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停下来,泪眼朦胧之中出现了一只大手,手里握着一个纸杯。
“喝点儿水嗽嗽口!”
“不用!”
海兰站起来的时候,动作猛了一些,再加上双脚麻得厉害,不知怎么突然眼前一黑,踉跄几步之后竟是直接朝前面的栏杆栽过去。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压下心头所有的悲怆和愤恨。
程诚反应很快,立刻冲过来搂她的腰,海兰眸光一闪,不动声色地转动了半个身子,程诚整个人就被甩了出去。
海兰把力道把握得刚刚好,一点儿都不像是故意为之,倒像是情急之下的应激反应。
程诚双脚离地,肚子搭在扶手上,一时很难把握平衡,稍不注意,就会跌下去。
五楼,摔不死,可自由落体,直接着地的话,一定会残废!
“程诚,小心!”
海兰调动所有的情感,喊了一句。
她的确是在给自己留后路,不然,万一程诚发现什么,遭殃的不是她,而是明轩!
程诚死死抓住栏杆,从指关节泛白的程度就知道,这个动作对他来说有多费力。不过就是几秒钟,程诚把身体拉回来,最终站到了地面上。
要不是视线范围之内发现了摄像头,要不是脑子足够清醒,要不是不想轻易去碰犯罪这件事,她会在他挣扎的时候直接把他推下去。
转眼间,程诚已经紧紧地抱住了她,口气中带着劫后余生的愉悦。
“没事了,没事了!谢谢你的提醒,海兰!你刚才是在担心我对吗?你是在乎我的,我真高兴!”
为了她的安全,能做到这份儿上,她可以百分百地确定,他是真的爱她!
确定这一点,也算是一大收获了!
程诚以为海兰吓到了,紧紧地搂着她,下巴抵着她的额头,轻声安慰了许久,才牵了她的手朝包间走去。
“海兰,明轩最近碰你了吗?”
海兰暴怒:“你不是在我家里安了摄像头吗?有没有碰,你不清楚吗?”
她的声音没有多大,可是因为距离近,程诚只觉得耳膜被震得生疼,不过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不悦,反而笑意更浓。
本来他还想追问海兰在公婆家小住的时候有没有和明轩亲热,可是看到她这样的态度,便把话又咽了回去。
兄弟们看到老大心情颇好,不由对海兰多了几分钦佩。漂亮的女人到处都是,可是像眼前这位又漂亮又能让老大认可她的身份,对她死心塌地的女人,实在是少见。要说她没有两把刷子,恐怕没人信。
散场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海兰的脸黑成了锅底,程诚跟她说什么她都不理会。
程诚自然是要送她回去的,一路上,司机都不由为海兰捏了一把汗,老大百般讨好,海兰硬是不接茬,真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老大脾气不好,随时会翻脸,他们都知道。可海兰似乎是吃定了老大不会把她怎么样,直接把他当空气。
“靠边,停车!”
海兰望着司机的后脑勺,口气冰冷。
没有老大的命令,司机速度不减,跟没听见一样。
“聋了吗你?停车!”
程诚一句话,把司机吓得缩了缩脖子,赶紧踩了刹车。
再过两个路口才是海兰的家,可是程诚知道,她不想让他出现在家门口,因为她不愿意让明轩看到。
一想到明轩的身份是海兰的丈夫,程诚就感觉自己的心像被放在火上烤,疼得肝胆俱裂。
就在海兰推开车门的时候,程诚幽幽地开口:“什么时候和明轩离婚?”
海兰身形一僵,默了默,才淡淡地说:“尽快!”
程诚张了张嘴,没有说话,海兰都已经这么说了,他要再催,必定会惹她生气。
嘴角不自觉地挽起一丝自嘲,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怕她生气了呢?
原本,她是怕他的,藏得再深也瞒不住他的眼睛。
可是没了那层神秘面罩的遮挡,她不再怕他了。
他突然有点儿怀念戴着面罩和她交欢的日子,她像受惊的小白兔,怒气滔天却不得不忍气吞声,他把她玩弄于股掌之间还能全身而退,那种感觉,犹如飘在云端,舒畅惬意。
海兰的胃一直不舒服,又过了几天实在撑不下去便去医院检查了一下。估摸着她从医院出来了,明轩给她打电话询问怎么样,她说只是轻度胃炎,吃点儿药就没事了。
明轩晚上从没见过她服药,问了她才知道她把药放在公司了,因为一天只需要吃两次。
程诚想海兰想得发疯,每次给她打电话她都不耐烦,没说几句就挂了。
女人偶尔耍耍小性子,倒是很可爱,可如果一而再再而三,骑到男人的脖子上那就不好了。
程诚是这么想的,他没再给海兰打电话,只是发了一条短信:晚上来找我!后面,附了一个地址。
海兰去过,那是位于城南的富人别墅区,依山傍水,风景秀丽。曾经,她也对住在那里的人心生羡慕,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再去的时候,会是以那样不堪的身份。
程诚开门的时候,光着上身,腰间松松垮垮绑着一条浴巾,蜜色的八块儿腹肌闪烁着光芒。
他勾了勾唇角,淡淡地说:“进来!脱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