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墨也并没有生气,只是一边对着凌皓月放电,一边柔声地说道:“不知姑娘看我哪里不顺眼呢?”
北辰轩对于自己的容貌还是挺自信的,毕竟是皇室出品,而且皇后和皇帝长得都不难看。
见北辰墨这幅模样,凌皓月都要吐了,她实在是忍不住了,拔下头上的簪子就抵在了北辰墨的咽喉上,然后冷声说道:“再不滚,我要你的命。”
北辰墨心中大骇,这个女人和凌皓月简直是太像了,要是不看脸的话,他简直就会认为这是同一个人了。
不过北辰墨可不认为眼前的弱女子能将他制服,他的武力虽然不算最高,可是也并不算低,对付将军府的七小姐也许有些吃力,但是对付一个普通的民间女子,却是绰绰有余的。
如果要是让他知道眼前的这个普通的民间女子便是那将军府七小姐,还是武力已经提升了一个境界的七小姐,也不知道北辰墨会作何感想。
北辰墨原本以为自己可以轻易挣脱开眼前女子的钳制,却没想到女子就像是有千斤的力量一般,他竟然完全挣脱不开!
这一下子,原本还淡定从容的北辰墨脸色登时就变了。
毕竟是东临国的太子,北辰墨怎么着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就算是无法挣脱,也自然是不会慌张,更不会因为一个姑娘威胁而吓得六神无主。
况且凌皓月这么做也是将北辰墨给惹火了,北辰墨好歹也是太子,平日里除了凌皓月与北辰轩,又有那一个敢这样对他?
于是他便冷声对凌皓月说道:“姑娘,你可知道我是什么身份,你若是动我一根汗毛,那后果可不是你能够承担得起的,姑娘可要三思而行啊。”
北辰墨并没有将自己的身份说出来,而是先制造起了紧张的气氛。等到凌皓月问的时候,他再将自己的身份说出来,一般人对于主动获取的信息是更容易相信的,如果是他自己主动说出来,凌皓月被动接受这个信息,便一定会怀疑他身份的真实性了。
“是吗?”凌皓月漫不经心地问道,她的语气似乎是根本就没有将北辰墨的身份放在心上,甚至连他究竟是什么身份都没问,直接就在北辰墨的勃颈上轻轻划了一道儿。
北辰墨痛呼出声,见这个女子似乎根本就不打算询问他的身份,似乎是真的想要置他于死地,北辰墨也顾不得凌皓月相不相信便直接亮出了自己的身份:“我可是东临国的太子,北辰墨。”
“哦。”凌皓月只简单的回应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手下的动作却也是停止了。
北辰墨以为凌皓月被吓傻了,正在暗自窃喜的时候,却没想到凌皓月根本就没拾北辰墨是东临国太子这个茬儿,而是继续刚才的话题道:
“那你是滚呢,还是不滚?”
凌皓月本来就知道北辰墨是东临国太子,北辰墨说与不说,其实于她来讲根本就没什么区别。
北辰墨的心中却是一阵郁闷,没想到这个美人竟然是个疯子。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都敢杀,不是疯子又是什么?
虽然北辰墨心中恨不能将眼前这个对他不敬的疯子杀死,但是为了自己的性命,嘴上却是说道:“我这就走。”
凌皓月本来也没打算杀死北辰墨,杀死北辰墨闹出的动静可是要比杀死地方官小舅子的动静打多了,凌皓月可不想自找麻烦。
吓唬吓唬他,不让他再缠着她就已经足够了。
听到北辰墨服了软,凌皓月便将他往门口一推,然后冷冷地说道:“滚!”
北辰墨虽然是被气得不行,但是也并不敢发作。他这次来找凌皓月根本就没带着人来,怕身边有人会煞了风景。
其实就算是北辰墨带了人来,那些人也根本就不是凌皓月的对手。
见北辰墨真的离开了,凌皓月便回屋子里去收拾东西去了,她不是没有看到北辰墨眼中那强忍的怒火,她也知道北辰墨这个人的人品其实不怎么样,在她手里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他一定会再来找她报仇的。
因为一心想着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所以凌皓月并没有发现屋后的大树上竟然一直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凌皓月从城郊回来的时候躲在树上观察她的男子,一个便是西漠国的太子,皇甫炎了。
听闻东临国太子微服出宫,皇甫炎便暗中跟着来了。东临国太子无故出宫,他可不认为只是游历天下,体察民间疾苦这么简单,他出宫一定还有其他的目的。
皇甫炎跟踪北辰墨,便是想要知道北辰墨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跟了这么多天,却也没见北辰墨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倒是凌皓月阉了谢少元,不仅将北辰墨引了过来,还引起了皇甫炎的注意。
于是皇甫炎便派人去跟踪凌皓月去了,他便亲自跟踪东临国太子。
凌皓月得到朱雀令的事情,却也是被皇甫炎的手下看在了眼里,虽然他不知道凌皓月手里的那块铁牌就是朱雀令,但是却还是看出了那块铁牌的不凡。
那个一看便是世外高人的能够瞬移的老者,一个凭空出现的能控水而行的绝色女子,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的凌皓月,这一切都彰显着凌皓月的不凡。
这些事情,皇甫炎的手下都尽数禀报给了他知道。
北辰墨竟然就这样直接入了这个不凡女子的厅堂,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的。
皇甫炎一直观察着两个人,最后却发现这一切原来是他误会了,事实并不像是他想象中的那样。
不过这个女子的反应,倒是让他想起了一个人,那个唯一敢对他说“滚”字的女人,那个唯一一个不会倾倒在他的温柔之下的女人,那个唯一能够看出面具背后的真实的他的,绝顶聪明的女人。
自从那日凌皓月被北辰轩救走之后,皇甫炎便一直对她念念不忘。也不是因为心生爱慕,而是因为他没能够伤了这个女人的心。
爱慕是什么东西,皇甫炎从来都不知道,如果说他也有这种感情的话,那对象便只能够是他自己了。
无法伤心,他便可以退而求其次,伤那女子的身。
每个女人心里都住着一条剧毒无比的毒蛇,如果不将她们的身或心彻底粉碎的话,那条毒蛇便要爬出来害人了。
自从七岁那年,他的亲生母亲为了争宠想要害死他嫁祸给别人的时候,他便已经知道这一点了。
那一年,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将毒粉洒在另一个得宠的妃子送给她的饭食里,然后喂给他吃。
开始的时候,他并不知道那是毒粉,也不知道为什么向来慈祥的母亲,竟然就那样平静的看着他痛苦的挣扎。
他痛苦得快要死掉,而他的母亲非但没有救他,嘴角竟然还泛起了一丝微笑。
于是他便全都明白了,母亲的伟大对于皇甫炎来说就像是场笑话,女人其实都是冷血的毒蛇,就算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只要需要,也下得了毒口!
好在他还算是命大,虽然是九死一生,但他还是活过来了。
他活过来之后,皇帝便饶恕了那个被诬陷下毒的妃嫔的性命,只是将她打入了冷宫。
他的母亲对此似乎是很失望,但是却依然像没事人一般对待他。
自那之后,皇甫炎表面上虽然还是同往常一样,但是心里却已经开始对女人产生偏见,并且已经开始粉碎那些还没有冒出头的毒蛇了,而皇甫炎首先开刀的,便是自己身边的宫女。
开始的时候皇甫炎还不知道伤女子的心其实比单纯的伤女子的身体更有效,后来听说尚书的女儿竟然为情自杀了,虽然最后没死成,但是听说她经常折磨自己,已经不成人形了。
但是他无论怎么折磨虐待他的那些宫女,她们都不曾自杀。
除非是直接被他打死,不过皇甫炎才不想毒蛇就这样被人杀死,这样,简直是太便宜她们了。
后来,皇甫炎便开始改变策略,由伤身改为伤心了。
这样做的效果,果然是比单纯的肉体折磨要来得更加残忍,也让皇甫炎更加兴奋。
凌皓月收拾好了东西领着小灰和灰白刚出屋门,却见院子里竟然又凭空多出来一个男子,那男子一身白衣,身形恰到好处,既不魁梧也不会显得过于瘦弱。长相俊朗,手中一柄折扇轻扇胸前,似是一个温良无害的文弱书生。他一脸温柔的笑看着她,可是那笑却并未到达眼底。
见到这个男人,凌皓月的头立马就大了,因为这个男人不是别人,就是那个变态西漠国太子——皇甫炎!
凌皓月硬着头皮不打算理会皇甫炎,而是直接越过了他,疾步向着院门走去。
皇甫炎见凌皓月对他的风流倜傥竟然视而不见,而且对他似乎还很害怕的样子,心中便有些不高兴了,但是这不高兴的情绪,皇甫炎是万万不会表现出来的,他用那百试不爽的温柔到能令所有女子为之沉沦的语调说道:“姑娘,这么急是要去哪里啊?”
凌皓月继续将皇甫炎当做空气,而且也非常希望皇甫炎也将她当做空气。
可惜凌皓月这个愿望确是无法实现的,就在她要走出院门的时候,皇甫炎却冲了过来,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腕。
凌皓月也不是吃素的,她迅速反手将皇甫炎手腕抓住,然后用力一甩,之后急速退后,紧接着便使出了一个移形换影逃到了十米开外。
皇甫炎愣住了,这一招,不是东临国九皇子妃的招数吗?
如此诡异的招数,他根本就没有再见到别人施展过了,为什么,那个女人也会呢?
难道,这个女人便是那东临国九皇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