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飞哥可是治疗错骨的专家,你要是不给他治,这脚可要肿起来的。”
林雪怡说的这样严重,水柔欢的脚越来越痛,可是她依然犹豫着没有答应。
只是叶飞,他倒是自己走上前来,利落地将水柔欢的鞋子脱掉,然后又将她雪白的袜子给解开了。
她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腿,毕竟她的脚从未被一个男人拿在手里。
现在这个拿着自己脚的男人,可是救命恩人的相公。
水柔欢心里虽未曾有过不合礼仪的想法,但依然觉得别扭,她不想将自己的脚暴露在一个陌生男子的眼前。
她只会忠于一个男人,所以她的身体的每个部分,都是属于北辰的。
而叶飞哪里管的了她的内心想了如此多的事,他只是一个医者,他只想着治好自己的病人。
或许是长期生活在这没有人烟的山谷的缘故,叶飞倒是很仔细地,只看着她受了伤的脚,眼睛都不带抬一下的。
“飞哥,怎么样,需要帮忙吗?”
“不用,倒是伤得不严重,一下就好了。”
叶飞检查完了水柔欢的脚,直接抬眼看着林雪怡道。
她微笑着点头,一副很信任的样子。
然后林雪怡到水柔欢的身后,抱着她的肩膀道:“不要怕,阿水。”
她抓住了林雪怡的手,嘴巴张了张,话还未出口,脚腕咔嚓一声。
然后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她痛苦地仰起了脖子:“啊……”
林雪怡却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好了,飞哥已经帮你把骨头正回去了,不过你现在不能走路,让飞哥背你回去吧!”
“这……”水柔欢迟疑道:“我能走的。”
她试图撑起身子来,被林雪怡毫不客气地按了下去:“坐下!我说你不能走动,就不能走动,要听我这个郎中的话,知道了吗?”
好一幅女王的架势,让水柔欢这个带着皇家血统的公主都自愧不如,便乖乖坐着不动道:“有劳叶大夫了。”
“你不要这么多礼,听我的就对了。”
林雪怡嘱咐着水柔欢的时候,叶飞已经收拾好了东西,蹲在了水柔欢的面前。
她怪难为情地趴上了叶飞那宽厚的背,心里却涌动着不安。
她遇到了这一对善良的郎中夫妇,似乎是她降生十六年以来,第一次摆脱厄运。
可是厄运,是那么容易摆脱的吗?
山谷的空气很清新,水柔欢总是在醒来就能闻到一股植物的清香。
在这里她很安心,每个夜晚都睡得很沉。
不知不觉已经在这个山谷中的茅草房子里,住了有一个月了。
前些日子脚伤未见好,林雪怡一点都不让她走动的,总是在她醒来的时候就出现在她的面前,把她照顾的好好的。
今日水柔欢醒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没有见着林雪怡的身影。
她披上了一件宽大的粗布衣服,从床上下来。
现在她的脚已经痊愈了,大概是这样,林雪怡才没有守着她起床了吧?
水柔欢的小腹已经变得有点圆了,藏在宽大的衣服下面是看不出来的。
只是她的行动变得缓慢而笨重了起来,她不得不小心翼翼,为了肚子里面的孩子。
正当她慢慢地从床上下来,要到桌边去倒一杯水喝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床边的一个罐子。
哐当的一声,让在外面晒草药的叶飞听到了,他冲进屋,连忙将水柔欢扶着道:
“阿水,你怎么自己起床来了!”
“我打碎了你们的罐子。”水柔欢满脸的自责。
“一个罐子有什么,“他把她扶到桌边坐下来,又忙着给她倒水,道:“虽然你的脚伤已经好了,还是不要过多走动得好。”
叶飞将手里杯子递给水柔欢,眼睛却不看她。
这个男子,大概很爱林雪怡吧,别的女子他看都不看一眼的,即使是水柔欢这样的绝色美人,即使是现在他们独处一室之中。
“谢谢你,叶大夫。”水柔欢接过水杯,一口饮尽了里面的水,她太渴了。
“对了,怎么没有见到雪怡,她到什么地方去了?”
“她去迷影谷采药去了。”叶飞很诚实的回答道。
林雪怡又去了迷影谷,而且是只身一人,上一次在迷影谷遇到她,也是只身一人。
这里明明有个叶飞,如果非要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采药,为何他不陪着她去?
这是她一直没有想明白的问题,叶飞是那样的爱着林雪怡,为何愿意让她一个人去那危险的迷影谷?
“她一个人去的吗?”
“嗯,如同以往一样。”
“如以往一样?她都是一个人去吗?”
面对并不多言的叶飞,水柔欢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那个山谷,只能她一个人去。”
水柔欢看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可是叶飞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腼腆地低下了头,浑身不自在了一会,他试图转身出去。
真是一个安静而沉稳的男子,见他这样,水柔欢只好又主动问道:“她什么时候回来?”
“或许明天,或许后天。”叶飞答道,然后他终于转身,指着门外架子上的草药道:“那个,我去忙了。”
“嗯。”她轻声说道,然后叶飞飞快地从这屋里出去了。
水柔欢忽然觉得很不好意思,自己与一个男子独处真是一件艰难的事啊。
而且林雪怡没有在这里,一切都变得好安静。
习惯了她的喧闹,现在倒是不自在了起来。
水柔欢一回头,看见窗台上有一面铜花镜。
她已经很久没有看过自己的样子了,而昏黄的镜子中,那张脸也变得陌生起来。
头发随意散在额前,遮住了她大半张脸。
水柔欢拨开了自己额前的头发,曾经那个妖艳似火的印记,已经越来越淡。
她双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火琉璃已经没有发烫的温度了。
“真的没有了吗?”她轻轻念着。
火琉璃,这个被北辰叫做曼珠沙华的印记,渐渐消失。
北辰,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呢?
是不是还在那片草原上,自由地翱翔着?
不,你是那样的勇猛和强悍,怎么会只在那一片草原上飞翔……
思念疯长,她的脑子里全是北辰。
到了夜里,闭上双眼,依然能看见北辰。
“阿水……”
他轻轻地在远处唤着她的名字,他却站在黑暗中,不肯靠近她。
“北辰,我的北辰。”
水柔欢一边唤着,一边将手伸向了笼罩着北辰的那片黑暗。
她用力地招着手,北辰没有应她。
她又向那黑暗里倾了倾身子:“抱我,北辰。”
北辰就在她的面前,即使她看不到他的样子,她也知道北辰就在这。
她的身子向那黑暗里倾倒,落在了柔软的怀抱中。
微笑像樱花一般在她的嘴角开放,那一次的离别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日,她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够躺在北辰的怀抱中。
“抱我,紧紧地抱着我。”
水柔欢将脸深深地埋进了北辰的怀抱,她贪婪地呼吸来自北辰身上的气息。
“阿水。”
他低声道,他的手却没有抱住她,而是越来越松弛。
“为何放开我,我不要,我再也不要离开你!”
水柔欢的手攀上了他的肩膀,她踮起脚尖,将自己的身子扑在北辰的身上。
她引了北辰的大手,抚摸在自己的肚子上,缓慢地画着圈。
“你看,这是我们的孩子。”她将头斜靠在北辰的脖子旁边,又在他耳边娇羞道:“孩子,这是你的父亲。”
肚子微动,放在她肚子上的指尖,颤了一下。
他的呼吸,忽然变得好重,热气吹在水柔欢的脖子上,让她好狂热。
她的手紧紧地握住脖子上挂着的,北辰送给她的火琉璃坠子,这坠子似乎也变得好烫!
她转头,将自己的嘴唇盖在那个冒着热气的嘴上。
她吻着这个男子,她想她这一生都只会主动吻上他的唇。
大手在她的身上游移,不一会,两个身体就毫无阻碍地贴在了一起。
夜,是这样的凉。
他,是这样的火热。
她的心本是一潭结冰的湖水,而他是从北方天空坠落的炽烈火球。
一瞬间,他将她融化。
再有一瞬,他已经将她煮沸。
这一夜,他既然会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一切都是命运,所以她必将自己献给他。
水柔欢的眼角轻轻地挑起,她在微笑。
黑暗中她看不清与她纠缠的这张脸,但她知道,他一定在微笑,如天上的星辰。
她往后仰去,躺在床上。
她轻轻勾了一下他的脖子。
“北辰,我属于你,一直都是。”
她紧紧地抱住了他结实的后背,他将他用力抱向自己的身体。
“阿水……”
北辰,他还有一个名字,叫做“血鹰“。
他是草原上的鹰,是嗜血的动物。
他的骨子里,原本就有这般的粗野豪迈。
这就是她爱的男子,她将奉献终生至死不渝的男子。
“我要你!阿水,我要你的全部……”
低沉而略带着些沙哑的声音,与他狂野的呼吸声交错着传入水柔欢的双耳。
他将这女子视作珍宝,觊觎着,又不可能得到的东西。
今夜,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够得到。
他像小孩子得到了心爱的玩具,他要将她细细把玩。
山谷中的清晨,总是来得晚一些。当晨雾笼罩的茅草房被第一缕阳光照着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