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孙爱从大军之中闪出来,直接来到两军阵前。准塔也是满心期待的想要看一下这位传奇中的大明朝首辅大人一代小权臣钱孙爱长的是什么德行,所以眼神算得上是比较聚精会神。可是忽然他就傻了。
“罗罗贝勒——”
“准塔贝勒别来无恙呼。”钱孙爱淡然一笑,高声说道。
准塔心里买迷糊着呢,换了是谁也不可能反应的这么快,他惊讶的说道:“罗罗贝勒,你这是,你怎么会在明朝人的手里,难道你被他们擒拿了吗?我听说,你在山西出事了,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郝摇旗在钱孙爱身后狂笑道:“鞑子,我看你不仅仅是个鞑子,你还是个极品的呆子,居然连本朝的首辅大人,征北大元帅钱孙爱大人也不认得,真是个睁眼瞎。”
“钱孙爱!”准塔下意识的说道:“不不不,这不可能,这是本朝的罗罗贝勒,摄政王的兄弟,怎么可能是钱孙爱?”
钱孙爱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他做出这个决定是有一定原因的,战争打到这个份上,心理战占了很大的成分。他知道如果自己的身份暴露,在满清内部必然掀起轩然大波,多尔衮的声誉名望会遭到沉重的打击,这对大明朝好处实在太大了。所以就算是千千万万个对不起多尔衮,他也必须这么办。
“准塔,你给我听着——”钱孙爱用内力发出声音,朗声道:“我根本就不是什么罗罗贝勒,我的名字叫做钱孙爱。当年我奉了大明皇帝的旨意前往满清卧底,你们的皇帝皇太极就是被我杀死的,现在你全都明白了吧。”
“威武,威武。”明军之中爆出前所未有的欢呼声。
多铎站在城头上把这一切全都看在眼里听在耳朵里,顿时觉得脚下一软晕过去了。他这一生经历过无数惨烈的战斗,从来也不知道怕这个字怎么写,可是今天不一样,他想到了后果,居然吓晕了。
“钱孙爱!”准塔的声音犹如铁石,眼神好像要喷火一样,咬着牙齿骂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贼,摄政王对你亲如兄弟,你居然如此的对待他,你,你的良心全都让狗给吃了吗?”
钱孙爱乃昂然说道:“准塔你给我听着,并不是我钱孙爱的良心让狗给吃了,而是你们女真人的良心全都让狗给吃了。想当年你们的大汗努尔哈赤穷途末路之下投奔大明,大明委任他官职,给他俸禄,让他和家人安居乐业。可是没有想到努尔哈赤居然背叛大明自立为王,这是他不够忠心。后来你们侵我疆域,逼死我崇祯皇帝,实在是罪大恶极,我无论如如何的对待你们都是理所应当。”
“钱孙爱狗贼,你全都是强词夺理。当年你遇难投我大清,你们崇祯皇帝还没死呢。这一点你怎么解释。分明就是你故意设下圈套,迷惑我朝文武大臣还有摄政王,你还不知罪嘛?”多铎站在城头上喊道。他刚醒过来,于是赶紧为多尔衮辩护,别的事儿也都顾不上去多想了。
“多铎,你给我听着:我钱孙爱并没有迷惑多尔衮,是他自己要利用我除掉皇太极,所以才和我结为兄弟,实际上他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你们还蒙在鼓里呢。”
钱孙爱这么一说连多铎本人都蒙了,忍不住在心里怀疑多尔衮。但是他嘴上可不是这么说:“大家不用听信钱孙爱的胡言乱语,他根本就不是罗罗贝勒,我看他一定是冒充的,罗罗贝勒已经战死沙场了,他说的话全都是假的。”
钱孙爱振臂高呼:“八旗子弟,你们认识我的人很多,你们自己说说我到底是不是多尔衮册封的罗罗贝勒。海山,你说。”
海山策马在准塔身边,此刻已经热泪盈眶了,他实在没想到自己一生最尊敬的人会是这样一种情况。可是他必须维护自己的朝廷,于是大声喊道:“你不是,你是冒充的,我们的罗罗贝勒已经战死沙场了,你骗不了我。”
多铎心里大为高兴,暗想,还好海山不傻,不然全完了。
“将士们,大家都听到了吧。钱孙爱知道罗罗贝勒功在社稷,所以阴谋把他杀害,我已经收到塘报,一起被害的还有咱们的呼拉图格格,额尔客小贝子,那小贝子今年还不会讲话也被明朝人给杀了,你们要不要报仇?”
清军也有怀疑的,但是在两军阵前却高声喊道:“报仇,报仇,报仇。”
钱孙爱笑道:“你已经不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有勇无谋的多铎了,你现在比以前可是要聪明的多了,你心里明知道我就是罗罗贝勒,可是你抵死不认,分明就是为多尔衮遮掩罪行,害怕别人知道他和明朝人一起害死皇太极的事实,是也不是?”
“少说废话。”多铎说道:“我们满人一向善恶分明,从来不和仇人对话,你害死了罗罗贝勒以后就是我们的死敌,我非杀你全家不可。准塔,我命你亲自出战,擒拿此贼,把他碎尸万段。”
准塔也蒙了,他也忘了自己不可能是钱孙爱的对手,这一点早就见了分晓。只记得要让钱孙爱及时的闭嘴。于是大吼一声:“钱孙爱纳命来。”就冲了出去。
钱孙爱乃大声喊道:“准塔老老弟,我以前在清廷的时候欠你一条人情,所以今天我不和你过招,也算我还你一条性命,你还是走吧。”
准塔气的牙根痒痒,知道钱孙爱又在陷害他,于是死命的抽打战马向前狂奔。钱孙爱于是向郝摇旗喊道:“郝将军,准塔跟我有点交情,你这次暂时放过他,去吧。”
郝摇旗大声说道:“大将军放心,我只把他打退了就是,不过下一次可就没有这么客气了。”
郝摇旗把双刀在脸上蹭了一下,呼的一声奔出来,正好撞见准塔。两马交错之际,准塔用大刀看他的后背,基本做到了稳准狠,郝摇旗一低头就钻了过去,围着准塔转了一圈,双刀泼墨一样杀了过来,两人顿时打成一团。
不过他俩的武功只在伯仲之间,打了将近半个时辰分不出胜负。多铎在城头上亲自擂鼓督战,恨不得立即把明军全都灭了,尤其是钱孙爱绝对不能饶恕。而钱孙爱这边却突然开始鸣金收兵。
郝摇旗被准塔缠住了不那么容易脱身,但是鸣金不退轮律当斩,他也不得不退。于是虚晃一刀,突然败走。准塔追了一程,害怕中计,于是驳马而回。
多铎在城楼上骂道:“钱孙爱你这个胆小鬼,为什么鸣金收兵,你敢跟我决一死战吗?”钱孙爱叹了口气说道:“不不不,多铎,今天来就是向你打个招呼,从今日开始我们割袍断义,形同陌路,明日我将攻克德州取你性命,这叫做先礼后兵。我们大明乃是礼仪之邦,这是应该的。”
“钱孙爱休要花言巧语,你说的全都是谎话。”
“是不是谎话你我心知肚明。”钱孙爱扬手:“传令收兵。”
等回到了大营,郝摇旗忍不住说道:“今天敌人士气低落,为什么不趁机攻城而要撤兵,大将军你是怎么想的。”
钱孙爱说道:“今天士气低落,我告诉你吧,明天他们的士气会更加的低落。今天我扰乱军心,晚上清军内部肯定要发生内讧,明天更加离心离德,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还是看明天的吧。”
“嘿,也是。”郝摇旗笑道。
宋献策在一旁说道:“大将军这个计策真是妙哉,不过我们也应该速战速决。”
钱孙爱说道:“我想等着北京城传来好消息,多尔衮这次肯定不敢亲征了,他害怕有人在他背后造反。勾结明朝人可是大罪,而且还害死了先帝呢。”
“若我是多尔衮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了。”宋献策笑道。
第二天下午钱孙爱再次带着众人到城下来搦战,果然城楼上的反应稀松平常,多铎虽然来了,也没有什么气势。
钱孙爱说道:“多铎,昨天我已经放了你一次,咱们再没有什么交情可言,今天必定要拿下德州城。”
多铎冷笑道:“钱孙爱德州距离京城不远,昨天我已经发了八百里塘报给摄政王,尽早摄政王的檄文已经到了,你要不要听听摄政王是怎么说的?”
“大不了就是骂我忘恩负义,可是我已经说过了,我的所作所为全都是为了给大明朝先帝报仇,给大明朝的百姓报仇,随便他怎么说好了。”
多铎他也不管钱孙爱要不要听,就从手下手里接过一份檄文,念道:“罗罗贝勒乃是当今皇帝和皇太后所封,非我多尔衮一人所为。当今皇上和罗罗贝勒情义深重,太后引为恩人,所以最知道他的相貌和为人,前些时日,罗罗贝勒阵亡,尸体已经运回京城,皇上和皇太后乃亲眼看过确认无误。大家所不知者,乃为何不为贝勒发丧,原因有二,第一因为目前战事紧急皇上和皇太后担心影响士气,第二皇上和太后这些日子忙着商量如何追封贝勒为王,所以也就耽搁了。此举导致外间谣言四起,更有钱孙爱这等妖邪利用此时大做文章,毁吾皇清白,实在罪不可恕。吾皇听说此事之后,极其震怒,嘱咐我一定要活捉钱孙爱,押解京师亲自审问,还吾皇清白。圣旨随后就到,多尔衮。”
“大家听到了吧,这就是摄政王的解释。”多铎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