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溪儿先在一片花海中露出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然后分花拂柳香气馥郁的走过来,顿时让刘若海神魂颠倒了。
“嗯,有点事儿,不过一句两句的说不清,你陪我走走吧。”
刘若海心里暗爽,觉得夫人是不是看上他了,其实这也不奇怪,他早就觉知道自己是个大帅哥,所有的女人见到他都会着迷的,于是他就很自恋的跟在蓝溪儿身后,心里想着,如果过一会儿她扑过来我应该怎么办?是不是应该摆摆架子?
两人从花圃前慢慢地向林苑移步。盘旋在花蕊上的蜂蝶,也不知道怎么的纷纷离开盛开的鲜花,围着蓝溪儿飞舞起来。蓝溪儿神情惶然,往刘若海的身边靠了靠,侧脸吩咐道:“刘大哥,赶快帮我赶走这些讨厌的东西。”
刘若海见她媚态横生,又称呼自己“刘大哥”全身都酥了,嘿嘿笑道:“夫人,这就是传说中的招蜂引蝶吧。”他怕蓝溪儿听不见故意说得很大声。
蓝溪儿故意很妖的白了他一眼:“快点。”
刘若海于是举起宽大的袖子,前后轰赶着蜂蝶,蓝溪儿故意一边尖叫一边左右躲闪着,而且还流出了眼泪,朱五经听到刘若海说她老婆“招蜂引蝶”,然后又看到他伸出咸猪手想非礼,顿时大怒,猛地从树后面跳了出来,大声喊道:“好大胆子,还不住手。”
“老爷小心。”钱孙爱突然从朱五经身后冲了出来,就地一滚,一伸手就接住了一支飞过来的飞刀,刀身上蓝汪汪的分明是喂了巨毒。
“岂有此理,非礼不成,想要行刺。”钱孙爱把飞刀往地上一扔,一个饿虎扑食奔着刘若海过来了,刘若海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飞刀是躲在他身后的李定国射出来的,本能的拔出刀子想要反抗,没想到钱孙爱已是今非昔比,速度快的惊人,瞬间已经来到了近前,一拳捣出去,就把他打的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此时,从前院又跑来几个捕快,朱五经一边安慰自己的夫人,一边大声的吩咐赶紧把这个无耻大胆的家伙抓起来压到牢房里,然后又过来跟钱孙爱客气,表示感谢他护驾有功,要提升他当班头。
钱孙爱的目的完全达到了自然高兴的屁颠屁颠的,这下可好了,能回去跟老头子显摆显摆了。虽然说钱家根本不稀罕他当什么班头,但总是作出了一点成绩,举家上下一定会对他另眼相看的。临走的时候朱夫人还趁着大家不注意跟他挑了挑眼眉,意思是大功告成。
其实为什么好多蜂蝶会围着朱夫人转悠呢,这里面有个名堂,昨天钱孙爱就嘱咐过让她把头上涂一点蜂蜜,你想蜂蝶闻到了蜂蜜的味道,那还不扑过来,刘若海不知道这些,自然也就上当了。
过了一会儿,朱五经就升堂问案,二话不说直接就判了刘若海监后斩,这还是他的权力不够,不然估计给弄个斩立决了。
钱孙爱美滋滋的回到家里,向钱谦益报告了自己升职的喜讯,没想到钱谦益的表现并不像预期的那么美,钱孙爱有点失望了。其实钱谦益心里有他自己的想法,他也知道现在大明朝的“恩科”就要开始了,他想让钱孙爱考取功名,可是又害怕钱孙爱整天游手好闲学问不够,根本考不上。
话说这次的恩科实在是来之不易,恩科其实就是科举的一种,因为朝廷重视南方的读书人,所以每四年就会举办一次恩科,其实就是皇上的一种恩典。现在这个机会来之不易,但钱孙爱却没有资格去考试。
因为钱孙爱只在十六岁的时候考过秀才,还没有参加过乡试,这种情况下是没有资格去考恩科的。不过钱谦益觉得这些都不是问题,毕竟他和南京国子监的那些官吏有很好的关系,花点钱给儿子弄个举人的头衔还是不成问题的,最主要的还是担心钱孙爱肚子里没货。话说科举考试他可帮不上忙。
“我的儿,你觉得捕快威风,还是大老爷比较威风?”
钱孙爱知道老头子话里有话,翻了个白眼:“这还用说当然是大老爷比较威风了。”
“那你还当捕快?”钱谦益也翻了个白眼。
“那您花钱给我捐个官当当吧。”钱孙爱不服气的说。
“畜生,混账东西,整天就知道花钱花钱,难道咱家的银子是天上掉下来的,像你这样败家,早晚到街上去要饭。你就不会想想别的办法?”钱谦益气的一个劲儿咳嗽。
“除了花钱还能有什么办法?”钱孙爱挖着鼻孔说。他说的是实话,像他这样的纨绔子弟,根本没别的途径。
“你就不会参加科举?”
“参加科举?”钱孙爱的眼珠子差点掉地上,笑的前仰后合的:“老爹,您今天是不是忘了吃药了,说这样的胡话。”
“岂有此理,居然敢跟为父这样讲话,信不信我家法伺候,李宝,李宝。”
李宝自从上次被钱孙爱摁倒暴揍了一顿,一直都想寻机报复,现在机会来了他可不能放过,赶忙拿着一根棍子,嘎嘎的笑着跑了进来:“老爷您吩咐。”
“给我打。”
“少爷,对不住了——啊——”
还没等他说完,钱孙爱猛龙十八掌中最凌厉的‘震惊千里’拍了出去,李宝顿时被拍了出去,在空中飞翔了好几秒才啪的一声落在地上,直接就没声音了,那根棍子更加被甩到了大门口。
“咦,孙爱,你可以考武状元呀!”钱谦益根本不管李宝的死活,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围着自己儿子转了一圈,喜欢的不行。
“父亲过奖了,我还嫩点。”钱孙爱嘿嘿的笑道。
“不错,不错,能一掌把李宝打飞,真的不错。”钱谦益拍拍他的肩膀,点点他的胸膛,感觉儿子比以前结实了不少,笑的眼睛都合不拢了。李宝本来已经醒了,听了这话顿时又气的又晕过去了。
“爹,那捐官的事儿?”
“我看这样好了,你先考个恩科,如果考不中的话,为父再安排你去考武举人,总比当捕快强多了。”
老头子还太抠门了,钱孙爱心里腹诽了一下,其实什么进士、武举这些他全都没兴趣,眼看大明朝都快亡国了,他只想认认真真的做个大纨绔,好好的享受生活,如果非要让他选择一个工作,他希望是锦衣卫,如果要他在这份工作上加一个期限,他希望是一万年。
卡哇伊,当锦衣卫真的很爽耶,可以随便的作威作福,当街调戏妇女都没事儿。
这时候,钱三突然从二门跑了进来,见李宝躺在地上,还故意踢了一脚:“嘿,李哥,别偷懒了,睡的挺香啊。”
“钱三,有事儿吗?”
钱孙爱也懒得跟老头子废话了,没什么共同语言,想找个借口开溜。钱三笑嘻嘻的说道:“少爷,漕帮帮主来了,要见你。”
“漕帮帮主是什么玩意儿?”钱孙爱撇了撇嘴角。
“就是那个罗威的老爹,罗霸道。”
钱孙爱心里一动,暗想,罗威都被叛了死刑了,他还来找我干什么,难道是来寻仇的,作为一个帮主武功一定很高吧,不行,我必须叫李大哥跟我一起去,万一打起来了也好有个照应,心里没底呀。
“赶快叫李大哥到大厅去。”钱孙爱吩咐。
钱三说道:“少爷,已经去了。”
钱孙爱放心了,李定国是他的金刚护法,只要有他在身边他就天不怕地不怕,别说是漕帮帮主,就是明教教主来了也不鸟,跟钱谦益打了个招呼,赶紧奔着大厅来了。一进门就看到三四个人坐在椅子上正等着自己呢。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身宽体胖,仪表不俗的紫袍人。大约五十来岁,方面大耳,一脸精明,身材和李定国相若,沉稳中显出威猛慑人的气度,虽然确定他就是罗霸道,但怎么看都像是个养尊处优的大财主。在他的身后站着三个精壮威猛的大汉,应该是保镖。
“这位就是钱少爷吧,幸会幸会,在下罗霸道。”罗霸道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赶忙站起来给钱孙爱作揖。
本来计划一进门就打架,所以钱孙爱也没带好脸,可是没想到本该是自己大仇人的罗霸道却把自己当成亲人一样对待,钱孙爱一下子石化了。
“你,你儿子还好吧?”钱孙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脱口就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嗨,别提那个小畜生了,本座这辈子是失败的就是生了这个小畜生,我这趟来就是专程感谢钱公子替我收拾了他,省的我自己动手了,钱公子可说是我们一家老小的大恩人,不然早晚被他连累的满门抄斩。”
脑残!
这是钱孙爱对罗霸道的第一个印象。然后他又觉得不对,脑残宗师的极限恐怕也达不到这个级数,这里面有事儿啊。他绝对不会傻到相信罗霸道的鬼话,可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哦,那事儿其实跟我没关系,我就是恰巧碰上的,都是大老爷的决定。”钱孙爱当然不能承认他参与了陷害罗威。
“小事一件,小事一件。”这时候,罗霸道身后有一个人说话了,那是个脸色苍白带着浓烈书卷味的中年人,两鬓已经斑白,手臂雪白,十指细长纤美胜过女儿家,长的很特别,钱孙爱看他的第一眼就是觉得他挺伪娘,心里有一种搞怪的味道,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儿了。
那人以沙哑的嗓音笑呵呵的说:“钱公子有所不知,我家帮主是个懂得忧国忧民的人,一些家庭琐事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再说他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儿子,钱公子千万别把以前的事儿太放在心上了。”
“哦!”钱孙爱越听越扯淡,但来的都是客,他便赶紧招呼大家坐下,就顺着鬼话往下扯:“那么罗帮主现在关心的都是什么呢?”
“这个嘛。咱们待会儿再说,我意思是说,我等登门造访,钱少难道都不赏一杯酒喝,大家以后都是朋友嘛。”
钱孙爱也不好意思拒绝,那样反而让别人觉得钱家没礼貌了,于是赶忙吩咐摆设酒席,而罗霸道则吩咐人搬来了一坛一坛的好酒,说是几百年的状元红,每一坛的市值都要几百两银子那么多,平时舍不得喝,特地送给钱少的。
钱孙爱在朱翊丰那里已经学了很多用毒的技巧,闻了一下觉得没问题,于是就开始喝了起来,席间,刚才罗霸道就开始长吁短叹,喝得多点了禁不住泪水就下来了,钱孙爱还以为他想儿子了,心想,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