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却坐拥整个王朝最多的宠爱,享受所有人民的爱戴和赞誉。
明明是血肉相连的亲骨肉,可是现在却天各一方,就算是落到了这里,都是针芒相对。
轩辕寒雪的手掌有些微凝,他清楚,那个少年是个何等的逼人,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初露峥嵘,那个时候的他,宛若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闪亮夺目,是整个沈城王朝的希望,想想,若是没有他轩辕寒雪,可能现在的皇位,已经落到了那个男子的头上了。
他知道那个男子会是怎样的俊朗逼人怎样的耀眼夺目怎样的动人心魄,大战归来,整个沈城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个少年的身上,大概是因为那种少年的朝气惹的他们所有人瞩目,大概是经过了血和火的洗礼,他显得越发凝重。
他亲手覆灭的种族多不胜数,为整个沈城打下了汗马功劳,上到百官下到百姓,没有一个人不为他而折服,轩辕寒雪接到那些来自前线的报告的时候,心里想着,若是没有那么多的陈年旧事,若是没有那么多的悲天悯人,可能他们现在应该是在一起上阵啥地,而不是天各一方针芒相对。
所有人的赞誉和爱戴简直都要飘散在整个沈城的天空,哪一段时间,轩辕寒雪就连呼吸都是沉重的,他知道,那个男子不一定会喜欢这样浓重的氛围,他大概是整个王朝之中心里最向往自由的人吧?大概,就算是皇位,都无法束缚住他,那样多的繁华那样多的荣誉全都砸在他的头上,轩辕寒雪知道他会是怎样的举世瞩目,更知道,这些东西,从一开始,就不是沈安想要的。
所以,他选择用一种最残忍的方式,将他心上最多最重要的宝贝硬生生的挖下来,然后连皮带肉毫不留情的在他的面前享用,那样血淋淋的味道刺激着轩辕寒雪,也让他的手段越发的凌厉起来。
想着,轩辕寒雪的手掌顿了顿,响起来已经被自己当成是一个废棋的洛流苏,她大概是整个世界上最悲剧的女人,但是,确实他手上最好的棋子。
沈安,从一开始,我们之间就没有平等的目的,每一个人从生下来,就已经被注定了命运,在沈城之中,他们两个人,永远都只能有一个人活下来,不管是因为什么,为了什么,亦或者,可能只是从一开始的一个无所谓的争斗,但是,我们之间,永远都没有结束。
你可以坐拥你的王府,我会和你站的好远好远,像是没有交集,可是,只要是你喜爱的东西,我就会一点一点剥夺,一点一点占有,占上我轩辕的名氏,也许,你应该仔细的看看,当初你有多少东西,现在,你有剩下多少东西!
烛火跳动,夜色微凉。
夜色之中,洛锦年呆呆的坐在浴桶里,很宽很大的浴桶,上面飘着玫瑰花瓣,还有着一种特殊的想起,洛锦年轻轻的去嗅,却感觉到一阵微微酥麻的感觉,还有这一点清浅的困意,她想了想,晃了晃脑袋,有些呆泄的目光顺着屏风看了出去。
门外没有人了,月牙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这段时间月族的事情多的简直要了命了,大概是好不容易才有了复兴的希望,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和快乐的光芒,就算是洛锦年没有问,也能从月牙儿那带着喜色的脸颊之上感觉出来
平日里那么冷漠的女子,都难以掩盖那种兴奋高兴的模样,洛锦年想着,这要是自己,应该是怎样的兴奋呢?
纤细的手指动了动,她悄然的泼了一点浴缸里得水,温热的水刚刚流出浴缸,就变得有些冰凉,洛锦年坐在浴桶里,又不知道自己做了多久,脑海里却突然掠过一点影子。
像是轻灵的影子。
纤细的手指捏着那些玫瑰花瓣,洛锦年轻轻地想着,当初那个柔美的女子,也是这样,在自己的身边,给自己轻轻的揉着那些玫瑰花瓣,很轻很轻,四周的空气里都沾上了玫瑰花的香味儿,洛锦年想着,就觉得怦然心动。
只是,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后来听说了一些,应该是用各种各样的方式传说出来的吧,后宫的女人们一直都是寂寞的,好不容易多了一点八卦可以讨论,每一个人都说的眉飞色舞,尽管这些事情都被一些严厉的管家发给大力的压制下去,可是,却还是不出意料的听在了洛锦年的耳朵里。
那些时候,她还是懂得一些的,想着,轻灵走的时候,应该是一个阳光晴朗的上午吧,只是,听说后来是回来了,但是,却也香消玉殒。
大概是在沈城带的时间太久了,洛锦年觉得自己对于生命,居然已经淡化了一些,那些鲜血淋漓的痛苦和失去,好像都已经逐渐变得习惯和淡漠,洛锦年轻轻的挑了一点水,落到自己的身上,才察觉到这浴桶离得水好像都凉了一些,不像是刚才那样温暖的样子,甚至,还有了一点刺骨的冷意。
她嘲讽的笑了一笑,真是不知道怎么了,居然在这个桶里做了这么长的时间,难道是真的觉得不怕着凉了么?
柔软的少女从水桶里一点一点站出来,娇嫩的皮肤带着少女特有的紧致的味道,伴随着空气之中的玫瑰花的味道,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诱惑,十足的魅惑,妖精。
她赤着脚走到床榻的身边,顾不得自己现在还是满身的潮湿,直接铺上了那宽大的床榻,她好像是很少这样湿淋淋的躺在床上,只是空气实在是太过于冷,让她忍不住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生怕露出来一点的皮肤。
像是过去了好久,洛锦年昏昏沉沉,确实怎么都睡不着。
刚才的印象好像还票转在她的脑海里,好像腹腔里还有哪一颗药物凝聚的力量,灼热的在她的胸腔里流转,她有些害怕,可是又无可奈何。
过了很久很久,她以为自己可以睡着,可是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还可以瞪着一双大眼睛,朦胧的望着这个世界。
现在是真的进入了黑夜了,距离黎明也没有多远的距离,她有些狼狈的撑起自己的身子,凝望着窗外,大概是十月份的感觉,寒风呼啸,可能,冬天来的比平时更早一些。
她踉踉跄跄的从床上下来,随意找了一件白色的衣服套上,狼狈的翻了半天,也才找到了一个不怎么合脚的鞋子,过了好久她才想起来,月牙儿昨天将她所有的衣服都拿走了,说是要重新定做一批,大概会在今天才送来,可是她却已经不想等了。
将那鞋子套在脚上,她刚刚推开门,就有一股冷风顺着房间冲进来,在她的身边悠然的打着转儿,她抬手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刚才沾染了一点金黄色的叶子的碎屑。
洛锦年抬脚,走在凄冷而又奢华的大殿之上,整个院落安静的要命,四处都是冰冷的味道,却也奢华的要命,她的目光萦绕,四周没有人。
大概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在梦乡之中吧?
一阵冷风吹来,抚起她的长发,半干未干,从紧贴的皮肤上飞起来,带来一阵凉意,顺着她的袖口开始弥漫,让她忍不住悄然的抖了抖,刺骨的寒意透过那单薄的衣衫悄然的转,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包裹进去,她白嫩的肌肤受不了这样残忍的冷冽,让她忍不住想要去找一个安静却又温暖的地方。
悄然的望着自己的手掌,洛锦年轻轻的数着那些熟悉的脉络,想着,自己大概是真的养尊处优了吧?以前天色寒冷的时候,自己只是哪了一床被子都可以挺过去,现在却被寒风脆的走不动路,脑海有一些迷茫,大概,在这里已经过去了半年多的时间了吧?
半年了。
六个月。
一百二十天。
像是转眼即逝,洛锦年突然有些后悔,若是从一开始,就没有他们的相遇,现在,她是不是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在青楼里走上和姐姐一样的道路,抑或成,成为一个红极一时的花魁,只是,到了后来,依旧是悲惨的结局?
洛锦年想着想着,眼眸逐渐变得冰冷,双手有一些抖,却还是拽住自己的衣衫不肯松开,那样淡薄的衣服好像根本无法带来更多的温暖,可是她却执着的不想松开,她迷蒙之中实际上不知都自己走到了那里,只是凭着印象,走到了一个比较奢华的地方。
大概她在王府呆的时间不怎么久,可能对于一些东西根本叫不出名字,只能凭借着自己这一双腿,找出来比较适合的方向。
眼前的地方有一些熟悉,洛锦年借着月色去看,上面的“月”字精密而又嚣张。
脑海里猛地掠过那个少年俊朗逼人的眉眼,像是一摸阳光带来了希望,洛锦年有些焦急的去敲那大门,有些突兀的响声在月色之下萦绕,大概是清晨,有一些早起的丫鬟,听到了这里的声音,偶尔也抬头去看。
心里的委屈不知道怎么的,大概是因为这门一直都无法打开,她的眼泪就悄然的迸发开来,只是手指依旧执拗的不肯松开,抓住那大门的铜环,一个劲儿用力的去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