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了，继续走吧。也许是哪个大地主没事儿做，留着这片地准备做别的事情，或者是这儿里的皇帝佬儿要盖陵寝呢。”凌皓月拍拍手，跺跺脚，扯着北辰轩的衣领子又开始走。
“前面好像有炊烟。”北辰轩妖娆兰花指指向前方，凌皓月对此已经免疫了。
太阳快爬到头顶的时候，凌皓月总算瞧见了一丝曙光。走了近两个时辰，一直饿着肚子，两人都有些不好受。
袅袅的炊烟升起在不远处，就像是海面上那些找不到方向的夜行船看到灯塔一般，两人顿时有了动力，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
“看来是个村庄，炊烟挺多的。”北辰轩数了数，大概有二十来家的样子。
“庄子肯定不小，你瞧栅栏都围到了老远。”凌皓月点点头附和。
一进村庄，一家装修挺不错的小饭馆就出现在二人眼前。酒肆门前很整齐很美观地堆着一堆空酒瓶。乍一看，还挺有艺术感的。
“老板，来两壶茶，一碟小菜两碗面条。”俩人进了饭馆，随便寻了个靠窗子的位子，北辰轩搁下东西，冲着店小二儿招呼道。
“好咧，”店小二儿手脚麻利，说话间，已经在桌子上摆好了干净的空碗和筷子：“二位客官还需要点别的东西吗？小店的醉鸡很有名，来往的路人和这儿的乡里乡亲的都爱吃。二位要不要来一碟？”
“当然要来一碟，”在北辰轩开口拒绝之前，凌皓月迫不及待地点头同意：“光两碗面条还不够，你再给我们来两个馒头，还有，那什么牛肉也来一点。黄酒有吗？”
“有，都是小店自己酿造的，味道醇正得紧。”小二儿连连点头。
“那再来一壶黄酒。”凌皓月倒是豪爽。
“好咧！”难得遇到这样豪爽的客人，小二儿回答起来也是异常的干脆。
小二儿的身影还没完全在视野里消失，北辰轩的眉头便已经拧得能挤出水：“点这么多你能吃完？还不知道这儿收不收银子，万一不收，吃了人家两碗面条，帮他们做做工也就过去了；你点这么多，到时候账单要是没着落，我就把你身上最值钱的东西给当了。还有，一会儿当干粮的馒头，去馒头铺子买，那儿肯定比饭馆便宜。”
“北辰轩，你真的确定你没病吗？”凌皓月狐疑地看了北辰轩一眼，然后继续说道：“怎么像个娘们儿似的扭扭捏捏瞻前顾后的。”
“喂，不要给我转移话题。”北辰轩却是完全不理凌皓月的茬儿，而是坚持自己的担忧。
凌皓月被逼无奈，只得没好气儿地对北辰轩解释了起来：“你的观察水平和临时判断能力怎么变得这么差，这个地方明显不是用银子的地方，他们的银钱是一种类似于青铜器的小硬币。一个硬币的购买力挺高的，可以买一盒不错的胭脂或者水粉。”
“你怎么知道？”北辰轩狐疑地看着凌皓月，问道。
“刚才进来之前，有两个姑娘在对面买胭脂水粉，我就去看了一眼，”凌皓月边说边笑嘻嘻地从衣服袖子里摸出一个小布袋子：“顺手把她们的小钱袋给摸了过来。里面还有不少铜子儿，这一顿肯定是够的。”
“客官，您要的牛肉来咯！”小二儿还是那样热情。
北辰轩端详着凌皓月手中的那只小布袋子，竟然有点儿发愣。店小二儿正巧端着一只盛满切片牛肉的盘子，边吆喝边端了上来。
北辰轩刚想好的话立刻被他吞回了肚子。
“哟，这位公子的福气真不错，能有一位这么好品味的夫人。”店小二儿瞅见北辰轩手里抓着的布袋子，口里称赞道：“夫人气质好，品味也很好。想必是大户人家来的，这位公子真是上辈子修得的缘分。”
“多谢。”凌皓月笑眯眯地。
凌皓月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怎么，人家称赞你你还不高兴啊？”北辰轩没用筷子，用手捏了一小片牛肉，蘸了蘸一旁的辣椒酱塞进嘴里。
“没，只是觉得怪怪的。”
凌皓月摇摇头，捉起筷子，竖着在桌子上码齐，夹了片牛肉咬了一口说道：“正常不是应该称赞夫家如何如何，然后夫人有福气之类的吗，这边完全相反，听上去有些突兀。还有，你看这周围的桌子上都是女人和男人吃，或者是女人和女人一起吃，男人和男人一起吃饭居然一桌都没瞧见。”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听完凌皓月的提醒，北辰轩也是注意到这一点，但是他却并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
“客官，你们的两碗面条和一碟小菜，还有两个馒头和一壶黄酒。”店小二儿捧着一个大大的托盘移步过来：“夫人要几只酒杯呢？”
“两只。”凌皓月扫了一眼北辰轩，吩咐道。
“我不想喝酒，一只酒杯给她就够了，给我来点茶水吧。”北辰轩摆摆手拒绝道。
店小二儿没理睬，依旧看向凌皓月听候吩咐。
“他说不喝就不喝咯，你眼巴巴地瞅着我干嘛，难道我还能逼着他喝不成？”凌皓月有点奇怪，看着小二儿哥说道。
小二儿用更奇怪的眼神看向凌皓月：“他说不行你就觉得不行？我就说这公子很有福气吧，觉得是什么，夫人就同意什么，别怪我多嘴，我在这儿跑腿这么多年，服侍过形形色色的人，见过这么好的女子的，也就夫人一人了。”
“什么意思？”凌皓月也琢磨出不对味道了。
小二儿却没再说下去，只是眼神有点躲闪，良久，才低声说道：“二位不是本地人吧，我那边还有几盘菜要端一下。而且现在人多嘴杂的，若是二位愿意，傍晚的时候，可以再来找我，我换班。”
吃完午饭，集市尚未散去。凌皓月和北辰轩便现在集市上逛逛，等夕阳西下的时候打算再回到小饭馆，吃吃晚饭，顺便也跟小二儿哥打听打听情况。
不过集市上面有些情况，确实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说吧，你想要买什么？我今天身上刚好多带了些钱，你这簪子也补好几次了，前些日子就听着你在一边抱怨。不如这次我就帮你买个簪子吧，换个花色，你这太素了。”一个体型略微肥胖的女子，边超越凌皓月二人边扭头对身后的一个男人说道。
女人身后的男子比较高，人也瘦瘦的，亦步亦趋地跟在女子身后，听见女子的话时，更是连连点头。
“这地方，难道鸭子馆盛行？”凌皓月目送着二人，轻声嘟囔了句。
“夫人，你看这天色，已经很晚了。不如咱们去吃一点东西垫垫肚子再赶路吧。”
一个浑厚的男声从凌皓月背后传来，二人不禁转头去看。
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和一个小巧玲珑的女人一后一前地走着，脚步急得很。
“不行，”只见那小巧玲珑的女人连连摇头，白了一眼那个男人说道：“你是饿了吧，中午吃了三个馒头，这么快就见了底？你这么能吃，我以后都不敢养你了。你自己说说，你干活的速度那么慢，还吃这么多，我带你回家，不是坑了我自己？”
“我力气大，可以犁田，夫人别这么说，我以后可以加快速度。”男子低声下气地在后边解释。
女子继续摇头：“犁田我家有牛，牛吃草，干活又不觉得乏，你还不如一头牛。”
“女子为尊的国家啊！”凌皓月终于反应了过来，嚷了一句：“和南诏国一样啊，我说怎么觉得不对劲儿呢。”
“什么？”北辰轩一头雾水，瞅着凌皓月问道。
凌皓月看了一眼北辰轩，南诏国便是女尊国了，他怎么会不知道这女子为尊是什么意思呢？还是因为在男尊的地方生活习惯了，而且还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皇族公子哥儿，大男子作祟，所以装作不知情？
“没什么。”凌皓月也不打算解释这件事了，因为她觉得北辰轩根本就是在耍她：“前面好像有家包子铺，咱们可以去买点带在身上了，还有，我想买双软一点的布鞋。这次出来，我脚上穿的这双太硬了，昨天走了那么多路，感觉都快把脚磨破了。”
不知道凌皓月偷到的那些钱到底是值多少。反正两个人吃了顿饭，买了十个馒头两个大水壶还有两双软靴子之后，布袋子里面还剩一半。
“回小饭馆吧。”凌皓月看着日头，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招呼着北辰轩回去，她对这个新奇的大陆实在是太好奇了，刚才一路上遇到的那些种种以及北辰轩不正常的变化都让她有些好奇。
“你们果然来了。”
二人一踏入店，店小二儿立刻迎了上来，将二人引上了二楼的雅座。
此时的小二儿哥已经换下了那套油腻腻的堂倌衣服，换上了一套干净的短打。
“你们不是本国人吧？”小二儿哥开门见山地问道。
“是的，”凌皓月点点头：“我二人无意之间路过这里便来看看，只不过这一路上有些事情奇怪的紧，小二儿哥是本地人，可否给在下说说其中的奥秘？”
店小二儿用复杂的眼神看了凌皓月一眼：“听你的口气就知道你一定不是本国人。”
“为什么？”
“因为我们国家是以女子为大的国家。”小二儿哥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男子在我们国家不值一钱，而且可以随意买卖，就像牲口一样，女子想要一个男人，就可以在每月的中旬，去鸭市上挑选。而被挑中的男子就得跟着女子回家，洗衣服做饭，而且有的还得种田种地。不管是哪个，男子都是没有办法选择的，只能顺从。不然的话，女子可以报官，这种大罪是可以直接杀头的。”
“官员也是女子吗？”凌皓月插了一句嘴。
小二儿哥点点头：“是的。上到皇帝，下到县官文秘，都是女子。”
果然是同南诏国差不多，只是南诏国就连店小二儿都是女子，而这里却是男子，有些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