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额前的刘海已经被汗水湿透，她身体发软，整个人沿着墙壁滑下来，眼底一片死寂。
程诚看到海兰似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蹲下身来想要抱抱她，却不想，她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
她有分寸，力道不大，怕被别人看出异样，泄愤的成分更大一些。
程诚察觉到了，便也没有恼，他低下头，在海兰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心满意足的笑了。
几分钟以后，两人已经坐回到办公桌前，丝毫看不出脸上有异样之色。
海兰打开桌上的一个文件夹，一页一页地翻看起来，明知道程诚在盯着她看，却假装不知。
一想到刚才两人休息室里发生的一切，她就觉得胃里恶浪翻腾，恨不得把所有的污秽都吐在眼前的衣冠禽兽身上，把他淹死！
“海兰，林素和我上床了！”
程诚突然开口，似笑非笑地看着海兰，海兰目光一滞，随即恢复淡然。
“你们不是快结婚了吗？早晚都会发生的事！”
“不吃醋？”
海兰抬眸，一脸嘲弄地看着他。
她会吃一个变/态的醋吗？
他怕是对“吃醋”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其实，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海兰，给我生个孩子吧！”
“做梦！”
海兰觉得太阳穴不停地跳痛，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这个混蛋近在咫尺，她完全可以趁他不备暴揍他一顿。
可是，终归也只是用意念过过干瘾罢了。
“那就和明轩离婚，专心做我的女人！我实在受不了你和他同床共枕，我真怕有一天会嫉妒得发狂，一时心血来潮就把他杀了！”
“如果你不想我死的话，就不要动这个念头！”
海兰依旧不动声色，可是每个字都带着绵绵不绝的杀气。
真正的爱情就是这么伟大，她可以为明轩去死，明轩也可以为她去死。不过如果明轩真的因为她丢了性命，那她也没有脸再苟活于世。
死一般的安静，仿佛连时间都凝固不动，等到海兰缓过神儿来的时候，才发现对面的位置已经空了，程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
她苦笑，笑着笑着又哭了，直到妆容全部花掉，只好掏出化妆镜重新补过。
呆呆地坐了好久，她拿出手机来给程诚发了一条短信：不要和林素结婚，不要伤害她，求你！
发完以后，她又有点儿后悔，可是想撤回已经来不及了。
一个变态人渣，哪里会有人情味，跟他说这些，有什么用？
他没有回短信，倒是在意料之中。
隔天中午，林素哭着给海兰打电话，约她出来见个面。
一间淡雅别致的咖啡馆的角落里，林素红肿着眼睛睨着窗外，双肩时不时因为哽咽抽动几下，看起来，可怜又凄凉。
海兰坐到她身边，轻轻搂住她的肩，柔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林素抹了一把再次溢出眼眶的泪水，划开手机屏幕，颤抖着手指点开了一个视频文件。
手机已经调成静音，可视频里的画面还是像重锤一样狠狠敲打在海兰的心尖上，瞬间血肉模糊。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渐渐染满血红，全身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画面里女孩的脸虽然打了马赛克，可是，她清楚，那人是她。
变/态！
居然录下了视频！
过了好久，海兰才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低声问：“这段视频从哪儿来的？”
“是一个陌生号码发给我的！我没想到，程诚居然有这样的一面。他口口声声说自己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碰过女人，可是你看这段视频，他明显就是老手。他骗我，他骗我……”
海兰压下眼底的震惊，低声问：“那你有什么打算？”
林素哭得更凶了，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不时引来别人好奇的目光。
“我把你叫来，就是觉得心里难受，向你倾诉一下。说出来就好多了，我这就把视频删掉，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海兰怔住，林素的意思是，她不介意，还要继续和程诚在一起，和他结婚，然后生下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