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公子如果真的有办法,那算是吧扬州城满城的百姓给救了,下官真是不知道应该如何的多谢你呀。”万元吉可怜巴巴的说道。
钱孙爱也觉得左梦庚说的有点太玄了,眼前这个并不好解决的问题,被他说的那么轻描淡写,觉得有点吹牛了。
左梦庚则不紧不慢的说:“其实这也是我父亲的意思,他老人家认为大家都是大明朝的子民,所以没必要闹的这么僵,以至于让亲者痛仇者快,扬州百姓的意愿应该尊重,但也应该给高杰一条活路走。既然扬州城进不来,那么久退而求其次,让他去瓜州吧。”
“瓜州?”这也是万元吉管辖的区域,无论从人口还是繁华程度都比扬州低了好几个档次,他的心里也很不愿意,但比起失去扬州,还是可以接受的。“只是,没有兵部的檄文我还是不敢自己做主。”
左梦庚笑道:“我来的时候,我父亲已经给兵部的史大人写了信,估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过来了,咱们不妨等一下再说。”
话音刚落,就听有人给万元吉报告说:“大人,刚才有人送来了兵部的檄文,请大人过目。”
“这么快。”万元吉连忙接过了檄文一看,然后对左梦庚说:“果然史大人已经同意让高杰去瓜州,可高杰到底愿意不愿意去还是个问题。”
钱孙爱看了看邢夫人,见她低头不语,于是说道:“这个嘛,不如就让我去跟高杰谈谈,咱们都来出一把力。”
左梦庚则说:“现在天色已晚,还是明天出城吧,外面兵荒马乱,安全第一,安全第一。”对此万元吉也表示同意。
既然钱孙爱和邢夫人表面上是夫妻,那自然要安排在一间房间里休息。
晚上的时候,钱孙爱给邢夫人讲了两个鬼故事吓得她什么似得,很气愤的说:“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钱孙爱笑着说:“咱俩这样同处一室,我作为一个男人当然要帮你找点乐子,不然怎么能算大丈夫。”
“我呸。”这句有歧义的话顿时又把邢夫人弄的脸红如潮。
“你晚上老实一点睡在地上,我睡床上。”邢夫人皱着眉头说。
“当然当然。”钱孙爱很老实的说。
“那你把衣服脱下来吧。”
“什么?”钱孙爱喊道:“这么快?”
“又开始花心了不是,我是要给你补一下衣领。”邢夫人没好气的说:“你们男人怎么都这样喜欢自作多情。”
钱孙爱见她已经把绑在自己腿上的衣领解开了,暗想自己这样穿衣服的确也没面子,于是就脱下来交给他,然后坐在了他的对面。
邢夫人把提前买好的针线拿出来,表情恬淡的一针一针的钱孙爱补衣服,由于距离她太近了,钱孙爱立即就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等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发觉邢夫人淡笑着撅着红彤彤的小嘴,也正在端详他。
两人对视了有几秒钟之后,忽然抛下针线吻在了一起。
邢夫人猛地咬住钱孙爱的肩膀,呜呜的痛哭了起来:“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李自成不好,高杰也不好。”
“那我呢?”钱孙爱忍着疼说。
“不知道!”邢夫人急忙山开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说:“别,咱们别这样,被高杰知道了你会倒霉的。”
明知道她在用激将法,但钱孙爱还是忍不住上当:“切,高杰算什么东西,老子连满清皇帝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他。”于是再次堵住了邢夫人的小嘴,吻了起来。
邢夫人被他吻得发钗散乱,香汗淋漓,突然咯咯的笑道:“你要闷死我了,快点闪开,别耽误我干活。”
猛地钱孙爱被她一把推开了,她就好像没事儿人一样的补衣服。顿时钱少就有一种被人戏弄了的感觉。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意思。”
钱孙爱急了站起来在地上走了一圈,然后拂袖而去,然后就听到屋子里传来一阵娇笑,也不知道邢夫人到底想要干嘛?过了一会儿,他从外面回来,看到邢夫人已经把衣服补好了,笑着让他过来试试。
钱孙爱站过来,她就好像温柔的妻子一样,给他披上衣服,然后伸上袖子,整理完毕之后,又仔细的端详了一下,踮起脚尖,把钱孙爱脖子上的针线‘咔嚓’一下咬断了。吹得钱孙爱脖子有些发麻,心里痒痒的。
“别过来,老实点。”见钱孙爱又要堵住她的小嘴,邢夫人笑着往后退,一直就推到了墙角,抱着自己的身子咯咯的发笑。
于是钱孙爱怒道:“我可不耐烦跟你玩老鹰抓小鸡,我睡觉了。”于是抱了自己的被褥就在地上躺下来,闭上眼睛。
“哟,生气了,真生气了。”邢夫人也不理他,换了一身比较凉快的罗裙,就侧着躺在床上,看着他说:“钱公子年少英俊,出身名门,多才多艺,少年得志,英雄了得,天下瞩目,也不知道有多少名媛在梦中等待,在我年纪还小的时候,也是想要嫁一个像你这样的人,为你相夫教子,好好地过一辈子,可是没想到,我这样一个书香门第的女孩子却失身给了李自成。”
一声叹息之后,她又躺下来望着屋顶,幽幽的说:“对我来说,选一个像你这样的丈夫嫁了,这一生必然是极好的,可是自从我跟了李自成之后,我那个古板的爹爹就再也不认我了,说我失身从贼,败坏门风,和我断绝了关系。后来我跟了高杰跑了出来,连我娘也不认我了,她们觉得我对丈夫不能从一而终,是个十足无耻的人。”
“我要是能早早的遇到你该多好啊。”最后她凄然的笑道。
“现在也不晚啊。”钱孙爱突然从床下冒出一个头来,却不知道被什么给打了一下赶忙又缩了回去。抬头一看,只见邢夫人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多了一根木棍,重重的敲了他一下。
“你把我当阿姑了?”她怒道:“你上来一次,我就敲你一次,若是想要脑袋不受苦,就老老实实的说会儿话。”
“好吧。”钱孙爱哭笑不得的说:“那你当初是因为爱上了高杰才跟他一起私奔离开李自成的嘛。”
“当然不是。”邢夫人说:“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嘛,我是个从小受了好多教育的女孩子,小时候我看《西厢记》看《白娘子》还有《牡丹亭》《钗头凤》,满心想的都是个能和一个出生世家的满腹经纶的公子,每天花前月下,谈诗论画。可高杰只是粗人一个,虽然比李自成年轻,但大字不认识一箩筐,我和他没什么话说。”
“再者,最近他纵兵抢掠,其实我也是很生气的,但是圣人的道理给他讲了,他根本听不进去,真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这就是传说中的‘没有共同语言。”钱孙爱总结道。
“对,就是这回事儿,啊,钱少,你和你家的娘子还好吧。”
“还好,还好,就和普通人家的夫妻没什么两样。”钱孙爱笑道。
“可是我却从来没有过这种平凡的日子。”
“要不我带你私奔吧,反正你也私奔过一次,现在再和我走一次,也算是轻车熟路了,我还是很喜欢你的。”
“不,那样会给你带来麻烦的,现在的高杰可是比李自成更加可怕。”邢夫人叹了口气说道。
“那你让我上去跟你睡。”
“梆!”邢夫人又在钱孙爱手上敲了一下:“还想不想试试?”
“感情你这半天是逗我玩呢?”钱孙爱急道。
“我说了我是个不详的女人,怕给你带来麻烦。我我,你你,你还是出去睡吧,免得在这里看着我难受。”作为一个很有经验的女人,她说道。
“那好吧,如果你能最后抱我一下,亲我一下,跟我说说心里话,那我也可以出去。”钱孙爱说道。
“嗯。”邢夫人立即跪在床上,展开双臂迎接了钱孙爱的怀抱,然后任由自己香舌过界,滋润一番,才咬着嘴唇哽咽地说:“你,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真正爱过的人,可是我不能把自己交给你,我脏了。”
对于她这种从小受到封建思想毒害的可怜妇女,钱孙爱简直就是无可奈何。所以她只能安慰了他一下,然后出了门,到大街上逛夜市去了。
钱孙爱走后,邢夫人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只觉得心里好像吃了蜜般甜丝丝的,她这一生还从来没有体味过如此美妙的滋味,想来,这就是少男少女之间的所谓的爱情了吧。顿时她有了一种重生的感觉。
钱孙爱出了门,来到了繁华的花街上,发觉虽然是午夜时分,但这里的热闹更胜秦淮。而且他还在人群之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咦,那不是罗天才嘛,这家伙疯疯癫癫的跑到这里来干什么,难道是有相好的。
钱孙爱心里恶作剧的想,这小子天天装疯卖傻,居然还有业余时间乱搞,我非要看看这个女人长什么样?于是嘿嘿一笑,快步的跟了上去。
只见罗天才果然一步三回头的最后走进了一家叫做‘金玉坊’的青楼,然后立即就被一大群花枝招展的阿姑,叽叽喳喳的包围了起来。好像是一只迷路在花丛中的小羊,那样的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