙爱还以为这小子把自己发现了呢,吓得赶紧躲了一下,可是半天没有动静,这才看到原来兰琪已经倒了下去,胸口还插着一把匕首。
“嘿嘿,你个小蹄子,原来是豪格派来给本贝勒用美人计的,你看本贝勒有这么笨吗?像你这样的残花败柳还妄想当皇后,我呸,去死吧。”
满达海低下头去大约是想要找到他的那颗象征着“礼亲王府”荣耀的“碧海情天珠子”,但突然听到有人咳嗽了一声,“嘿,忙着呢,贝勒爷。”
满达海也是个武将,闻言突然拔出匕首,也不看人,就朝着钱孙爱捅了一刀,可是刀子在中途就飞上天了,他知道来人是个高手,没准还是个大内侍卫,自己闯了大祸,二话不说扭头就走,想来个死不认账。
钱孙爱也不去追,而是低下头摸了摸那个秀女的脉搏发现还没死,立即取出“神效金创散”倒在他的伤口上,尚炯曾经说过,他家祖传的这个方子,治疗外伤,哪怕是肠子流出来都能没事儿,果然一会儿的功夫血就止住了。
钱孙爱把把袖筒里的碧海情天珠子给收了,然后给她渡入真气,不大一会儿工夫,兰琪居然醒了过来,神志不清之下,还以为是满达海抱着她,吓得连连求饶:“贝勒爷饶命,贝勒爷饶命,以后我再也不敢了,看在咱们以前的情分上,饶了我吧。”
“嘿,你们俩刚才那出戏演得不错,不过我也不是存心偷看,我路过,嘿,你身材还挺好的哈。”钱孙爱坏笑着说。
“你是谁?”
“我是,你别管我是谁,你就说你想不想活命,若是想要活命就按我说的做,不想活的,现在我挖坑埋了你。”
“想活,想活。”兰琪虚弱的说。
钱孙爱沉吟了一下说:“待会儿,我把你送去太医院,你只说在宫里遇到了歹徒,别的一概别说,放心我会把你医好的,不过在那之前,你先让它咬一下哈。”
“啊,毒蛇!”
“没礼貌,人家有名字,叫金银环蛇,来,乖别动,一会儿就好。”钱孙爱缺德带冒烟,把银蛇放在兰琪的指尖上吭哧咬了一口,后者直接晕了过去。
“这个毒蛇嘛,你别看它个子小,在天下毒物之中排名第八,凡是中了他的毒,每天正午时分都会热的不行,神智疯癫,脱了衣服饶世界跑,你不想那样吧?”
“你是什么人,是妖怪嘛,好可怕呀?”
“你个小妖精,还说我是妖怪,来让爷亲一个。”钱孙爱拍打着她的小脸说。
“不要。”兰琪扭头。
“德行,你想要我还不给你呢,刚跟别人搞完了,切。”钱孙爱说话一向都不喜欢给人留面子,气的兰琪伤口作痛。然后他又说:“不过你也不必太担心了,只要三天到我这里来领一颗我保你没事儿。”
“你救我又害我,这是何道理?”兰琪忍着疼说。
“现在还不到说的时候,行了,我把你送走吧,记得,如果你还对豪格忠心,那就是自寻死路,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啊不是,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了,也不是,以后你就是我的女探子了。”
“原来是这样——”兰琪总算是明白了。
钱孙爱把她放在路边,然后假装从远处走过来,然后又大声的喊:“来,来人啊,有刺客,有人受伤啦。”
那些吃饱了没事儿干,好像观赏鱼一样般游来游去的御前侍卫立即拔出佩刀哇哇怪叫着杀了过来:“护驾,护驾!”
“刺客呢,神医?”大家都认识他。
“不知道,但有人受伤了。”钱孙爱指着兰琪说道:“我从这里路过,正好看到,太危险了,你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儿?”
兰琪瞪着眼睛向他示威:“问我?”
“啊,不,不问你问谁?”钱孙爱挤眉弄眼。
“哦,是劫色,劫色的。跑了,那个刺客跑了,看样子像是个太监。”兰琪也算聪明,连忙捂着肚子说道。
“我给你看看。”钱孙爱蹲在地上又给她上了一遍药。只听那御前侍卫统领正黄旗的海山说道:“太监也好这一口?”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现在的太监素质都普遍偏低。”钱孙爱叹道。
旁边又有人说:“这可没准,现在新鲜事儿多了,前几天我们那个胡同,还有个死人突然回家了呢,太监这玩意谁能说得清,我跟你们说啊,我还有个新鲜事儿——”
“我说兄弟们你还有没半点同情心啊,这都要死人了,你弄一帮人讲故事合适吗,赶紧麻利儿的,送医院。”钱孙爱比手画脚的对兰琪说:“有什么事儿就到太医院找我,我是太医院的院判。”
“罗罗大人,这次全靠你了。”海山赶忙过来跟他握手。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咱哥俩谁跟谁呀,哪天我请你出来吃个饭。”
“那可不敢,我娘还在家里病着呢。”
“嘿,有事儿你不早说,包在我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