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回应,男人有点儿气恼,不过却没有停下来,而是含糊不清地说:“你是我的!以后不准让那个男人碰你,接吻也不行,不然我就杀了他!”
即使是在一片漆黑之中,海兰还是能看到他眼里的杀气,利刃一般直刺向她的心窝。
他不是在吓唬她,他是真的会这么做!
男人的口袋里鼓鼓囊囊,很硬,海兰知道,那里有一把手枪!
明轩就在家里,他想杀掉明轩,易如反掌!
人人都有软肋,丈夫,父母,亲戚,朋友,统统都是她的软肋,她把脸偏向一侧,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海兰咬破了下唇,腥咸的味道在口腔里慢慢弥漫开来,疼痛,让她的大脑瞬间从混沌变为清醒!
海兰沙哑着嗓子开口,眼里满是嘲弄。
“为什么不敢让我看到你的脸?”
“是长得丑?还是怕我知道你是谁,怕我报警?”
“你到底是谁?”
她死死瞪着男人的眼睛,语速很慢,声线低沉如鬼魅。
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用激将法?没用!我只是觉得这样有趣,神秘,过瘾!”
海兰没有说话,手指似是不经意地碰到了他的手,然后缠上去,很快又改为十指紧握。
男人的身体僵了僵,眼底划过一丝惊喜。
“你这是干什么?”
“不干什么!”
只是几秒钟而已,海兰就猛地抽回了手,脸上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男人粗厚的大手伸到海兰的后腰上,紧紧地抱住她,好像要把她整个人揉进怀里,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语气中带了一丝怅然:“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海兰把涌到嗓子眼的恶心咽了下去,不回应,也不拒绝,挺直着脊背,一秒一秒地熬着时间。
“真的爱我?”
海兰的声音冷冷的,不带一丝温度。
“真的!”
“为了我,可以去死吗?”
“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不会!”
“那我死还有什么意义!”
真是一个狡猾的男人,脸皮够厚,也很会玩文字游戏,海兰苦笑,自己真是蠢透了,逞这样的口舌之快又有什么用?
男人走了,海兰瞪着那道暗影,恨不得扑上去咬死他。
失去支撑一般,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顺着冰冷的墙壁滑下来,直到瘫坐在水泥地上。
往后余生,她怕是再也脱离不了这个恶鬼的纠缠。绝望,再一次狠狠地攫住了她的心。
穿堂风几乎吹透了她的身体,她就那么安静地陷在黑暗之中,直到口袋里的手机响起。
隐隐的,“叮”的一声响,是电梯门打开的声音,海兰慌忙把手机调成静音。
看着“老公”两个字在屏幕上亮起,她咬紧牙关,不敢去划开接听键。
明轩终是不放心,坐电梯下来,要去小区门口迎她了。
眼泪无声滑落,从嘴角滑进口腔,咸咸的。
海兰在浴室里冲洗了半个多小时,把头发吹干以后才拿起手机给明轩回了电话。
“明轩,你怎么不在家?去哪儿了?”
“我在小区门口呢,你已经回家了?”
“我从后门进的,刚到!”
这事就这么瞒过去了,看到明轩风尘仆仆地回来,冻得脸都红了,海兰扑到他怀里,紧紧地搂住他。
她突然觉得,做这个男人的老婆,真是太好了!
和威扬集团的合作敲定以后,海兰和程诚接触的机会便多了起来。程诚偶尔会试图和海兰闲聊几句,似是为和她做朋友作铺垫,可海兰的态度始终很冷淡,有时候故意装作没听见他说什么。
热脸贴冷屁股这种事,次数多了,任谁都会退缩。
林素经常约海兰逛街或者吃饭,每次海兰都会事先声明,不许她带着程诚,林素知道海兰对程诚印象不好,便也没有拒绝。
海兰后来又假装无意地问起过林素,程诚是怎么受的伤,林素说是刀伤,好像是仇家报复。
那个混蛋的手,海兰摸到过,程诚的手,她也仔细观察过,似乎非常像,她也曾经因为这个,怀疑度一度飙升。可是,当她注意到明轩和张总的手时,不免又有些失望,男人的手似乎都差不多,甚至可以说千篇一律。
安生日子没过几天,那个混蛋又打来电话。
“晚上十点,出来见我,我就在你们小区门口等!”
那时,海兰刚刚坐到餐桌前准备吃饭,明轩在厨房里收拾,马上就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