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的手指游走在洛锦年的身体上,一根根银针悄然的插入,带着一点狠辣的力道,落到她的身上有一点轻微的刺痛,却可以忍耐。
“这种方法很危险,谁也不知道沉寂在你身体里的毒素会什么时候爆发,只能一点一点的消耗,然后随着身体发汗排出去,过程可能会很长,也很痛苦。”
月琉璃的手掌悄然的揉着她的后背,手劲有些大,洛锦年能够感觉到后背上的疼痛,像是红肿起来了,稍微碰一下都疼得要命,可是月琉璃的手掌贴在她娇嫩的后背上,大力的揉搓着,像是要把她的半条命当否这样的揉搓掉,洛锦年咬着牙,怎样都不肯叫出来。
眼前的女孩儿骨子里似乎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骄傲,就算是满身痛苦也不肯让自己轻一些,月琉璃看得一阵恍惚,心里却有一点莫名的澎湃。
“你认得,这个镯子么?”时间一点一点流失,不知道过了多久,洛锦年恍惚之中觉得痛苦像是少了很多,抬起手来,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落到了那个镯子上,有些莫名的看了一眼,洛锦年抬起手腕,昂起头来,看着身侧的月琉璃,轻声的问道。
这个手镯,像是代表了什么,洛锦年想来敏感,对于这种东西,有一种天生的好奇心。
“若不是这个镯子,你恐怕也不认识我。”纤细的手指动了动,月琉璃的目光落到那个妖娆的镯子上,阳光之下闪耀着一点金色的纹路,那几乎是他们月族所有的象征。
“它是我们的神。”纤细的手指悄然的揽起洛锦年的长发,看着那三千青丝妖娆的模样,月琉璃笑着,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凄凉:“我们月族之人,生来命运多舛,好像从来都没有胜利过,但是好歹也是一个国家,虽然只是一个小国寡民的地方,但是,我们月族之人,有着我们的骄傲,不允许我们低头。”
柔软的目光顺着洛锦年的手臂落到那纤细的碧绿上,月琉璃的声音带着一点凄楚:“可是,月族最终还是覆灭了,被一个国家采取异常狠辣的方式覆灭,甚至差一点就被灭族,那个时候,恰恰就是沈安来了我们那里,他救了我们,可怜我上万人的月族,到最后,没落的只剩下几百个人繁衍生息,若是那群人下手在很一些,你恐怕现在也见不到我了。”
精致的女人在面前优雅的笑着,洛锦年却能感觉得到她言语之中那一点几乎让人心脏抽搐的血腥,她见过了太多的残忍太多的可怕,还有那些让人头皮发麻的残忍,就像是那些捅进胸腔的痛苦和鲜血迸发出来,浓浓的血腥飘散在空中几乎无法挥散,明明四周都是弥漫开来的药味儿,可是洛锦年却觉得逼人的可怕。
在很久之前,她甚至都不曾知道,原来世界上会有这么血腥的东西,她只是知道家里的那点农活,她只是知道四周邻居家的那些亲戚,只是知道朋友之间那一点小小的事儿,生活在一个和谐的世界,未曾见过那些可怕,可是在经历过之后,这样的事情,更让她头皮发麻。
人命,好像有的时候就是这么不值钱。
“他救了你们?你们,边一直都跟在他的身边?”有些软软的声音,洛锦年看着自己手中的玉镯,抬起头来就是月琉璃满面的凌然和那种掩盖不住的悲伤,悄然的动了动眼眸,轻声的问道:“可是这镯子,现在,为什么在我的手上?”
“这镯子,是我们的圣物,可是,去也是沈安的东西。”嘴角扯了一抹讽刺的笑容,月琉璃的目光有些淡漠的看着她手上的东西,轻声的说道:“当初,沈安的母妃,和我们的月族首领有过一个约定,一定要让我们月族繁衍生息,可是,安妃刚刚回京,便被打入了冷宫,失去了在宫里的地位和势力,我们复仇之事,也就只能一拖再拖,而我们的圣物,也就随着安妃,而落到了沈安的手里,算起来,也只能说是安妃留给沈安的东西。”
清冷的声音弥漫开来,洛锦年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这是她了解沈安的唯一一个方法。
“只是我们月族之人,一向不是求人的人,我们族里只剩下一百多个人,每一个人都试了一下这个手镯,可是,却没有人能够成功激发出来着手镯的金色脉络。”目光流动,月琉璃的眼眸落到她手上翠绿翠绿的镯子上,想着,那天里,一百多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院子里,每一个人的目光都带着呆泄的样子,艰难的看着那玉镯子,谁都想说话,可是谁都说不出来。
月族很久之前就有祖训,只有带上那玉镯子并且能让那镯子的金色脉络呈现出来的人,才能成为月族的王者。
而那一天,一百多个人,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成功激发出来那金色脉络,当时的天空,被他们所有人的悲伤渲染,哪一日,几乎让所有月族之人刻骨铭心。
洛锦年却不说话,只是再一次盯着自己手中的镯子看着,想着月牙儿那天,看到自己手中的玉镯子的时候,那种难以掩盖的激动的模样,甚至还有眼眸之中怎样都掩盖不掉的兴奋,简直就要当场哭出来了,那种感觉,一直到现在,都让洛锦年觉得心头有些沉重。
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样,怪不得,怪不得轩辕寒雪说这个东西实在是太过于沉重了,一百多个人的期盼和希望,一万多个人的血海深仇,就像是一个强大的包袱,压在她的肩膀上,根本让人没办法腾出时间来缓和来放松,洛锦年有些莫名的感觉一阵心颤,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东西,最终落到了她的身上?
“只是当时,我们最终还是选定了一个孩子,他也可以激发出圣物的金色脉络,只不过很淡,很小,简直可以忽略不见,但是,也足以让我们兴奋,因为,他是我们月族之中,唯一一个可以让月族重新振发的人。”纤细的手指动了动,悄然的撩起了一点药水,带着一阵浓浓的中药的味道,月琉璃的声音依旧一片淡漠:“只是那个时候,我们所有的族人都已经怕了,我们的族人,大多都是一些心地善良的山野匹夫,很少有人真正的经历过那种让人心寒的大起大落,可是,她们就像是现在,不管眼前多少荣华富贵,都未曾忘记自己的使命。”
“当时的族人,分成了两派。”纤细的手指挑起来一个色彩斑斓的毒蛇,手脚利落的取出蛇胆,将那似乎还扭动着身躯的毒蛇丢尽了浴桶,月琉璃的目光莫名的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深邃:“一派,支持那个很弱小,刚刚出生的孩子,虽然他才是个孩子,但是我们月族会倾尽全力培养她,会努力的将他培养成最适合月族的领导者,而另外一派,却坚信,要留到沈安的身边,觉得沈安可以帮助我们东山再起,两个党派争斗不断,但是,谁都想要一个完美的结果。”
“完美的结果——”手指轻颤,洛锦年有些迷茫的抬头,看着月琉璃望着自己的视线,莫名的感到些许不知名的情绪,像是突然之间,身上多了一个重担子,要将她整个人给压垮,莫名的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垂着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手镯,洛锦年的眼眸有一点说不出来的疑惑——这就是,最好的结果吗?
“我们分成两派,一个呢,专门去抚养那个孩子,一个呢,跟随着沈安,本来,事情发展到是满顺利的,跟着沈安的族人们,一直都在四处做生意走关系,凭借着沈安的权势,到时也拼出了一方天地,虽说不是什么特别大的功利,但是也实在是不错了,那个孩子,像是我们所有人的希望能够一样,说不上是怎么天之骄子,但是却是有着一个王者风范,和现在这些皇家的孩子比起来,怕是也不成多让。”
月琉璃说着,眼眸之中带着几分骄傲的模样,只是眼角再落下来,看着眼前的洛锦年的时候,莫名的带着几分无奈:“只是,洛锦年,你是我们想不到的变数,所有人的变数。”
“变数——”殷红的唇瓣动了动,洛锦年有些疑惑的念着这两个字,莫名的就感觉有一点说不出来的疑惑,情绪,像是悄无声息的蔓延开来,实际上,变数?
她真的,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最大的变数,她的生命,她的生活,可能就是一场巨大的变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在无意之中改变了好多人的命运,像是轻灵,像是胭脂,像是好多好多人,还有,还有她自己。
“你可能不知道,这个手镯,被沈安的母亲命名为——明翠柳。”月琉璃并没有在意自己眼前的女孩儿的情绪,也自然没有见到,洛锦年一瞬间僵持的背影而她脸上那有些惊讶的表情。
“只是这个名字,我们月族之人是从来不承认的,但是也并没有太多的反对,毕竟,沈安毕竟帮了我们月族的人好多,若是没有沈安,可能我们这一群人现在,应该是根本就没有活路了,