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来面对着沈安的瞬间,带着十足的抵抗的味道。
就像是一只爪牙锋利的猫咪,恨不得将沈安撕成碎片一样。
接触到这样满是恨意的目光,沈安浑身都像是僵硬了一下,可是却也在一瞬间换了一个模样,依旧是那种温和的笑容,只是,渐渐的,却带着让人惊心动魄的力量。
“锦年,你知道,现在,很不安稳,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像是想要找一个理由说服洛锦年,或者说是找一个理由说服自己,沈安的声音低沉的从他的喉咙里传出来,像是带着一点点说不出来的压抑,可是,却有一种注定。
这种注定,让人根本一下子就能听出来,那种一直在压抑着的抗争和愤然。
若是洛锦年再说的话,可能,就不是拒绝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我知道。”淡淡的说完这一句话,洛锦年却根本都不搭理沈安,垂下眼眸,像是一个安静的天使,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锦年。”沈安痴痴地念了一句,像是有些舍不得,抬起手来就像要将洛锦年抱在自己的怀里,用自己的温暖,将这个丫头温柔的禁锢。
可是,这一个拥抱,却让洛锦年恍若毒蟹一样去躲避,任凭沈安的手臂落到她的腰间,她愤然的抬起小脚,狠狠地揣向沈安的腰间。
算不上是多大得力到,只是她拼了命的去挣扎,完全不顾自己会受到什么伤害,沈安被她这样突如其来的愤怒和执着给吓到,生怕自己一个动作没做好,就会让洛锦年受到什么伤害一样,也不敢抬手去防御,更别提去让洛锦年安静下来。
从床头,沈安一直被洛锦年这样用脚踹到床尾,从一开始的过程中,面前的女孩儿神色薄凉似水,像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又像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那样稳定执着的从她的眼眸之中传出来,看的沈安心冷。
一直到沈安从床上跌落下去,洛锦年的呼吸好像都没有凌乱过。
小腹里有些疼,大概是因为自己这动作实在是太大了,就算是沈安不反抗,可是一百四十多斤的体重,一米八五的老爷们,让自己揣下去,也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就象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洛锦年将这些被子都盖在自己的身上,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卷起来,像是不想受到一丁点的风寒。
很温暖的被窝,很软,虽然没有他的怀抱宽阔,但是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安全感。
这种安全感伴随着淡淡的失落,让洛锦年迅速安静下来,就算是刚才的动作很激烈,现在大概也好了不不少了。
只是沈安,一直都坐在地上,有些狼狈,任凭那些寒意酝酿到自己的身上,渐渐的沁入骨髓。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怎么抬头去看洛锦年,不知道怎么的,有那么一瞬间他第一次,厌恶自己王爷这个身份。
如果没有这个身份,一些事情,做起来大概就顺利好多吧?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把她娶进房,可以光明正大的和她在一起,可以光明正大的说着一些悄悄话,而不像是现在,天下苍生,只是落到自己的肩膀上。
而且,还是一个不怎么安稳的肩膀。
身后,还有她的目光,算不上是尖锐,但是,足以穿透他仅剩的骄傲,那是他一生之中,最想长相厮守的女人啊。
可是到了现在确实这等下场。
像是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沈安不知道自己到底占了多久,只是觉得,天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了。
有些狼狈的推开门,沈安留恋的看了一眼那个柔软的女孩儿,心里满是塞满了的不舍和留恋,像是一瞬间,所有的痛苦和不舍逼迫他下了一个决定。
如果,如果事情真的朝着哪个方向发展的话,那么,就让他真正的自私一回吧。
就算是天下苍生都压在了他的肩膀上又如何?就算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根本就是故意的又能怎么样?就算是放弃了这天下苍生黎明百姓,又如何?
他只是想要一个,一个真正属于他自己的,属于他自己的生活,属于他自己的爱人。
而且,有些事情,确实就是如此。
若是让年王来担当皇上,要比自己好过得多,毕竟,自己确实对那些权利之类的东西,没有什么太大的野心。
当初的母后,不也是对雨那些东西,没有什么天生的期待么?若是自己能够离开,可能也是母亲在天之灵所期待的吧?
至于那个男人,只是空有了一个父皇的名号而已,除了这个生命,他根本没给过自己任何东西,最后,还是亲手将自己的母亲送向了死亡的深渊,他只是一个懦夫,一个懦弱到了极点的懦夫。
他只会想着命运投降,只会向万里江山投降,沈安想着,徒然就想起了年贵妃。
年贵妃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若是用法得当,而且足够狠,那么,日后,皇上,这个九五之尊的称号,一定会是年王的。
当然,前提就是,轩辕寒雪,真的肯这么一直安静下去的话。
眼眸动了动沈安的神色有一点淡淡的说不出来的情绪,他心里到底还是清楚的,自己这个同父同母的弟弟,和自己有着骨子里不一样的地方,大概是真的在那样贫瘠的地方呆了太长时间吧,他很厌倦那里枯燥的生活,他想要的是歌舞升平,他想要的是九五之尊,他想要的,最终也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地方。
可是偏偏现在沈城内忧外患,里面有两个皇子在争权夺势,外面,还有一个少数逆族的大军虎视眈眈。
沈安想着想着,不由得思考了一下,其实,不管是轩辕寒雪,还是沈年,其实都比自己更是合作一个君王,而自己,从一开始,大概就是不合适的吧?
更何况屋子里面,还有这么一个娇媚可爱的女孩儿?
心里狠狠的一动像是有一点年头在怦然勃发,沈安甚至有些压抑不住,这种即将翻滚的情绪。
“月牙儿。”像是过了很久,有些低沉的声音,才渐渐的在空气之中散发开来。
“是,王爷。”像是悄无声息,月牙儿出现在沈安的身后,幽灵一样,无影无踪。
“事情安排下去吧,如果,真的是这样进行的话,那么,本王准备让位了。”像是疲惫了万年的声音,可是偏偏说出来之后,又有了一种如释重负。
“是,王爷。”微微踌躇了那么一秒钟,月牙儿有些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房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随机,转身离开。
而沈安,就一直静静的伫立在门口,不知道站了多久。
洛锦年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
大概是这段时间真的疏懒了,睡起来都没头了。
洛锦年敛了目光,那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大概是有什么事情吧,他最均越发忙起来了,甚至,都没有陪在自己身边的时间了。
想一想,洛锦年又有些自嘲,洛锦年,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啊?人家堂堂正正的王菲都在那里,凭什么,凭什么要来看你?
不管因为什么,人家都比你更漂亮更有吸引力吧?
像是有一点坚韧的东西,一点一点在心底里扎根,洛锦年的脑海里甚至有一点莫名的情绪,像是抗拒像是阴沉,更多的,却是一点斑驳在心底的无奈和伤心。
有些东西,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就像是他们根本不可能,那就是不可能。
心里想着什么,洛锦年随意套上了一件衣服,刚刚洗完脸,自己找个地方刚坐下,恍惚之中却意识到了有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哪里不对劲?
到底哪里不对劲?
洛锦年的手指上还沾着水,透过那张铜镜,可以看到镜子面前那张依旧是青涩柔美的脸庞,洛锦年微微迷蒙了一下,恍惚之中才意识到了什么了这里太安静。
没有人。
这四周没有人在这里。
不是没有人经过,而是这四周,跟本就没有人在这里,安静的好象自己呼吸一下,都能听得见空气运转的声音。
洛锦年突然一阵讶异,自己,居然有一天,还能单独的存在在这里?哪些人难道就不怕自己出了什么闪失了?这要是一个不小心,自己的小命没了,估计这群人的小命也就跟着去西天了。
就这么想着洛锦年的纤纤玉手轻轻的顿了顿,犹豫了一下自己到底事先出去看看,还是把自己线打扮好。
过了一会儿,洛锦年挑了两件衣服,顺便给自己挽了一个看起来很优雅的美人鬓,坐在铜镜面前好一会儿,大概是看了看自己这几天有什么变化。
镜子里面的女孩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多了几分清秀,脸上的婴儿肥也已经下去了,像是一个亭亭玉立的青竹,眼眸流转之中似乎可以看到些许淡漠,像是看透了生死,又隐约带着一点灵气,只是眼眸流转之中又好象是什么都没有。
静静的坐了一会儿,洛锦年才淡淡的站起身来。
现在她确定了,这个院子里,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了,或者说,是有什么人下了什么命令。
否则,沈安不见了也就算了,这满院子的人都去哪儿了?
总不能就这么凭空的消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