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了吗?你要是不伺候好本太子,对康南家族会有什么影响,可想清楚了?”
他未免也太过任性,他竟然用这样卑鄙的手段来得到她?
用家族的利益来逼迫,就是想占有一个有灵魂的她吗?
康南青瑶在心中绝望地冷笑,自己是如此身不由己,就连无声的抵抗也不行。
他要她发出女人的声音!
康南青瑶艰难地张开了嘴,可是吐出的话却是自己真实的心声。
“你这个山贼,你是贼!”
“你这个女人!”赫连策扯起了康南青瑶的一头乱发,将她的身体给拉到了面前。
她的眼睛还是那样空洞,她似乎看穿了一切,又什么都看不穿。
她现在就是一个木偶,任人摆布。
“本太子就知道,你这里想着的,可是赫连哲那个低贱的人?”
他用手指着她的胸口,恶狠狠问道。
康南青瑶的脸上浮出一抹凄美又瞬间冷若冰霜的笑,她依然闭口。
“贱人,你们都是贱人,竟然串通一气对付本太子!”
赫连策抓着康南青瑶的头发,将她又甩回床上,自己起身,迈着踉跄的步子离开了绒花阁。
新婚之夜,这就是康南青瑶作为一个郡主的新婚之夜。
她经历了从死到生,又从生到死……
现在她在生与死之间,身体如同没有灵魂的躯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赫连策从绒花阁中冲出来,直接跨上了他那匹爱马,狂奔着出了太子府。
他一路上疯狂地挥动着马鞭,他要杀了那个人!
他的脑海中,一直闪现着今夜宫中宴会上的一个场景,赫连哲为康南青瑶求情。
而康南青瑶用自己永远无法得到的表情看着他。
只要是赫连哲的东西,他都要占为己有,哪怕是一个女人的心。
赫连策将马停在了英丰王府的东墙边,直接跳过了高高的围墙。
“谁?”
守夜的宫人问道。
“本太子。”
赫连策从阴影里闪出身子来,站在了守夜宫人的面前。
“太子殿下……”守夜宫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在惠璐阁中见到赫连策了,于是行完礼就退下了。
寂静的深夜里,赫连策毫不避讳地行走在英丰王府。
他直接用脚踢开了布海丽娜的房间门。
这一声巨响,让在布海丽娜惊醒过来,她从床的那边转过身子来,看见赫连策站在门口。
一阵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策儿,今天你不该来我这里,你醉了。”
“醉了?自从那日离开草原,我就从来没有清醒过!”
赫连策扑进了布海丽娜的怀抱中,又变成了那个草原上的小少年。
就是那一天,他被父皇从草原上接回了蓬照国,被封为太子。
他得到了一切,却失去了幸福。
“策儿,来睡吧。”
布海丽娜为赫连策打开了自己的被子,让他了钻进去。
赫连策虽然被赫连云城和奕莲宠着,他们却并不懂得真正的他。
他被宠坏了,坏到没有人可以包容他。
这个世界上,就只有布海丽娜这样包容他,
她会在他嘴的不成人样的时候,什么都不说,陪他安稳入睡。
白昼很快就到来了,布海丽娜一夜没有睡。
她不放心赫连策,所以她躺在他的身旁,看着他,看了一夜。
当阳光照进惠璐阁,赫连策就业醒了,他也从那个草原的梦中醒来。
“策儿,你醒了。”
布海丽娜对着他半张开的眼睛道,她虽没有笑容,可是却让赫连策感觉很舒适。
“小花?”
赫连策看清楚了,躺在自己身旁的女人,竟然是布海丽娜。
他没有吃惊,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会在这里?”
“策儿,你不记得昨夜怎么来的了吗?”
赫连策仔细地想了想,可是记忆却只停留在那夜的宴会上。
“昨夜是康南家的郡主嫁到太子府的日子。”
“是,康南家送给你一个郡主。”
布海丽娜道,她的语气冷冷的,说完她从床上下来,自己披上了挂在床边的晨衣。
“今日是郡主嫁到蓬照国的第二日,按照规矩,今日一早你应该带她到宫里去请安。”
“康南郡主,又是宫里……”
赫连策的头很痛,听到康南青瑶,头就更加炸裂般的痛。
“昨夜是洞房花烛夜,策儿你本不应该来我这里。”
“本太子想到哪里,就到哪里!”赫连策道,他的语气还带着些怒气。
“是那个康南郡主不合你的意思,没有将你伺候周到吗?”布海丽娜问道。
这随口的一问,终于让赫连策想起来一点昨夜发生的事来。
他伸出双手来,看着自己掌心的血迹,道:“那个女人是死了……还是没有?”
他做沉思状地看着自己的手。
这个时候,布海丽娜方才转过头来,看见了他手上原来是一片干涸的血迹。
难道昨天夜里,他将自己新婚的侧妃,也就是康南郡主给杀掉了?
这可了不得了,那女子虽然不是出生于重要的家族,可怎么说也是一个郡主的身份。
这样平白无故在新婚之夜死在太子府,还是被太子亲手给杀掉的,
这要是传出去了,难免不会引起一场战事。
“策儿,你昨夜到底做了什么?”布海丽娜一向没有表情的脸,都开始有些紧张的情绪浮上来。
“想不起来了,那个女人让你这样紧张,难道你是吃醋了?”
赫连策这个时候还有心情逗弄一下自己心爱的女人。
布海丽娜转过脸去,冷冷道:“你知道我不会。”
赫连策从床上支起身子来,走到布海丽娜身后,从后面一把将她抱住,道:“这就是我为何这样喜欢你,小花。”
“策儿,我不会吃醋,除此之外,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小花,我要不你帮我除掉一个人,这个人不除掉,我内心难以平静。”
赫连策将布海丽娜的身子转过来,对着她的脸道。
“把这个人,可是赫连哲?”
布海丽娜问道,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似乎她早就已经知道这一刻会到来。
“还是小花最懂我。”
赫连策从随身的香囊里面掏出了一个极其精致的小瓷瓶子,递到布海丽娜的手中。
布海丽娜端详着那个瓶子,问道:“这是什么毒?”
“鹤顶红,这一次我可不会给他留下任何余地了。”
赫连策说道,他想起了上一次下毒,竟让让赫连哲给解了,想到这里就气得肺炸。
也不知道在那个深山谷底,他上哪里去找到一个处子之身的女人来为自己解毒。
突然他想到了康南青瑶,他完全想起来了,为何康南青瑶的脸那样熟悉。
那分明就是跟在赫连哲身边一起逃亡的女子。
昨夜他侵占她的时候,已经发现她并不是处子之身了。
难道,就是康南青瑶为赫连哲解得毒?
这一切串联起来,是这样的合理。
让赫连策不得不相信,自己的推测简直是毫无误差的。
既然事实如此,那就更加坚定了他要杀掉赫连哲的心。
“什么时候下手?”
布海丽娜问道,她是完全遵从赫连策的意愿的,她从来不问为什么。
“越快越好,我不想他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会尽快去办的,为了你,我的策儿,还有我们的女儿小草。”
“这件事办好了,我就将你们母女接到我太子府中,我要封你为太子妃。”
“策儿,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名分。”
布海丽娜将脸贴在赫连策的胸口道,她要的从来都不是名分,她只要这颗心里有她。
其实她在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她才这样对他百般顺从。
“可是我想给你,给你全天下女人都想要的东西。”
赫连策握着她的手道,她轻轻地在他怀里点头。
他给她的。她全都要。
赫连策离开了惠璐阁,正如布海丽娜的提醒,他今日一早必须带着康南青瑶去蓬照宫请安。
那个行尸走肉的女子,真是让他头痛不已。
还有那个莫名其妙为赫连哲生下孩子的水王妃,这两个女人的画面在他脑子里轮番出现。
让他变得好混乱,他不得不让马儿飞奔起来,才能得到一点宁静。
而现在,在英丰王府的揽星殿中,水柔欢还沉沉地睡着。
赫连哲已经起身,穿戴好了一身将军的戎装。
他已经回到蓬照国多日了,身为禁军统领,他已经没有理由不出现在禁军营里了。
他算好了,赫连策才刚刚娶了新的妃子,今天应该带着妃子在蓬照宫中。
这样水柔欢在王府中便是安全的,所以他才选在今天去禁军营。
他轻轻地在水柔欢的额头吻上一吻,然后轻声轻脚地离开了揽星殿。
“哲,哲……”
水柔欢在梦里呼唤着他,可是他却远离了她的身边,听不到她的呼唤。
她做了一个梦,她一个人站在一片衰败的荒草中。
她很迷茫不知道为何自己要在这里,也不知道要去往何方。
空气里有血腥的味道,当她放眼望去,却望见了荒草下全是人的尸体。
她吓得几乎晕倒在尸体里,可是她却没有晕倒,她清醒地站在尸体的中间。
她很害怕,害怕的哭了起来。
这个时候,有一个男人骑着高大的骏马,从她身边而过。
她并没有乞求她的帮助,因为在她的潜意识里,她从来不会乞求任何人。
可是这个男人,却在水柔欢的面前勒住了缰绳。
他二话没说,弯下身在,将水柔欢拦腰抱起,骑着马离开了,让她逃离了这可怕的草原。
水柔欢看不清楚这个男人的样子,她被男人提着。
她只能看清楚男人腰间挂着的一把弯刀。
明晃晃的阳光照在了水柔欢的脸上,就如同弯刀反射的刺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