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的母亲,生了这样恶劣的儿子,真是不奇怪。
只是这让离琼玖好为难,水柔欢刚才被灌酒已经不舒服了,还要她喝?
“母后,不要为儿臣担心,再一杯酒儿臣可以挺住。”水柔欢对离琼玖道。
“就一杯,水王妃再不能多喝了。”
离琼玖眼看被逼到了绝路,只好妥协着对赫连策道。
赫连策笑着,将手中的杯子给丢了,道:“来人,把宫里最大的酒杯拿来!”
什么?
最大的酒杯!
水柔欢听到,都快晕过去了。
怎么会这样,一杯酒会要了她的命的。
哲,你在哪里,快回来救我!
水柔欢在心中呼唤着,可是赫连哲就是没有出现。
这个时候不止水柔欢,离琼玖也着急地不得了。
“皇上,太子要祝贺水王妃,一杯薄酒就好了。现在要拿最大的酒杯,不知道太子到底想怎么样?”
“是啊,策儿。喝个酒,用得着这样吗?”赫连云城问道,但是明显听得出来,他的声音有些迷糊,想必是因为高兴,多喝了几杯,有些醉了。
这样赫连策就不用顾忌他这个父皇了,看来这一切都是他精心策划好的。
水柔欢落在了他的手中,而赫连哲又不知道去哪里了,必然是要被他得逞了。
“父皇,儿臣觉得既然是祝福,那必然用大酒杯才诚意,父皇难道不想看看宫中最大的酒杯到底有多大吗?”
赫连策这么一通花言巧语,竟然哄得赫连云城来了兴趣,他嚷着道:“快去把最大的酒杯取来,朕也想看看!”
“皇上……”离琼玖无奈的一声呼唤,她知道她的话在赫连云城的面前一点用都没有,更何况他现在还醉了,看来这场胡闹要被他纵容下去了。
怎么办,水柔欢是她至交好友柔荑的孩子,她作为一国皇后都保护不了她不受欺负,以后将怎么给九泉之下的柔荑一个交代!
不行,她不能让水柔欢白白被欺负!
在酒杯还没有被拿来之前,离琼玖正想着办法。
而水柔欢则坚定地想着,她的哲不会抛下她不管,她的哲一定会出现的,她的哲就是她的英雄……
赫连策悠然地坐在了水柔欢的身旁,还是用那样邪恶的眼睛看着她。
这种目光,就连离琼玖都无法忍受了。
她在这蓬照宫中,虽然贵为皇后,可是谁不知道她是在奕莲长公主和赫连策母子的脚下过日子的。
但是今天,为了水柔欢,为了她自己的儿子赫连哲……她不能够再容忍下去了。
还没等酒杯拿到龙朔宫中来,离琼玖已经从自己的座位上愤然地站了起来。
她直接来到了赫连云城的面前,她也不管自己的行为符不符合宫廷的礼仪。
“皇上,天色晚了,今天的百日宴道这里就结束吧!”离琼玖这个时候用了强硬的语气。
这让奕莲长公主都吃了一惊,自从她进了蓬照宫,离琼玖这个懦弱的皇后就再也没有行使过皇后的权力。
今天她是哪根筋不对,敢在她的面前这样嚣张。
“皇后,现在大家兴致正好,怎么不让宴会继续下去呢。”
离琼玖现在已经完全拿出了一个皇后的气场,道:“娱乐要有节制,这一直是蓬照宫的规矩,身为皇后,本宫有职责让宫里的每个人都守规矩。”
“今日皇上高兴,皇后这么说是要扫了陛下的兴致吗?”奕莲将身子靠在了赫连云城的肩头上道。
离琼玖看到这个样子,就知道那两母子一定不会让自己好过,但是她既然已经拿出了皇后的架子就不可能再收回去了。
“百日宴是为皇孙而准备的,现在皇孙都已经睡着了,那么宴席也应该结束了。”离琼玖故意用严肃的眼神看了一眼奕莲道。
然后她稍稍转脸,对赫连云城道:“夜里露水重,皇孙这么小身子弱,恐怕经不起,陛下,让臣妾将孩子带回去。”
离琼玖一边说着,一边就从赫连云城的怀中将孩子抱了回来。
然后她不管奕莲长公主在背后怎样看着自己,转身就从台阶上走了下来。
“水王妃,随本宫离开这里。”她用命令的语气对水柔欢道,其实她的目光却盯着赫连策。
水柔欢早被吓得不知所措,但是见到皇后抱着自己的孩子,她仿佛立刻回过神来一般,从座位上抽身离开。
“蓬照宫里没有规矩也太久了,本宫身为皇后,可不能再坐视不管了!”
离琼玖离开龙朔宫前,掷地有声地丢下了这么一句话。
然后她抱着孩子,带着水柔欢,就走了。
“皇上,皇后也太不给皇上面子了,皇上想要寻个乐子都不给。”
这个时候奕莲满脸委屈地在赫连云城的耳边吹着风,然后赫连策也从下面走上前去,道:“就是父皇,那个皇后不仅不把儿臣放在眼里,就连父皇也不放在眼里了,依照儿臣看他们母子两怕是要造……”
赫连策的“造反”两个字才说了一半,便被赫连云城呵斥道:“够了!朕累了,你们回去吧……”
“皇上,您累了,让我服侍你就寝吧。”
奕莲长公主最会看赫连云城的脸色,刚才被扫了兴,他现在也不想赫连策这个不听话的儿子再闹出一个事端来。
“罢了,都走吧,让朕自己一个人。”
赫连云城摆了摆手道。
赫连策还想上前要说些什么,却被奕莲给拉住了,道:“你父皇累了,我们走吧。”
这下赫连策只好道:“儿臣告退。”
在回去的路上,赫连策显然掩藏不住计划没有得逞的不爽,他埋怨奕莲道:“母亲,儿臣手里有赫连哲的把柄,为何不让儿臣今晚至他于死地?”
奕莲叹着气道:“你父皇已经不是从前的父皇了,难道你没有看出来?”
“儿臣并未觉得有什么不一样,只是赫连哲的那个野种,似乎挺得父皇欢心。”
“策儿,你只看到了你父皇喜欢那个野种,可想过为什么?”
“为什么?”赫连策一脸的疑惑。
“你父皇会那么喜欢孙子,只因为他日子不多了……”奕莲说道此处,很孤独很落寞。
赫连云城,那毕竟是她唯一爱着的男人,他就要永远地离开她了。
“什么?”
赫连策道,他的心情很复杂,他兴奋了一下,因为没想到皇位这么快就要到他的手中了。
但是他立刻又觉得自己不该如此,因为他的母亲都没有表现的那样高兴。
他对赫连云城从来就没有父子之情,自从当年他狠心地将年幼的他送到那么荒凉的草原去,他心中就埋着恨。
“你父皇得了不治之症,过些日子就会发病,然后……”
奕莲说着,声音却断了。
即使再心狠手辣的女人,也放不下唯一的爱。
“母亲,你放心,儿臣当了皇帝,就尊你为太后,到时候赫连哲那母子儿臣要斩草除根个干净!”
赫连策扶着奕莲往她的寝宫去了,而奕莲的心正碎成一片一片的。
她在这蓬照宫的地位始终的名不正言不顺的,所以,她必须让自己的儿子赫连策当皇帝,太后才是她想要的地位!
而此刻,在蓬照宫的另外一个角落——琼玖宫。
水柔欢被离琼玖给带了回来,孩子已经熟睡了,她吩咐清宁将孩子带了下去。
然后又对她道:“清宁,去给水王妃准备一碗安神汤。”
“是,皇后娘娘。”清宁很快下去准备了。
离琼玖现在才放下刚才的伪装,对着水柔欢长长地叹息了一口气:“难为你了,我的孩子。”
“母后……”水柔欢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她还没有缓过神来。
“孩子,哲儿这个时候到什么地方去了?”
水柔欢脑子里“嗡嗡嗡”作响,是啊,哲他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她摇头,她一点都不知道赫连哲在哪里。
“你们不是一起离开了宴席吗,还有那个康南郡主,为何你一个人回来了,那两个人到什么地方去了?”
离琼玖这一问,点醒了水柔欢,对啊,哲他说与郡主有话说,才没有回来的。
“哲和郡主在一起……在御花园的凉亭。”水柔欢道,声音还是掩不住的颤抖。
这个时候,清宁将安神汤给端了上来,离琼玖接了过来。
“派人去御花园把王爷找回来!”
她一边吩咐着,一边端着安神汤来到水柔欢的跟前。
“母后……我自己来。”水柔欢有些不好意思,怎么能让皇后喂自己喝药?
离琼玖却将她轻轻按在软榻上,道:“柔荑的孩子,就是我离琼玖自己的孩子,柔荑不在了,你就当我是你的母亲。”
她温和地对水柔欢道,这让水柔欢再不客气,让她喂着自己,真的就像自己的母亲一样。
“母后,太子他为何要那样?”
水柔欢始终不解,自己为何每次背太子见到都会招来祸事。
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就是她是个带着不祥之兆的人。
“太子顽劣,这是蓬照国都知道的,孩子你不要太往心里去。”
“都是我造成的,母亲,我会害了哲还有孩子的,是不是?”水柔欢忽然害怕了起来,她心中那奇怪的感觉现在变得好强烈。
离琼玖的心里当然是清楚的,水柔欢就是个带着不祥之兆的女人,只有赫连哲可以化解她身上的不祥之气。
但是看着她这样可怜,她怎么会告诉她真相?
失忆或许是上天给她的礼物,让她忘记过去嗦承受的磨难,或许她可以快乐一些。
离琼玖缓缓地将安神汤给水柔欢喂完,然后放下药碗,道:“不要想太多,蓬照国的宫廷向来如此,我在这里几十年了,习惯了,你只是不习惯而已。”
水柔欢听见此话,想起了百合对她讲的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