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懂什么。”老猫不屑叫道，他站起身来，在桌上渡着猫步，来到茶壶旁，自古倒上一杯，双蹄捧起，一饮而尽。
“本猫爷既然敢说这话，就有办法，你们无须多言。”老猫牛气哄哄，这时的老猫露出本面，自大狂傲，但有莫测经历，常人难以揣度，“至于那位真仙大帝，说出来怕吓死你们。”
“是谁？”成虎被唬住，小心问道，这些东西一般人难以触及，少有人能知。
“元始。”老猫念出两字，所有人都升起浓浓敬意。
人族立世，元始大帝功高劳苦，他几乎凭一人之力，扭转人族末式，在万族之中拿下这一片大地的话语权。他是人族第一位真仙大帝，也是最被人记下的一位，即便他已经仙逝数百万年，但关于他的传说无数。
传闻他仙逝当日，天将红雪，染红人间。又有百兽诚服，觑见灵柩，有不服妖族王者比肩人族圣贤大闹，被元始大帝残留一抹意念斩杀，有数个皇魔，等同人族圣贤，欲打破僵局，被元始大帝留下仙兵斩杀，皆是秒杀，没有悬念，至此人族兴盛，之后真仙大帝不断，巩固人族地位。
而元始大帝后人自称元始族，定局荒野，常有圣贤临世，每当打乱之日，元始后人都会出世帮扶，名声在外，有口皆碑。
如此一位大帝，隔了几百万年的岁月，怎么可能诅咒到猫呢？
三人心中满是不解。
“真仙大帝不是你们现在能理解的层次，其中涉及秘闻，你们也不知道。”老猫猜出三人所想，不满地‘瞄’了一声，继续道：“只要你能不断提升修为，我能保证十年内能达到通玄巅峰，至于圣贤，全看个人，这个本猫爷无能为力。”
林凡点头，真仙大帝本就数万年才出一位，每一位都是惊艳之辈，何况人族第一位真仙大帝，冠绝古今，被人景仰，无法揣度自是正常。而欲达圣贤，本身修为跟上同时，需要对道的感悟。
千层崖一战，三位问道境大修士已经初步感悟到道的存在，林凡竭尽全能，只有凭着对方轻敌和阴尸水的奇效方才力挫，而三人对道的感悟也是肤浅至极，都能有如此威力，可见道的感悟看的不是修为，而是人本身。
“合作愉快。”林凡笑道。
老猫不可置否，瞄了一声，懒洋洋躺着。
“你们二人似乎有所发现，快说说看。”林凡看向杜子达和成虎，两人从进来便是一脸兴奋，必定有什么好事，于是问道。
“印石阵我参悟了几分，有所收获。”成虎上前，激动道，千层崖一战，他几乎就是看客，不能有一丝帮助，心有不甘。
“恭喜。”林凡真诚祝福，每个人天资不同，就像他能身兼地师，但别人却不能，天资所限。
“你的那块舍利我拿了，感觉有效果。”杜子达拿出舍利，鸽蛋大小，漆黑发亮。
“好。”林凡高兴道，杜子达亲如兄弟，无须多言。
“我参悟到一套功法，名曰达摩金身决，目前修炼，大有收获，这才几日，修为隐隐有些突破。”杜子达说完便默念佛经，顿时佛光大盛，杜子达映照其中，如佛陀转世，宝相庄严，让人心生宁静。
“胖子心无旁骛，倒也适合佛修，千层崖一战，林凡得的那件金刚铁楛倒也适合你。”老猫插上一句，看了看成虎，“你心思细腻些，阵法确实适合你，林凡不如将那块符盘也给他算了。”
“好！”林凡也不扭捏，法器乃身外之物，二人都是信得过之人，送给朋友无须多说。
“哈哈……”杜子达仰头大笑。
“谢谢林老大。”成虎心生感动。
林凡心情大好，忽然想起那位圣贤，继而问道：“当日我见圣贤投影，后在千层崖感悟荒古字体，两者之间似乎有所联系？”
“对了，我看林哥的步子和千层崖的感悟有些相同，这些日仔细揣摩，竟有神似。”杜子达也点头，他当日在千层崖之下便有感悟，之后看了林凡施展，觉得两者相像，几乎同出一门。
“小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老猫高深道：“你说的那位圣贤确实存在。”
林凡心中激动，不想那位先天道根缺憾的圣贤果真存在。
“他叫潘九，人称潘大圣。他是一位大圣，了不起的人物，若不是松帝在世，他极有可能证道成就真仙。”
林凡三人倒吸一口冷气，松帝，乃人族最后一位真仙大帝，传闻生于山野，被松树精孕育养大，之后证道成就真仙。但松帝仙逝已近万年，不想这位圣贤居然是松帝时代的人物。
而一世只存一位真仙，这条规则几乎就是大帝规则，这位圣贤当真是生不逢时。
“你说的步子叫虚空步，乃潘大圣成名绝技，也是荒古传世七绝之一，不过潘大圣所学不全，不然只消一步，能跨一域。”老猫道出秘辛，想不到竟然有如此来历，荒古七绝，传闻每一绝技都惊天动地，神鬼莫测，七绝全，上天入地，几近无敌。乃传世法门，不世法术。但时间久远，七绝消失，久不再现，潘大圣偶得虚空步，也不过残缺一角，最后极有可能使出秘法，刻在千层崖上，等待后人发掘。
林凡三人目瞪口呆，这些太过于诡秘，完全是另一个层次的东西，潘大圣学期残缺虚空步便能来去自如，林凡学习的还只是潘大圣残缺步子中的一角，便能在千层崖一战中扭转战局，力挫三位问道境大修士，可见七绝之名，果然不虚。
“那为何我们几人出了红月界，千层崖当即出现呢？”林凡问出心里疑惑，目光炯炯，看向老猫。
老猫有些不耐烦，但还是认真道：“小子，有些东西本猫爷也无法解释，即便真仙大帝过来也没有理由，所以你无须弄明白，可以理解为自然之理，也可以看做是福缘所致。”
林凡点头，老猫所言不假，真仙大帝行为难测，若真仙大帝要沉一域，无须理由，无人反对，反而大多极力配合，这边是自然之理所在，人族的自然之理。
七绝传承荒古，其理早就泯灭，常人根本不知，的确可以理解为自然之理，为荒古之自然之理。
也就在此时，林凡忽然周身华光大放，他似有感悟，双目闭起，不发一言，沉寂下去。
杜子达和成虎不明所以，想要上前，却被老猫暗中传音：他在顿悟，切忌打扰。
两人大喜，连忙小声出了屋子，老猫跳在杜子达肩头，也出了屋子，只留林凡一人在感悟。
“理？什么是理？”
林凡心中发问，这个问题刹那间萦绕心头，挥之不去，但心底似乎有个答案在闪动，却无法抓住。
他回悟过去，从八年前来到这个世界，被老头收养，到救下杜子达，再到后来进书院认识吴伯仲等等，历历在目。
“我所生所活八年，努力拼搏，只求出人头地，能够修为步步，升上巅峰，却不想道根缺憾，被困难以进半步。”
林凡思索，他全身浩然正气快速流转，全身一阵氤氲，雾气缭绕，难以看清真容。
七榜状元，林凡收获无尽荣誉，各类褒奖纷沓而来，艳羡、妒忌比比皆是，林凡都能从善而待，不张狂，不倨傲，在平静与平凡中处理。但得知道根缺憾，心境变化，林凡两榜倒退最快，一切皆变，人情冷暖皆成过往，唯有杜子达一心一意，两人生死患难，相依在一起。
“我能活下来就是我的理，无论是忍着无数嘲讽，面对各项辱骂，这一切都是暂时，总有一天，我能登上高峰！”
端坐木桶，林凡好似一尊圣像，面如金刀，冷峻带着不屑。道道白气生气，交织升空，顿时风声大作，林凡立在其中，不发一言，但远观而看，却以为他在信步而走。
邱家逼迫，千层崖仙门试炼，一路血雨腥风，先是斩杀胜剑，而后是天一道人，再到邱宁、宋柯以及申坤，又力挫凌云真人等三位问道境大修士，林凡一路下来，历尽艰辛，逆境中突破池阳，达到地师山字辈小成，一切都是努力所至。
“圣贤投影于我，再见千层崖，我能领悟虚空步，此乃是理。”
“日出东方，落于西边，此乃是理。”
“溪水汇聚成河，大河东去，汇聚成海，此乃是理。”
……
林凡心中不断默念，他周身灵气汇聚，像仙人临世。在他脑海中，拿到无形呼唤在呐喊，只消一伸手便能触及，可这一步却遥不可及，难以触摸。
“理，这是理，也是‘道’。”
“道与理本就并肩存在，有理自然有道，有道也会有理。”
“荒古存世是理也是道，是为道理。”
“极古存世是理也是道，是为道理。”
“近古存世是理也是道，是为道理。”
“我林凡存世是理也是道，亦是为道理。”林凡心中一明，那层隔膜顿时云消雾散，林凡旋即睁开双眼，一道圣洁气息冲天而起，直逼云霄。
这一刻，林凡心中无数清明，所有过往如过眼烟云在脑海中浮现而过。他发出无数冥兽，扑向所有影像，轰隆隆声响不绝，不管是赞誉还是嘲讽，不论是褒奖还是践踏，所有的一切皆被斩尽。
这一刻，林凡成就自我，他体内浩然正气好似沉睡大龙，瞬间清醒，昂昂龙吟不绝，浩然正气不断壮大，初时堪比溪流，之后溪流汇聚，冲刷着经脉，修理受损机理，他的伤势在快速恢复，修为也在不断的进步。
池阳境三重！
池阳境四重！
池阳境五重！
……
这一切都是一个不可思议的过程。
当林凡的修为突破到池阳境八重的时候停了下来，他睁开双眼，看了看自身，虽然伤势依旧眼中，但已无大碍。
“这……”杜子达和成虎两人目瞪口呆的看着。
立在杜子达肩头老猫感慨万分，心道：“想不到这小子悟性如此！当真是块好材料，若不是先天道根缺憾，只怕……”
不过旋即心中叹息一声：“都是被诅咒的体质，即便突破了圣贤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