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悠然淡淡一笑继续手中的绣活。
王婶道,“悠然,我们也去看看吧,帮着说说话也好。这柳寡妇先别说是不是那种不守妇道的人,总也是个可怜的,而且还有孩子在屋里呢,这凤姐儿只顾着闹,那是什么难听的话都说的出来的。”
皇甫悠然点点头,便放下手中的绣活跟着王婶去了。
还没到柳寡妇家门口,就听见凤姐儿大音量的声音了。
“你这个小贱人,不守妇道,我家那口子看你可怜给你救济,你还矫情了,是不是在我家那口子面前装可怜了?瞧这皮囊啊,生的倒是俊俏,要不得我们家婆婆当时将你买回来当童养媳呢,矫情,你现在已经嫁了人了,我家就是你婆家,我家那口子就是你兄长,你跟兄长暧昧不清,说出来让人小不笑话啊,你这个小贱蹄子!”
这凤姐儿能说会道的,柳寡妇听见还不知道有多难过呢,皇甫悠然虽然也想和柳寡妇拉开界限,可是听了这话也不免觉得柳寡妇可怜,王婶带着皇甫悠然走的近了,才听见柳寡妇的哭泣声,还有那委屈的解释。
“凤姐儿,我和大军哥清清白白……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子。”
那声音细细小小的,就凭着气势还是凤姐儿远胜一筹,那凤姐儿道,“呦,还一口一个大军哥呢,叫的可真亲密,你们是亲兄妹吗?”
纷纷杂杂的声音中,那王木匠也道,“凤儿,别说了,我们真的没什么的,回去吧。”
隔得不近不远,可以看见那凤姐儿直接一把拽住了王木匠的耳朵,王木匠连连呼痛。
凤姐儿道,“现在知道疼了?你给这个小贱人钱的时候就不想想老娘的心啊,疼不疼!”
这闹的这么大,村里的人也很多都过来看热闹了,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听来好像是王木匠在镇上帮那郑财主的女儿做了嫁妆,收了钱回来,那凤姐儿觉得钱不对,看着王木匠躲躲闪闪的不敢正对自己的问话,这才一激动来找柳寡妇了。
毕竟王木匠给柳寡妇家帮衬那全村人没长耳朵的都知道的。
柳寡妇一直在哭。
“凤姐儿,我知道大军哥一直都对我们母子很好,可是这回我真的没有拿大军哥的钱,我自己可以好好照顾小轩的。”
“你自己可以好好照顾小轩,骗谁啊,你说说看,自你从娘家回来我们大军给你们送了多少东西,这家具都是新打的,这有事没事的就给你们送点钱,你说没拿谁相信啊!”
王木匠道,“凤姐儿,你别闹了,跟我回去,那钱我真的没给她。”
凤姐儿眼一瞪,她道,“钱你没给那小贱蹄子还能给谁,难道你在外头喝了花酒!”
王木匠不语,他不耐烦道,“反正不是给了小轩母子。”
凤姐儿听王木匠这么说,只当是王木匠心里有鬼,她伸出手指指着王木匠道,“好哇你,还学会骗我了,大伙儿看看啊,我家这口子一向老实,现在都学会对媳妇说谎了,大家看看啊,一定是这个小贱蹄子教他的,要不然他怎么会这么说!”
那村里的人原本就对柳寡妇一直有误会的,现在一听也觉得是,忙对站在一边的柳寡妇指指点点。
柳寡妇被这么多人说着,越发觉得委屈,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低头流着泪。
“不准你们欺负我娘!”
小轩从屋里跑了出来,站在柳寡妇面前张开手护着她,怒目对着村民而视。
柳寡妇一见小轩出来了,又是感动又是心疼,她摸着小轩的脑袋道,“小轩,娘不是要你不出来吗,乖,你回屋里去,娘会解决好的。”
“不行,娘,他们会欺负你的,他们都是坏人!”
小轩看着柳寡妇说的一本正经。
这小孩子的话虽然做不得数,可是在场的人听了心里也不舒服,一时不由对这对母子说什么的都有。
柳寡妇将小轩紧紧抱着怀里,伸手堵住小轩的耳朵不让他听见这种闲言碎语。
母子两看上去孤苦无依,很是可怜。
皇甫悠然心有不忍,她扯了扯王婶的衣服,低声道,“王婶,我相信柳寡妇不是这样的人,我们帮帮他们吧。”
“这怎么帮,还是先看看再说吧。”王婶道。
那凤姐儿刚刚正一直在和王木匠说着那钱财的去向呢,王木匠拒不说,凤姐儿没有办法,只好将火力全力对准柳寡妇母子。
“贱蹄子,哭什么哭,还不快把我家那口子给你的钱还给我们!”
凤姐儿恶从胆中起,她见着柳寡妇抱着小轩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更是觉得心里不痛快,她将抱着小轩的柳寡妇狠狠推倒了去。
柳寡妇一时不擦,加上又抱着小轩不让小轩受伤,自己便是往后倒了去。
“娘,娘,你怎么了?”
小轩担心道。
柳寡妇的跌倒脚脖子都肿了起来,她故作轻松道,“小轩,娘没事的。”
小轩看着柳寡妇这幅受了伤还安慰着自己的摸样,心中更是大恨,他狠狠的握着拳头朝凤姐儿打了过去。
“要你欺负我娘,要你欺负我娘!”
凤姐儿不耐烦的将小轩堆了一把,小轩跌倒在地上,狠狠的瞪着凤姐儿。
“你这个坏女人!”
“哎呀你这小兔崽子,还敢骂我!”
凤姐儿骂骂咧咧的就要去打小轩,王木匠忙抱着凤姐儿,他道,“你跟个小孩子闹什么!”
“这小兔崽子骂我你是我男人吗,还没听见!”凤姐儿气冲冲的,她道,“这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你那么在乎,难不成还想当这小兔崽子的继父?!”
一直都是凤姐儿闹着,这久了是人都会烦,更别将是王木匠这么多年忍过来的,王木匠道,“你这婆娘,别在说了,跟我回去!”
凤姐儿一看王木匠不说,立马就得意了,她道,“我不回去!我说的也没错,这柳寡妇是个什么人大家伙心里都清楚,她还是你童养媳的时候就不安分,后来嫁去了邻村,你看看,这才多久啊,男人就死了,她就是一个扫把星!要不然就是她和她情夫害死了自己的男人,这样的女人,也就你看着那原来的情谊帮着她,她现在倒好,还打上你的主意了!”
王木匠大声道,“凤儿,她不是扫把星!我和她同一个屋檐下相处了那么多年,一直没有越轨半步,她是什么人我很清楚!你不要整天闲着没事就去村里说那些风言风语的,村里人为什么会知道她这么多,凤儿你问问自己,跟你有没有关系!我不想说,是因为你是我女人,家丑不可外扬,可是自从她从婆家过来,你就一直处处看不顺眼,你说说看,你那只眼看见我们两个做过不清不楚的事情了!凤儿你说!”
王木匠是真的发火了,他一直很好脾气的。
凤姐儿被王木匠这么一段吼的愣了愣,旋即才怒气冲冲道,“你冲老娘吼什么啊,老娘还不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这个家!”
“为了我们这个家你就不应该过来找她的麻烦!”王木匠道,“你要是还要我这个男人,就去跟柳寡妇他们道歉,快去!”
凤姐儿听到前面的话本来还没说话的,可一听到后面的话就觉得不舒服了,她道,“王大军,你竟然让我给那个贱蹄子道歉!王大军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王木匠一听这话也是满心的火,他道,“我不是男人,我不是男人,你去找别的男人啊,我就将话说在这,要么你去小轩他们母子两个道歉,要么,你就不要再回家了,我要休妻!”
“休妻,你竟然说要休妻!”
凤姐儿气的不行,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哭抹着眼泪道,“哎呦,这日子没法过了,王大军竟然说要休妻,我跟了他这么多年,竟然说要休妻!哎呦,大家伙们看看啊,为了这个小贱蹄子王大军竟然要休了我,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周围的人都在劝着。
“大军啊,你和凤姐儿夫妻这么多年,别冲动。”
“是啊是啊,为了一个柳寡妇多不值得。”
……
王木匠听在耳里很是不舒服,他指着地上的凤姐儿恨声道,“你这个泼妇!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吗!这些年来,我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清楚,而你呢,动不动就对我要打要骂,我也是个男人!这也就算了,天天捕风捉影说我对那家姑娘有意思,和那家媳妇卿卿我我,我忍你是我媳妇,不和你计较,可你现在还对小轩母子咄咄相逼,我告诉你,当年要不是你爹用钱财诱导我爹娘,你以为,我会娶你?娶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回家吗!”
一字一句戳的就是凤姐儿伤痛,凤姐儿怔了怔,旋即看着王木匠大叫了一声。
“王大军,我就知道,你对这个小贱蹄子一直念念不忘!当年,当年我逼你了吗,是你自己一家贪图我爹的钱财,这些年来我任劳任怨一心为你好,你还记着这小贱蹄子!我是不下蛋的母鸡,还不知道是谁的毛病!”
这周围都是乡里乡亲的,现在凤姐儿和王木匠撕破了脸皮,可是什么难听的话都说的出口的,迎着这村里的人异样的目光,王木匠难堪不已。
他道,“好啊,那我们好聚好散,你去找别的男人去,我要休了你这个泼妇!”
凤姐儿啐了一口。
“你当我不知道呢,休了我你还跟那小贱蹄子双宿双栖,我不会答应的!”
这闹的越发不可收拾,却见村长从人群中拄了杖拐出来,重重的将拐杖敲了敲地。
“你们两口子在这里闹的整个村子里的人都不安分,走,跟我去祠堂跪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