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法泯灭，这是化道迹象！”
圣盟十六宗不朽门抬头，纷纷面露轻蔑。
“我就说，你与天相斗，如何问道？如今化道而去，皆是你自找的！”
紫中一脸狰狞，此时林凡身影模糊起来，越来越朦胧，他被冰雷包裹，似要融为冰雪一体，这是化道前奏。
“死气汇聚，当陨！”
天香坊老妪冷冷漠视。
“当真化道吗？”
不远处，柳宸叹息了一声。
“之前我看不起你，但你的所做所为，我很佩服，若你不曾化道，将来必是我的劲敌！”
“可惜，你要化道了！”
柳宸一脸遗憾，少无敌手，这是一大憾事，尤其是到了柳宸这个地步，需要与同辈交手，感悟自身大道。
但他闭关数十载，已经成为年青一代翘楚，甚至成长到三千大域年轻一代中的骄子。
“若你修为达到我这个地步，只怕我很难是你的对手！可惜你要化道了！”
林凡的身影逐渐朦胧，在风雪中摇摇欲坠，眼见就要化道而去，这世上便不再有林凡这人。
“咦？”
柳宸忽然皱眉，“泪珠？想来你也是有情有义之人，挂念太多，只得止步大道！若你杳无此念，只怕便不会化道而去！”
修者，讲究斩断七情六欲，于道止情，尤其是大道达人，无一不是无情之辈，他们都是踏着同辈的尸山骸骨走出来，哪里容得了他们谈情？
“情为何故？”
柳宸抬起头，没有看林凡，望着虚无空中，沉默不语。
可就在此时，人们发出了一声惊呼。
“生机？”
“好浓郁的生机！”
“是林凡，这生机来自于林凡！”
而在天劫正中，在那浓郁死气正中，一抹生机缓缓流出，应者林凡身躯，他的肌理仿佛都受到了滋润，焦黑的肉身生出一块块新肉，荧光闪闪，玓瓅辉煌，生机无限。
“化道之际，已现死气，冰雷不尽，没有不死仙药，何来生机一说？”
六顺岭等几大不朽皱眉不已，一脸不置信。
显然林凡此时并未动用一株不死仙药！而林凡，身上却露出了生机。
“生机？”虚空中那个意志露出一抹冷嘲，旋即阴沉道，“那本尊便彻底断了你的生机吧！”
这一声落下，顿时，数十道冰雷当空凝聚而出，每一道冰雷都有水桶粗细，皆都泯灭了法则与秩序，将‘凡’演化道极致，欲将林凡磨灭。
“什么是道？”
林凡冷笑，不予理会。
“法则万千，你以自身之法泯灭大道，这是你的道！”
他想开了一些东西，那一扇窗户纸似在被捅破。
“既然是道，有何不破之理？”
林凡闭上了眼睛，此时，他身上骤然亮起道道霞光，瑞彩玓瓅，辉光无限，给人一股神圣与赤诚。
“三千大道，万法皆有因果，你种下了果，那必然有因所在！”
这是无名大帝万年的感悟，现在被林凡感悟出来，心中有了另一番味道。
“何为因？”
“因我先天道根缺憾？”
林凡摇了摇头，这已经是果，并非因所在。
也正是这一问，那一层窗户纸似又松动了许多，他周身生机更盛，地下涌现出甘泉，涓涓声响，好一片安逸。
“因我天赋出众？”
林凡思索，这可以认定是一大因素，但他也不敢肯定，因为他毕竟仅仅见识北域，未曾走遍三千大域，谁知道想剑心这样顶尖修士会有多少？
天阶不过一个机遇，三千大域，仅有十域有这个资格，天知道多少修士错过了这一场盛宴？
“万法皆有本源，我先天道根缺憾已是果。”
“修行之中，天劫不断，这亦是果！”
“邱家欺辱，圣盟追杀，都是果所在，那何为因？”
林凡摇了摇头，那一层窗户纸很薄，甚至他触手可及，可偏偏无法捅破，困扰着他，让他无法问道。
而此时，万千冰雷汇聚一堂，林凡劈头盖脸地接受冰雷洗礼，恢复的肉身遭到打击，身心俱疲！
一幕幕，林凡回忆着过去。
一片片，大道的法则与秩序在他脑海中盘旋。
一缕缕，道音和鸣，林凡似抓到了一抹关键。
“真是这样吗？”
林凡探出一双手，屈指一伸，两缕清风缓缓流动，这是一个很低级的法术，只要是池阳境修士都能释放，甚至任何一个池阳境修士都比林凡做的好。
可林凡并没有在法术释放上感到懊恼，而是一抹大喜迎上心头。
“这便是道？”
双手结印，从最低级的法术开始，林凡双手灵动，不断打出结印，七层浮屠塔疯狂炼化晶石，大量精元供着林凡挥霍。
风刃！
火球！
剑影！
……
一个个法术亮出，林凡的眸子越来越亮，他周围的生机愈发浓郁，他的肉身也在以一个惊人的速度恢复。
“他要问道了！”
圣盟十六宗的巨头们沉默了，柳宸缓缓道，带着复杂与艳羡。
“他怎么可能会在死气中扭转乾坤，开始问道？”
而紫中却是一脸不甘，阴冷着，万分惊骇。
林凡自是不知，他感觉一扇窗户被捅破，骤然万千道法向他迎面扑来，他若饥渴学生，拼命吸收着知识。
七层浮屠塔流动，发出闪耀光彩，各种法则、秩序纷纷涌出，刻入林凡的肉身，打入林凡的气海，辅助林凡问道。
万千晶石疯狂燃烧，补充着林凡的消耗，恢复林凡自身的血脉与肌理。
骨骼上生出肌理，血脉联通，林凡的心脏跳动，带动着全身的血脉快速梳理起来。
法则与秩序在林凡体内交鸣，一股股大道之音在此时响起，各色不一，但毫无疑问，每一缕都价值连城。
这些，多是在天阶上采集，一些是林凡平日感悟，现在全都成了林凡问道的本源所在，被林凡拿来问道。
而虚空中，惊雷快速汇聚，数以百计的冰雷似要将林凡淹没，天威更怒，可却又能如何？
林凡勘破了生死，已有生机，现在有看透了大道，他的道法根本不足以泯灭林凡道法。
一个风刃可以泯灭，可无数个风刃？上苍可以泯灭吗？
凡是都有一个极限！
林凡问道，自身积累已经到了一个逆天的地步，上苍降下天劫，以示惩戒，但凡事都有个度，林凡看破一切，超越这个度的存在，一切都不再是阻力。
反而是对林凡的一种磨砺！
生与死，造与毁。
两者本来就是敌对，不过可惜，现在林凡已经占据了上风。
此时，林凡看透一抹道法，那是道之本意所在。
晶石也瞬息间消失数亿，但带来的却是肌理恢复了大概，林凡的轮廓清晰起来。
他的眸子深邃了许多，若无边大海，一眼看不到边。
他的身躯在冰雷天劫之中，虽然依旧渺小，可此时看起来却伟岸了很多。
他的气息好似火山喷发，瞬息间上升到一个无法想象的高度，但没有停下来，继续攀升，这完全是一个新的标记。
时间很慢，一天过去，林凡孜孜不倦，肉身重塑，肌理恢复，气血重新旺盛起来，黑发狂舞，他的重新活跃地跳动着。
二十亿晶石！
林凡耗费二十亿晶石，但依旧没有问道成功，但他的肉身已经到了一个新的地步，五脏六腑内，蓝弧不绝，冰寒之气逼人。
伴随着大量的惊雷与冰雪汇聚，此时，人体秘境也开启了第一境第三重。
第一境第三重，林凡也不知这会带来的好处有多大，但无疑，这好处绝非表象那么简单。
“都一天过去了！他还未问道成功吗？”
自林凡感悟到道之破绽之时，天空中的冰雷保持了一个强度，不再变化，但非常恐怖，就算是不通玄境修士，也无法支撑一个时辰，但林凡已经在这种冰雷下坚持了一天！
“果然！我很期待与你一战！”柳宸背负双手，他眸子闪动，压抑不住心中的想法，非常激动。
“不管如何？五千修士，足以让你泯灭在此！”
紫中的声音代表了圣盟十六宗，巨头们冷笑，底下修士也多一脸漠然，一旦林凡问道成功，不再耽搁，全力斩杀！
“这便是我的道吗？”
林凡轻声自语，他感觉自身似有一抹大道融入了气海，在他的腑脏、肌理中，这是一个‘果’，但却无源头，轮回更不知其源头。
他的道便是……果。
“因果循环，我还未看透‘因’之所在。”
林凡叹了口气。
很多人问道，平平无奇而过，并未有实质结果，不少修士在此，注重的仅仅是实质修为增长，而并非道法本源。
这‘果’，说不上多么玄乎，但却在起点上不知高上寻常修士多少倍，但这是是最简单的‘果’，甚至无法与用来对战。
但日后仔细参悟，感悟因果，参透轮回，或许会有一个全新的发现。
若是出其不意间，这因果也能收到奇效。
此时，林凡的气息趋于平稳，不再有太大的波动，他肉身重塑，肌体散发出莹莹光辉，体内金色的血液沸腾似大江大河，血脉不知比之前强盛了多少，筋脉拓宽，骨骼强壮，由里到外，林凡焕发出新的生机。
天空中，冰雷似在缓缓减弱，不到两日，林凡从中获取了很大的收获。
千里外，人群一片，在皑皑积雪尽头拉出一道黑线，随着天劫消散，缓缓向着北冥广场靠近。
圣盟十六宗旌旗招展，十六位巨头当先而动，缓缓逼近林凡。
“林凡，前往北冥荒域的出口已经被圣盟十六宗以秘法封闭一日，本少爷看你如何逃走！”
五千修士合围，缓缓靠近，那紫中冷嘲大笑，漠视里冷酷无情，非斩杀林凡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