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说谎话害人是吧,你的事儿李大哥都告诉我了,别瞎闹了。”钱孙爱翻了个白眼说道。
“你不知道,这个陈子龙可真的不是普通人,他和你们家是有些恩怨的。”潘灵飞绘声绘色的说:“他是你老爹的情敌呀。”
“我抽你丫的,敢侮辱我娘亲?”钱孙爱是真的急了。虽说他那个娘亲不着调吧,但在怎么说也是娘亲,怎么能让一个小丫头片子如此的侮辱。
“别误会,我说的可不是你亲娘,是柳如是。”潘灵飞吐了吐舌头,暗想,就你那个娘亲,陈子龙也看不上啊。你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哦,那还差不多——那也不行啊,只要是我们家的人都不许你说,岂有此理,早晚拔光你的牙,让你说不了谎。”
“这次我说的真的不是假话,这个陈子龙号称‘大明第一词人’,早在崇祯八年的时候,他们就是一对情侣,还曾经同居在一起,这件事情尽人皆知,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黄宗羲,他应该不会骗你吧?”
听她说的有鼻子有眼,钱孙爱顿时也有些相信了,他对柳如是的事情知道的其实并不是很多,想一下,柳如是以前有这样的事儿也不稀奇呀。
“你要是敢骗我,我饶不了你。”
钱孙爱快步的走开来到了李定国的帐篷里,对他说:“李大哥,你去把黄宗羲找来,我有件事情想要问问他。”
李定国去后不就,就领着黄宗羲走了进来,钱孙爱表情严肃的问道:“黄大哥,我尊敬你是个好大哥,有句话想要问问你,你可千万不能骗我。”
“这是怎么啦?”黄宗羲一头雾水。
钱孙爱问道:“刚才那个陈子龙是不是和柳如是有过一段?”黄宗羲顿时脑门冒汗,苦笑了一声说:“钱世兄,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钱世伯也是知道的,就不必再追究下去了吧。”
钱孙爱摸着下巴说:“那他们俩最后怎么没成呢?”
“这个——”黄宗羲叹了口气说:“恕我直言,陈子龙和柳夫人以前的确是很好的,可是陈子龙的家里人反对他们在一起,柳夫人又急于想要一个名分,这样才跟了钱世伯,舍弃了陈子龙,就这么简单。”
“听说他他娘的还是个什么诗人?”
“词人!”黄宗羲说。
钱孙爱这边正好不想给钱,又找不到很好的借口,于是假装很生气的勃然大怒:“岂有此理,这个小白脸居然是我们钱家的仇人,还跑来找我要钱,这分明就是欺负我年轻,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跟他计较,你让他立即给我滚蛋。”
“钱世兄,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他们早就没联系了。”
“什么,还想联系,我草,找死吗,来人,来人。”
见一队亲兵闯了进来,黄宗羲连忙擦汗:“是我唐突了,我也看出来了,钱兄弟肯定是不想捐钱的,那这件事情就算是我没说过,我们这就走,我看就没必要大动干戈了吧。”
钱孙爱直截了当的说道:“黄大哥,你不在官场,对于朝廷上的事儿知道的比较少,现在朝廷共有兵马五十万,每年军费开支至少八百万两,难道这些钱都让我一个人出,就算我把家产都拿出来也不顶什么用,我看这是陈子龙的诡计,想要报复我们钱家。”
黄宗羲想要告诉他这不是陈子龙的意思,是他的意思,可是钱孙爱根本不听,继续滔滔不绝的谴责陈子龙,而且还有动手的意思。连忙就跟他告辞,钱也不要了,灰溜溜的连夜就过了长江。
“事不宜迟,事不宜迟,必须马上让福王回到南京,不然这群人都要造反了。”钱孙爱气的发疯,这群家伙,居然把主意打他的身上来了。他甚至怀疑那个叫陈子龙的‘瓷器’和柳如是商量好了,趁着他和老爷子不在的时候,谋夺他的家产,所以必须赶紧回家营救老爹,保住财富。
“李大哥,去给黄德功送一千两黄金过去,就说是我给他老娘随份子的,你亲自去,问问他答不答应拥戴福王?”
“少爷,刘泽清怎么办?”
“刘泽清?我还是亲自跑一趟吧。”
李定国担心地说:“少爷,你现在是江北一镇诸侯,刘泽清很可能容不下你,万一他要加害你可怎么办?”
“给我下毒吗?要动手吗?本少爷统统不惧。”钱孙爱自信满满的说:“我怕他个鸟啊,放心吧。”
李定国心想,以少爷的武功和医术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少爷,要不然给他点好处,他肯定能答应。”
“我心里有数。”钱孙爱说道。
李定国走了之后,钱孙爱就去找潘灵飞,一进帐篷就看着她发笑,笑的潘灵飞浑身都发毛了。
“干嘛,你想干嘛,我本来都是你的人了,难道我还怕你呀,来呀,你来呀。”潘灵飞吓得连连后退。
“你拉倒吧。我早就看出来你不是个好人,在我们家搞风搞雨,我现在决定了,要把你当做礼物送给刘泽清,你跟我走一趟吧。”
“哦,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吓我一跳,我愿意。”潘灵飞夸张的笑道。
“你到底是个什么人啊?”钱孙爱大跌眼镜,而且心里还有点失望,他觉得潘灵飞应该寻死觅活才对呢。
其实潘灵飞说的又岂是真心话,她的想法就是趁机去见见刘泽清,想方设法的说服他让他保着太子即位。
钱孙爱看了看时辰,觉得不能再拖了。于是先派人给刘泽清送一封信,然后亲自点了五百名精锐骑兵,带着潘灵飞就奔着刘泽清的地盘去了。
现在的刘泽清的大军正盘踞在‘天长县’‘六合县’这一代,距离钱孙爱的地盘只有几百里,骑兵一夜就能到达。
所以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钱孙爱已经看到了刘泽清的军营。
刘泽清之前已经收到了钱孙爱的书信,为了震慑钱孙爱,他打算秀一下肌肉,所以大早晨的就把大军拉出来在营门外列阵,美其名曰:欢迎。就差拉起横幅来了。
远远地钱孙爱就看到刘泽清骑在马上向这边瞭望,在他身后足足有上万名骑兵严阵以待,兵威不可谓不盛。不过钱孙爱还是从心眼里对他表示蔑视,你的军队这么牛,有本事去打李自成啊,去打满清啊,怎么一遇到他们就知道逃跑呢,切。
等钱孙爱来到了近前,两人同时下马,钱孙爱因为比刘泽清的年纪小了很多,所以首先拱手:“刘将军,久违了。”
“钱大人,久仰久仰。”
刘泽清是个四十多岁的精壮汉子,皮肤黝黑,浓眉大眼,身穿铁甲,显得非常威武。他看了钱孙爱的第一眼,就觉得这家伙挺别扭,按理说出席这种场合,钱孙爱应该穿上军装,可是他竟然一副公子哥的打扮,随身还带着个美丽的道姑。
另外他早就听说过钱孙爱的大名,还以为他是个孔武有力的小伙子,没想到居然这么瘦弱,顿时他就怀疑外面各种传说也许有夸张的成分,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万家生佛’,又怎么能干掉满清皇太极呢。
“刘将军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吗?”钱孙爱笑道。
刘泽清感觉自己失态,连忙拱手:“怠慢了,怠慢了,请进,请进,来人,为忠勇公击鼓鸣炮。”
顿时军营里面鼓声大作,炮声隆隆,骑兵步兵好像切豆腐一样,分出一条人墙巷道,任由钱孙爱和刘泽清走了进去。在此之前,钱孙爱已经吩咐他的五百骑兵原地列阵了。
人墙巷道很深,足足走了有两分钟,在这个过程当中,刘泽清一直都在观察钱孙爱的反应。他发现那个美丽的道姑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眼神时刻都在观察左右,生怕有人突然发动突袭,要了她的小命。
可是钱孙爱不一样,他似乎根本就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危险,不但悠闲自得的迈着四方步,还目不斜视的和他谈笑风生,说他傻也行,说他胆大包天,艺高人胆大也正确。顿时就开始有点迷糊了。
等到进了帅帐,分宾主落座,钱孙爱更加直截了当的说了一句让他差点晕过去的话:“来的匆忙,不曾备得礼物,这个小妞送给你玩玩吧。”
“啊!”
话说这个刘泽清还真是能看上潘灵飞,但潘灵飞的道姑打扮太诡异了,他有点怀疑钱孙爱的用意,害怕养一个无间道,所以赶忙说:“钱大人太客气了,刘某人对女人一向都没有什么兴趣,好意心领了,人你还是带回去。”
“这样啊。”钱孙爱笑了笑说:“那就不勉强了,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这趟专门拜访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立新皇帝的事情。”
刘泽清纳闷的说:“前些日子凤阳守备太监请我立福王,后来高杰又说要立桂王,搞得我都迷糊了,听说南京已经确定了桂王,好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吧。”
钱孙爱笑了笑说:“我这趟来的意思,其实就是想告诉你,桂王根本就不合适,我看还是福王最合适了。”
“哦!原来如此。”刘泽清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